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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悠岁月,欲说当年好困惑,亦真亦幻难取舍。悲欢离合都曾经有过,这样的执著究竟为什?漫人生路,上下求索,心中渴望真诚的生活。谁能告诉我,是对还是错?问询南来北往的客。恩怨忘却,留下真情从头说,相伴人间万家灯火。故事不多宛如平常一段歌,过去未来共斟酌。”
重温这首渴望的主题歌,是中秋月圆之时,当时与三五闺中密友正在村庄东篱幽深小径深处枫林宛望月对诗,因不能上网,随身携带的除了月饼,唯一的精神食粮只有小玉的手机,微风习习,月影若明若暗。独依一株松柏。喜听朋友望月抒怀,笑看故园中秋夜景。远处的街头灯火阑珊,近处竹影婆娑摇曳,夜色催更,清尘尽露,月光淡淡,依枫林泻于千里之外。
静静的聆听这首低沉压抑且催人泪花之曲,似一缕相思,如一封信笺,隔溪山越重峦点燃我寂寞凄清的心,好似沉闷的心思一下子被岩浆冲击,迸溅出千丝万缕的悠远情怀,一直往外缠绕,尽力喷射,没有停的预兆
秋阴何时晴?秋愁渐渐入怀抱,举目望故园,满目疮痍,百废待兴,停于山前秀水河沿岸的挖掘机在月光下似庞然大物,依微风若隐若现。白日之人声鼎沸已消失殆尽,唯有几盏探照灯发出明暗交替的莹莹之光,似古装片中夜行者出场时的灯光布景,让人产生光怪陆离之幻觉。林海深处,芳草萋萋,空谷幽兰,暗香袭人,静静的沉浸于这缠绵婉转的曲乐里,我的心潮因景致的凄清而阴晴不定。
夜幕下,灯影中,一行姐妹时而高亢陈辞,时而婉转低回,时逢佳节倍思亲,月圆时想亲故,不禁泪流满面。举目望月,低首思怀,遥忆数月前之巨变,望眼前之景观,我们的心又泛起层层波澜,为扭曲的山峰,为抽薪的河滩;更为故去的亲人与可爱的孩童
河道移位,山与山融合交汇,再分型又整容,道路被拓宽,路基被坚固,再被施以石砾,施以水泥自然的路就在脚下,在厚厚的落叶深处,延伸着,跋涉着,蜿蜒到远方。昔日的枫宛亭人气飙升,每逢深秋更是熙熙攘攘,前者呼后者应,黄发垂髫,好不热闹。可是,今年的中秋时节却冷清异常,以至于沿山的农家乐生意也萧条清淡,更无张灯结彩之银装素裹。
尽管,月!还是一样的皎洁美好,风!依旧是那样的柔顺浪漫,花影绰绰,依依摇曳,可是,就只有我们几个喜弄文字醉心花前月下的小女子依然赶赴去年的圆月之约,携笑容,带纸笔,登高望月!有道是:情因景枯,心因情衰,我拾起缀于脚下的一地落叶,再也寻找不到往日的情愫,遥想往昔此时,辣妹纸鹤是何等疯狂,吟诗赋文,竭尽全力,卖弄酸溜溜之口才,将稻草变成了黄金,将枯枝蜕化成金条,将山喻成了宫殿,将水拟作了红线
而此时,我们心境一片阴影,遮蔽甚严,变一隅之凄清,唯孤月作伴,伫听秋叶在脚下舒舒作响,夜鸟藏林间嚶嘤成韵,云深无半星残影,银河迢迢暗渡,淡月悬空,形影相吊。“雁过也,正伤心!”守着月儿,独自话凄凉
“悠悠岁月,欲说当年好困惑,亦真亦幻难取舍。”依旧是这样的歌词,依旧是这样的曲调,但竟没有当年初听此曲的冲动与激情,依稀记得那是花季岁月里的春花漫山遍野之际,还是我们几个黄毛丫头,成天的哼着这首歌,相聚的西厢房,休憩于闺阁中,我们都充斥着左声、美声、甚至还带有京剧之腔调,那种释放与超然,那种运筹帷幄与踌躇满志,真可谓少年不知愁滋味啊!
