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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驱车三百公里才到了梁沉静的故乡,一个大山环抱的小村庄,只有一条蜿蜒曲折的水泥路可以让车子经过。路面从山腰横斩而过,下面就是万丈悬崖,远望过去,山崖上空烟气氤氲,仿若人间美境。
我和陶吟躺在车后排的坐椅上,长途的跋涉真的是很疲惫,对这美丽的精致也没有了兴趣。洛风坐在梁沉静的身边,欣赏着这大山的风景,一副兴趣盎然的样子。是啊,真的是值得兴奋的呢!杂志社总算是愿意给了我们几个人一个星期的假期,真要好好的玩玩。
梁沉静的父母都已经搬到城市里去了,这个小房子还是他们很多年前住的地方呢。因为是在深山丛林里,根本没有出卖的价值,那就索性留了下来,工作闲暇的时候来这里游玩的时候还可以有一个落脚的地方。房间是托付给一个邻居打理的,每年只要付给他一点钱就可以了,真的很省事。
我们三个大男人很快就将车上的食物卸了下来,扛在肩上,步行了好几里山路才到了目的地。我们将东西放下,就去逍遥了,剩下的事情就交给了梁沉静去忙活了。有个女人还真的很好,首先不会太寂寞,其次吃喝不用操心,真的很滋润。
我将自己的猎枪拿出来,用一快洁净的毛巾细致的擦拭着那乌黑发亮的枪管。那是一杆双管猎枪,前段时间才托付朋友给弄的,又抓紧机会领取了持枪证,看来这次是派上用场了。这个山区是允许打猎的,只要不伤害国家明令保护的动物和鸟类,就可以随心所欲的去收拾那些自己感兴趣的小东西,到时候交一点钱就可以了。
陶吟呆在屋子里忙着写自己的散文去了,洛风是个摄影爱好者,早就抱着自己的数码相机不知道跑那去了。而我本是有一篇小说要写的,可是现在既然放假了,就可以适当的往后面推一下,先满足自己渴望打猎的欲望吧。最近心里烦躁的很,还真的无法下笔,梁沉静也应该体谅我的嘛,最近她的稿源充足,也没有必要逼着我去受苦。
梁沉静给我泡了一杯茶,放在我的面前,然后坐了下来。那是我去洞庭湖出差的时候买的碧螺春,看着价格便宜就多买了几斤,给杂志社的同事每人都送了那么一点。还真的收到了意想不到的效果,那个主编老朱很快就把我的稿酬提了那么一个阶梯,真的过瘾。
梁沉静仿佛对我的猎枪很感兴趣似的,目不转睛的瞅着。我擦的兴起,就抱起猎枪,然后对着这个漂亮的女娃,瞄准,做了一个“砰”的动作。
“干什么,西禾?”梁沉静不满意的说,一副恼怒的神情。
西禾是我的笔名,由于西禾这个名字的火暴,社里的人都习惯了这样称呼我,真名倒反而被冷落了。我知道玩笑不可以开的太过分,就收起自己心爱的家伙,去喝茶水。
“西禾,明天去打猎么?”梁沉静显然并没有生气。
“怎么?我可不和女人一起打猎的。”我笑着说。
“看你臭美的,我只是希望你打点野食回来给大家品尝品尝罢了。”梁沉静笑着反驳,那个笑容还真的让我很心动。这个女娃是社里的花朵,不知道有多少人欣赏呢。可惜她是一朵带刺的玫瑰,那些好色的手都被扎了回来,久而久之,她就赢得了一个冰美人的称号。可是说实话,这个女娃对我的态度一直都很好,也许只因为我从不把玩笑开的太过分。
“你不相信我的枪法么?”我不高兴了。我的前身可是省体校射击队的队员,虽然现在荒落了那点技艺,但底子还是有的,何况是这样的猎枪,用起来就更得心应手。
“我只是担心你的运气没有那么好。”梁沉静解释说。
“那就要问老天了。”我本想还和这个女娃多闲扯一会的,那知道那个洛风回来了。看他着急和匆忙的样子肯定又是电池没有电了,或者是胶卷没有了。他快速的跑回了屋子,打开自己的箱包胡乱的翻着,很快就找到了充电器。
洛风将电池充上电后,走了出来,很兴奋的样子。“西禾,沉静,你们猜我刚才看见了什么?”
