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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我已经一向不曾写文章了,一是因为我的文笔拙劣,二是因为我对文章的作用心灰意冷,说是屁民,放放屁而已。
可是看看近来网上有关钱云会的事件和文章,一种强烈的愤怒和悲哀,如针灸般深深地刺痛和刺醒了我麻木的神经,令我不得不拿起将要锈蚀了的笔来写上几行。
二
不是说历史的车轮总是滚滚向前的,历史是前进的。钱云会的事件却定格在一个车轮上,一个硕大无比的车轮,一个工程车的车轮,一个运土移山填海的车轮,一个运沙运砖筑建高楼大厦的车轮,一个为“社会主义建设”立下汗马功劳的车轮,车轮底下是一血肉之躯,是钱云会先生,是先生的头先生的手先生的脚和先生的迸裂的血肉。因为惨不忍睹,各网站发文的标题上不得不标上“图片太血腥,小孩或心理素质差者莫看”字样。
钱云会,先生您是勇士,看到您我们会想炸碉堡的董存瑞和以身堵敌人枪口的黄继光,不同的是先生您没有炸了碉堡,你也堵不住枪口,您没取得战斗的胜利就牺牲了,而胜利遥遥无期。虽然碾你的车轮被你的身体咯得微瘪,可是对整个车子无济于事丝毫无伤,因为车子太重轮子太沉,车子碾完了您之后还照旧要去运土运沙,去搞社会主义建设。而您被活活地碾在沉重的巨大的轮子下,您的惨状被拍成特写,您从此不能再去去完成您未竟的事业,您也从此不能再看历史继续向前发展,只能让我们这些庸庸之辈来看您的车轮下的的悲惨和不屈的历史。
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
三
先生您是谁个的代表,这是一目了然的事情,您是人民选的村官,却被“人民法院”屡屡判刑,可是村民却唯您是瞻,当然您也是一心为村民,直至死而后已,死而不已。
先生的死因,在官方的鉴定和民间的传闻中有两种版本,并且都有充分的“证据”我不管最后会怎样定案,公正自在人心,任何掩盖也改变不了您的高大和您的对手们的卑劣。是您挡住了工程车,还是工程车故意驶向您;或者是因为您挡住工程车,所以工程车故意向您驶来;这些都已改变不了工程车将您碾压的事实。您一意“率领”村民去纠正错误和疯子们的疯狂,您也将因此得到了惨死车轮的“代价”我不知现在他们会不会有“代价”但我可以肯定将来会有的。
四
我想想鲁迅先生的纪念刘和珍。想起其中几句——
“真的猛士,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敢于正视淋漓的鲜血。这是怎样的哀痛者和幸福者?然而造化又常常为庸人设计,以时间的流驶,来洗涤旧迹,仅使留下淡红的血色和微漠的悲哀。在这淡红的血色和微漠的悲哀中,又给人暂得偷生,维持着这似人非人的世界。我不知道这样的世界何时是一个尽头!”
“惨象,已使我目不忍视了;流言,尤使我耳不忍闻。我还有什么话可说呢?我懂得衰亡民族之所以默无声息的缘由了。沉默呵,沉默呵!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
“当三个女子从容地转辗于文明人所发明的枪弹的攒射中的时候,这是怎样的一个惊心动魄的伟大呵!中国军人的屠戮妇婴的伟绩,八国联军的惩创学生的武功,不幸全被这几缕血痕抹杀了。但是中外的杀人者却居然昂起头来,不知道个个脸上有着血污。”
“呜呼,我说不出话,但以此记念刘和珍君!”
五
呜呼,我说不出话,但以此记念钱云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