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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见到它---红高梁的一刹那,我有点激动。
印象中,一直以为红高梁多种植于北方。想不到在江南小城的乡下,也能见到大片的高梁地。
有道是触景生情。对红高梁最深刻的记忆,莫过于电影<<红高梁>>。那一望无际,波澜壮阔的高梁地中自然和生命的野性张扬,让人类最原始的欲望在一片红色的包围中得到彻底的宣泄和满足。于是,我才知晓原来高梁地可以是那么的浪漫。
不过,今天亲眸所见到的高梁地,并非电影场景,而是江南乡村的一片田野沃土上自然种植的红高梁。据说,村民们祖辈世代在这里耕作、生活。
秉承江南的特性,生长在这里的红高梁,也似乎缺少了北方黑土地上的那份粗犷和野性。但总有一种冥冥的神秘意蕴在心中。
时值盛夏,轻风吹拂,天朗气清,令人心怡。夏天,是高梁吐苞的时节。大片高粱在漫天的夏风里摇晃着,羽衣青绿平滑,头上红黄冠盖,身躯高挑修长,玉树临风,飘飘欲仙。那叶子和叶子密密地交织着,拥抱着,枝叶繁密,细碎的阳光透过密密枝叶上的高梁,在地上交织成一幅迷离的图画。
待到秋天,高梁也就红了。火红的高梁剪裁出田野的裙裾,秋风吹来,裙裾飞扬,飘浮出惹眼的美丽。此刻,我想象天是红的,地是红的,人也是红的。
如果说生长在北方黑土地上的高梁多的是浪漫的话,那么种植在江南田地里的高梁则有的是柔情。恰如北国的粗犷与江南的纤细。
江南的高梁,很美。骄艳里含着羞涩,火红中藏着朴素。我行走在成片的高梁地中,很久不舍离去。不觉一股淡淡的清香,随风飘来。那不是高梁酒的醇香吗?是啊,那正是村民们用收获的高梁,亲手酿制的高梁酒的醇香。
原来,小城乡村种植的高梁,是用来酿酒的。与在高梁地中劳作的老伯闲谈,得知这里的村民家家都会酿酒,户户都备有酒缸和一大堆酒坛。每到秋冬酿“烧酒”时,村庄中会时不时飘来阵阵浓香,大老远就能闻到,若处在下风向,酒香可以飘出数里以上。循香而去,便可以看到酿酒人家的灶台上按了一只特制的大木桶,上面架一只能循环流水的铁水壶,灶堂里大块木柴一烧,铁水壶里便滴滴嗒嗒流出醇香扑鼻、晶莹剔透的高粱烧来。家家户户少则酿几十斤,多者酿数百斤。
老伯说,乡亲们喜欢用高粱烧款待客人,喝过了春节,喝过了元宵,直喝到春暖花开、夏风袭来。只知道高梁烧性烈,孰不知这高梁烧中还饱含着细腻的情感,神秘意蕴顿时消失。
是啊,江南的红高梁,有的不仅仅是纤细柔情。那一片片高梁地中蕴藏着的还有乡亲们那醇朴的乡情,热情和亲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