“云朵、树木、飞鸟”我笑着打趣。我对摄影没有兴趣,所以对洛风也没有兴趣,虽然我的小说好多图片都是出自他的手中。
“沉静,你不想猜猜么?”洛风看我话语不正经,就去问梁沉静,简直是兴奋过头了的样子。
“刺猬、野猪、狐狸”梁沉静“咯咯”笑着。到底上是山里长大的女娃,说出的话就是那么切合实际,不像我那么白痴。
洛风看我俩没有一点诚意去讨论他的话题,就转身走了,而我确定他一定是去找陶吟了。一个摄影家和散文家总是很容易找到共同话题的。而我,一个惯写鬼故事的人是很没有品位的家伙,与他们不合拢。
梁沉静一直很欣赏我写的鬼故事,灵异、诡异、恐怖、冰冷,常常看的她晚上睡不着觉,很遗憾的是她从来都没有邀请我去陪她。这个女娃经常建议我去尝试写一些言情之类的东西,说不定会有好的结果呢,可是我拒绝了。
“该吃饭咯!”梁沉静站起来,说。
晚上的菜肴很丰富,因为中午赶路只吃了点速食的缘故,晚上这一餐几个人的吃像就很粗暴和荒唐,风卷残云的消灭了所有的东西。陶吟一丢下筷子就跑了出去,也许是感受大自然去了;洛风在忙着剪辑前几天拍摄的一个短片。这个家伙真是工作狂,来游玩还把自己的数码相机、手提电脑和dv带来了,以便可以随时随地的工作。
我坐在那里,将猎枪放在两个膝盖间夹着,开始往枪膛里面填充火药和沙石。梁沉静在我们来的时候就声称山里不安全,夜里随时会有狼和野猪等野兽出没于村落,危险无处不在。看她说的那么恐怖的样子,我也只好小心了一点了,把枪准备好总是没有错的。我从来不是一个粗心大意的人,那也许与我在体校几年的专业训练有关。
“陶吟怎么还没有回来?”我把火药装好,才问。陶吟已经出去有一段时间,也该回来了,外面风大露重,他没有理由逗留那么久的。
“他去汲取散文精华去了,这里山灵,水灵,他怎么可以错过。”梁沉静笑着说。
“我只希望这里的野兽不要那么灵。”我随口说,然后把猎枪抱在怀里,走了出去。外面月色不明,清风乱抚,偶尔有秋虫私语。
我走了一圈,竟然没有看见陶吟的人,只好回来了。
“怎么?没有看见么?”梁沉静问。
“也不知道死哪里去了。”我不高兴的嘟哝了一句。这样的荒山野岭,又是黑夜,他不应该出去的。
我放下猎枪,去找自己的手机,开始拨陶吟的电话,没有想到系统语音提示无法接通,仔细一看,竟然一个信号都没有。
“这是什么鬼地方。”我不满意的说,然后问洛风:“洛风,你的手机有信号么?”
“干什么?”那个工作狂人仿佛没有发现陶吟失踪了,抬起头问。
“我手机没有信号,你打陶吟的电话,让他快点回来。”我说。
“陶吟的手机不是丢家里了么?”洛风没有好气的说。
算了,我生气的想着,也没有什么大不了,明天可能就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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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夜我都没有睡好,也许是因为一个陌生环境的原因,也可能是我的工作习惯造成的。我喜欢在夜里写作,经常是忙到凌晨多才休息,现在突然不写了,可能不适应吧。
天还没有完全亮,我就爬了起来,因为外面小鸟聒噪的声音真的一点都不悦耳动听。我换了一双山地运动鞋,拿着猎枪就准备出去了。
“你不吃早饭么?”梁沉静问。
“我出去看看!”我说。陶吟一夜都没有回来,还真的很担心,千万别发生意外才好。
“那中午记得回来哦!”梁沉静叮嘱我。
我走过这个荒凉而冷落的村庄,几乎没有看见几个人,因为我是一个陌生的面孔,很容易就引起了那些人警惕。还有几个猎狗追在我后面大声的吠着,如果不是看在它那主人的面子上,我一定要让他尝尝火药的威力。
山上几乎没有路,矮小的灌木和杂草遮盖了所有可以落脚的地方,行走很困难,看来打猎还真的不是个轻松的事情。我在山上转悠了片刻,除了看见几只鹌鹑、斑鸠,还真的没有别的东西。我就很奢侈的放了几枪,只轰炸的几只可怜的小鸟只剩下半边了。我将它们收拾了一下,放在兜里准备回去了,看来今天要失望而归了,这主要是因为我对山区不熟悉,还有一点就是我没有一条出色的猎狗。