是的,悠悠岁月,我们何止只是困惑过,何止是难取舍,经年失去的笑与欢歌,艰难人生中的泪与苦闷,夜读与耕耘之际的收获与酸辛,成败得失后的惆怅与寥落,初为人母,初为人妻的喜悦惬意与忍辱负重,职业生涯里的欢乐与愁苦早已将我们打造成百毒不浸、钢筋混凝土般的身心。曾几何时,我们不再流泪,不再激动,不再争强好胜,甚至不再重视名利得失。
我们知道,是岁月这个催化剂将我们煅烧成今天的青铜器般的模样,是年轮的不停转动将曾经热血沸腾的我们磨损成今天的圆滑与世故,以至于,笑容可掬的朋友依然红口白牙,向对方说出南辕北辙的不切实际的赞美诗,于是,我们聚会时常常要花很长的时间和很多的精力去组装一些颂扬的语言,恰似唱诗班出游,以博得你的笑声,以赢得我的同样的回应而今夜,我们都扔掉了伪装,卸下了面具;以真人真心真情示人,好难得的中秋之夜啊!望月思故,思故怀人,那积淀在你我心中的情感能在圆月下倾吐,又是何等的快哉惬意。可是,我们却都静下来,静默于毛阿敏的低诉中无以自拔
月光很好,这是驱散阴霾后难得的一个中秋夜,八月桂花暗香袭人,随风从幽谷传来,仰望苍穹,我尽情的嗅着这自然之灵气,一股清馨沁人心脾,在姐妹中间弥漫开去,隐约拂去了长时间的沉闷愁绪,夜风渐渐浸满凉意,因酒的摧残几乎打了一个寒颤,玉梅甚是体贴,提出:回吧!于是,姐妹们极不情愿的起身依原路返回,我们心都清楚,所谓的赏月,只是借口,谁有心思在这废墟上纵情吟颂?今夜的聚首,也许是一种默契,一种感情的释放,明月作证,天地为广场,花草树木为点缀,抒我心曲,寄托哀思,但愿远去的灵魂得以安息
“寥落黄花无诗人,残碑飘絮梦沉沉,故人以驾黄鹤去,唯留伤心与后人,而今祭酒谁与醉?流落天涯无人问,一腔心事付红泪,梦虚心寂泪涔涔!”
与上山时笑逐颜开相比,下山时的无精打采令今夜的月亮蒙上一层伤感与失落的神秘面纱。
“谁能告诉我,是对还是错?”歌声依旧,荡气回肠,月已隐去,浓雾低沉。举杯邀月的兴致已消逝于山林风尘中,来时的心是鼓风的帆,千帆进发,只等东风,去时的我们沉默不语,静默着,静默于夜色的蒸腾与雾气的缠绵中,醉于歌的深沉及歌者如泣如诉的表白中,戚戚然,茫茫忘于往事怨情而去。情丝渺渺,欲一醉不醒,谁能告诉我,活着的对与错?谁能告诉我,生者的责任与义务?月圆时,情归何处?那些罹难的同胞可曾在天堂望月,也与我们一样举杯借酒浇灭心中块垒,以期饮尽一世的孤寂?
“故事不多宛如平常一段歌,过去未来共斟酌。”残梦依旧,化着一缕沉香,如故园漫山遍野的野菊,月光下泛着黄色清澈的幽幽光圈“菊花残满地伤,你的笑容已泛黄”不知为何又想起了这句唱腔,平常的一段歌,竟能引起诸多感慨,引发丝丝情怀,正如此时的我,青丝染白霜,独自望月悲,遥遥人生路,蹉跎多少好时光,还能拥抱几个中秋月?那未曾谋面的月亮,是否依然悬挂高空,依旧闪烁光辉?
纸鹤醉矣!真想挣脱岁月一缕芳华,借来星际一片烟云,心如笔,情如墨,书写余生一段故事,一段平常的歌。或忧伤,或酸辛,或寂寥,或惆怅用以未来,鞭策明天,与星月共婵娟,与笑声共斟酌
八月!未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