不管怎么说,今天还算有点收获的,只要将这几只小鸟给我剥干净,炸一下,喝两盅应该可以的。
梁沉静早早的就站在屋子外面,很着急的样子,好像是在等我回来。
“看到陶吟了么?”她问。
“没有。”我这才想起自己的一门心思都放在打猎上,竟然把这件事情给忘了。
“这个陶吟也真是的,怎么可以这么久还不回来?”梁沉静生气的说。
我也感觉事情很不正常,可是没有发觉不对劲在什么地方。
“西禾,你和洛风在这里,我出去一下。”梁沉静说着就要出门了。
“哎,你去哪里?我的这些小鸟。”我提着布兜问。
“我去找村长,请求他想办法找人。”梁沉静没有心思管我的小鸟,匆忙的走了。
我是一个懒人,所以那些小鸟就被我扔在墙角处;我也是一个很爱吃的人,所以虽然那些小鸟的血都染红了地面,弄脏了很大的一片地方,我还是没有舍得把它们扔掉。
洛风那个工作狂人除了工作已经没有别的爱好了,他一直在研究着自己刚拍摄的相片,看他得意的神情,显然是又有好的作品问世了。我担心着陶吟的事情,没有心情去欣赏他的成果。
“西禾,你看我的照片是怎么回事?”洛风很不知趣的问我。
“没有心情。”我回答他。
“我昨天下午拍了几张照片,不知道为什么都暴光了。”洛风很心疼的样子。
有这样的事情?我心里想。洛风的摄影技术是国内一流的,这个数码相机是他不久前买的,以前一直没有发生这样的情况。我心中好奇,就走到他的身边“相片呢?我看看。”
洛风将相片递给我,相片上白蒙蒙的一片,什么景色都没有,显然是废了。
“你昨天到底看见什么了?”我将相片扔给他,想起他昨天的话,就随口问。
“我看见了一个东西,也许是动物,我拍了几张相片,可是现在都变成了这样了。”洛风说,接着补充:“看样子也许是一只狐狸,可是它是出现在空中的。”
我知道很多人也许不会相信洛风的话,但我相信。这个洛风仿佛是具有一些常人没有的特异功能,总会拍到一些常人无法看见的东西。比如上次他就拍到了黑夜中的一双诡异的眼睛,后来社里的所有人都看了那张相片,一致确定那不是人和动物的眼睛,确切的说没有人知道那是什么东西的眼睛。那段时间我的鬼故事正在掀起一股热潮,然后大家一致认定那是鬼眼。我知道这个世界上是没有鬼这种东西的,很想讥笑他们一番,可是一点笑容都没有笑出来。
从那以后,大家都不再愿意和洛风接近,应该说是不适应他身上散出的那股邪邪的诡异气氛。洛风的每一幅作品总是会给人带来恐惧和紧张的感觉,总是那么的另类,有时候已经无法得到大家的认同。
“狐狸?也许是狐仙呢?”我笑着说。我虽然不写仙异的题材,但看了不少那类型的作品,为以后的转型做准备。
“我本来认为我可以‘捕捉’到它的。”洛风口中的“捕捉”显然是指相机的镜头。
“好了,如果这个山里真的有狐仙,那沉静早就该告诉我们了。”我才不相信洛风的话。这个世界什么的样事情都有可能发生,就是传说中的事情很难发生,或者说根本就不会发生。
梁沉静回来了,说村长进城了,寻找陶吟的事情要等村长回来才可以进行。我的心里虽然很担忧,但并没有说什么?也许陶吟只是出去散心了,写东西的人大脑总是不很正常,偶尔异常的情况发生也不需要那么大惊小怪的。说不好等等就回来,还精神饱满,四肢健全呢。
梁沉静的神情很不好,我怀疑她是不是太精神过度紧张了,陶吟那么一个大男人,除非被野兽吃了,或者不会有危险的。
“西禾,你今天有没有看见什么野兽的踪迹?”梁沉静问我,看来她心里和我想的是一样。
“有,有好几个呢,也许是狼。”我笑着说:“可是我后来看清楚了,原来都是村里猎人驯养的猎狗。因为它们的尾巴虽然也是笔直的翘着,可是看见人的时候还会直直的摇那么几下。”
“你就不可以正经一点么?”梁沉静不满意的责备我,准备离去。
“沉静?”我突然问。
“有什么事?”梁沉静奇怪的问。
“洛风说他昨天看见狐仙了。”我说,自己都知道自己的神情是多么的滑稽可笑。
“怎么可能!”梁沉静很意外的大笑:“西禾,你不是也相信这些无稽之谈吧!”
我没有再追问,但我可以清晰的感觉出梁沉静声音中的颤抖,她的大笑也许是为了掩盖自己神情不自然吧。我不明白她为什么会这个样子,也许她隐瞒了什么,既然她不说,那就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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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失眠了,准确的说我是没有一点想睡眠的意思,我将猎枪抱在怀里,和衣躺在床上,寂静的夜里,我的眼睛睁的大大的,真的是很不正常的样子。
屋子外面的风声很大,这是很异常的事情,这个小屋本是窝在一个山窝里的,按常理讲风是不可以直接吹到这里的。
风中似乎还有猎狗的吠声,这些家伙总是很灵敏,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逃不过它们的耳朵。有了它们的看护,这个村庄的人才可以安稳的睡一个觉。我听着那此起彼伏的犬吠声,心里总算踏实了一点,至少这里还有别的生命存在,不会让自己感到太孤单和恐惧。
黑夜中我感觉有人的脚步声向我的床边走来,是洛风还是梁沉静?真的希望是那个女娃,最好她是春心泛滥,来和我一起享受一下美妙的滋味。可惜漆黑的夜里,我根本就看不见是谁。
“西禾。”是洛风的声音。
我真的有一点失望“什么事?”
“你也没有睡着么?”洛风问。
废话!睡着了还可以回答你么“你干什么?”
“我睡不着。”洛风的声音有一点无奈。
睡不着也不要来我这里啊!我可不是一个“玻璃”真是的。
洛风在我床边坐了下来,默默不作声,看他的样子也是怕的紧了,不然是绝对不会来这里的。
我心里烦躁,只好坐了起来,将猎枪放在一个伸手就可以触及的地方,然后拿起床头的香烟,递一支给洛风,摸着火机点燃。
我吸了一口,那炙热的火星闪烁了一下,我看见洛风的脸色有一点苍白。
“我刚才梦到那只狐狸了。”洛风吸着香烟说。
“真的假的?”我还是不相信的问。
“她变成一个很美丽的少女,想诱惑我,唆使我和她一起走。”洛风兀自说着。
“你没有事吧!”真亏的出他可以想到这么俗气而老套的故事,我真想用手摸摸他的额头,看是不是在发烧。
“你不相信么?”洛风很奇怪的望着我。我看不见他的眼睛,但我可以真切的感受到他眼睛中发出的寒光。
“沉静告诉我这里没有狐仙。”我笑着说,真的不知道如何回答他。
“沉静她骗了你。”洛风一字一句的说。
“洛风,你没有事吧?”我真的有点生气了。梁沉静虽然和我没有很深的关系,但大家平时相处的也很融洽和睦,洛风的话也许太过分了。
“我就知道你不会相信我,因为我一直也不愿意相信的。”洛风的语气更诡异了,他很明确的告诉我:“但我知道,那只狐仙真的是存在的,因为现在它还在这个屋子里,你只要找找就可以看见它。”
我是不会相信洛风的,他真的神经过度了,但我还是忍不住用视线在屋子里搜索了。
屋子里真的很黑,除了我和洛风我看不见其他任何的东西。好了,这个洛风,我才不要听他继续胡说八道。我深深的吸了一口烟,那火星已经燃烧到烟蒂的位置,热浪袭击着我的嘴唇,烟雾呛的我的眼睛要流泪了。
“妈的。”我咒骂了一句,显然又是买到了假烟,不然效果不会这么差的。我用手将烟蒂狠狠的捏着手里,使劲的扔了出去。
火星在空中划出一道不明不暗的光线向地上落去,就在这个瞬间,我清楚的看见一只狐狸就蹲在地上,火红的眼睛狠狠的盯着我。我发觉自己的大脑短暂的蒙胧了一下,随着黑暗又清醒了。
我知道自己刚才是被迷惑了,脊背不禁升起一股凉气。我慌乱的去拿身边的猎枪,这个混蛋,竟然真的在这里,我要宰了它。
“西禾,你干什么?”洛风吃惊的问。
“狐狸,狐狸”我大声的叫嚷着,举着猎枪向地上冲去。可是就在这个瞬间,那个畜生竟然没有了影子。
“你逃不掉的!”我咒骂着,跑到大门的位置,端着枪,寻觅着那个畜生的踪迹。这个房间就只有这一个门是出口,只要它还没有逃出去,我一定要毙了它。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那么的紧张,甚至痛恨它。那双眼睛真的让我毛骨悚然,心惊胆战。它真的是在迷惑我,好可怕的事情,真的好可怕。
“西禾,你真的看见它了么?”洛风声音颤抖着问。
“洛风,快把灯打开。”我的大脑还是清醒的,大声的吩咐他。
洛风踉跄着跑到开关的地方,摸索着摸到了墙壁上的开关,可是他使劲的按了几下,灯还是没有亮。“停电了。”
“咔嚓,咔嚓!”我听着开关关合的声音,汗已经流满了脊背。
屋子更黑暗了,我不知道那个畜生还在不在屋子里,但我是不愿意轻易放弃的。这是狐狸显然是一只多年的老狐狸了,不然眼神不会那么的摄人心魄,它来到这里,绝对是不会按着什么好心的。
我将猎枪端稳,让洛风用火机把屋子的纸张和书籍点燃,那样这个畜生就别想再隐藏了。火很快就点燃了,屋子的里光线一点点的亮了起来,我的眼睛在屋子里搜索了。那个畜生果然还在这里,它躲在屋脊下,一双眼睛漠然的看着我。
“你不害怕么?”我冷声的笑着,将猎枪瞄准了它“滚蛋吧你!”我扣下了扳机。
可是猎枪并没有喷射出愤怒的火花,甚至一点动静都没有。我知道我一定是着了这个畜生的道儿了,慌忙的将猎枪里的火药都倒了出来。果不其然,枪管里很潮湿的样子,火药已经失效了。我跑到床边去取火药,就在这个档儿,那个畜生像一道光,跃了下来,快速的跑向大门。
“想跑。”我怒急而吼,顾不得去取火药,转身举起枪托,我要砸死你这个混蛋。
那个畜生的眼中露出一丝讥诮的神色,昂然的注视着我,竟然不躲避。我害怕心魂再被它打扰,转过视线,枪托向它砸了下去。就在这时,一股强劲的大风竟然把门给吹开了,我知道要坏事了,等我再转过头的时候,那个畜生已经跑的没有了影踪。
真的是好不甘心,但我知道再没有办法收拾它了,大风掀起地上的火堆,火星翻舞着飞向了床单和一切易燃的东西。“砰”的一声,是火药遇火爆炸的声音,巨大的热浪冲的我和洛风向外面倒去。幸好火药的分量不足,还不足以致命。我和洛风疯了似的扑了起来,竭力的去灭火。真的不知道以我俩之力可不可以成功,但我们还有别的方法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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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洛风阴沉着脸收拾着屋子里的残局,那些烧毁的书都是我这次带来准备消磨时间用的,可是现在全完蛋了。还有一些残缺的纸张,看笔迹应该是陶吟才写下不久的散文,他总是喜欢用笔去写作。在这样的时代这是很不正常的事情,但每一个作家都有自己的癖好,陶吟的另类并不值得惊奇。
希望你明天还会再回来,这是纸角的一端剩下的文字,看情形正式陶吟的文章。因为烧毁的部分太多,残缺的文字纪录着一个模糊的故事,竟然有“狐狸”的字样,还有什么“眼睛”啊“毛发”之类的碎言碎语。很显然陶吟也是见过那只老狐狸的,难道就是在我们刚来的那天下午?这是很有可能的,那天下午他一直窝在房间写散文,见着也不希奇,那么他的失踪是不是与这个有关呢?
梁沉静就蹲在那里,细致的察看着陶吟遗留的点滴痕迹,昨晚大吵大闹,就惊醒了她。幸好有她的帮助,我们才很容易找到了水源,扑灭了大火,不然后果真的不堪设想。
洛风将东西整理好以后,就去侍弄自己的宝贝,这次大火,他的财产损失的是最多。这可怪不得我,谁让他带那么多贵重的东西呢?还有那火也是他自己点着的,虽然是我指使的,可不应该把责任推到我的身上。
“那只老狐狸。真的好可怕。”我颓然的坐了下来,说。
梁沉静没有说什么,只是继续的忙着手头的事情。
“你听见我说的话了么?”我继续问。我总认为梁沉静对我隐瞒了一些事情,但这是不应该的。
“我在听。”梁沉静声音有点嘶哑的说。
“那个狐狸想迷惑我。”我一想起来昨晚的事情还是心有余悸“陶吟也许是被它骗走了。”
“这真的很可笑。”梁沉静抬头望着我,她的神情很憔悴,脸色也是苍白的吓人。
“我可以证明。”这个时候洛风走过来说,他显然对这个话题感兴趣,宝贝都不修理了。
“可是我没有看见。”梁沉静用手整理着额头的乱发,勉强的笑了一下“我在这里生活过十几年,从来都没有听说过这样的事情。”
我知道她是不会相信我们话的,但她为什么要这么固执,甚至连怀疑都不愿意。
“你应该相信我和洛风的。”我不满意的说。知道自己的话语已经没有说服力了,就拉上洛风给我助阵。
“我会弄明白的。”梁沉静淡淡的说:“西禾,你今天还出去么?”
“火药都没有了,还怎么出去?”我生气的说。都是那只老狐狸,我是不会放过它的,现在的首要问题是去买火药。那只老狐狸迟早还是回来的,我可不希望被它迷惑的神智不清,然后任它宰割。而且我知道那个畜生对猎枪还是惧怕的,不然决不会想办法对它做手脚。
梁沉静显然没有兴趣和我们讨论狐狸的话题,她准备出门了。她说要去村长的家里去,还向我们保证很快就会把陶吟找回来的。
她为什么那么自信?但我并没有问,她不愿意说,我就不去勉强。这就是我做人的原则,通常会得到很多人的认同。
我准备去村里转转,这里离山外的小镇还有几十里距离,出去还真的不方便。村里的人家家都有火药,只要我付出足够的钱买一些应该是没有问题的。洛风也许是被吓的狠了,不愿意一个人呆在屋子里,硬跟着我的后面,就像一个尾巴,挺烦人的。
村里的猎狗像对待敌人一样仇视着我们,幸好我的怀里抱着那杆猎枪,虽然枪膛里是空的,但吓唬这些杂毛还是可以的。每当它们走近我身体的时候,我总是举起猎枪,然后就吓的它们落荒而逃。但它们还是很快就跑了回来,尾随着我们的身后,用眼睛探索似的盯着我瞧,真让我愤怒异常。如果枪里真的有火药,我恐怕真的会杀了这些狗日的。
“这些狗,好像聪明的很。”洛风心虚的说。
“可惜永远是狗!”我冷笑。
“可是狗有时候也会和人一样聪明。”突然一个陌生的声音在我的身后响了起来。然后我就看见一个人怀抱着一杆猎枪,引着一条凶猛的猎狗向我们走来。
“他们只是在探索你的枪里是不是真的有火药,等他们确定没有以后,就会对你俩群起而攻。”那个人微笑着说:“到时候就算你真的想对付它们,也来不及了。”
“真的有这么厉害?”我忍俊不禁的笑了起来,才不相信他的危言耸听呢。
“你该相信我的,因为我总是了解他们的心里在想些什么?”那个人用手亲切拍了拍身边那个杂毛的脑袋,看着我:“你们是从外面来的吧!”
“你怎么知道的?”我惊讶的问。
“这些猎狗的眼神有着仇视的神色,只有对待陌生的闯入着他们才会这样。”那个人解释说。
我不知道我是不是应该相信他的话,但看他很和善的样子,就对他友好的笑了一下:“看来我真的是不了解它们了,我叫西禾,谢谢你的提醒。”
“高阳!”那个人很简短的回答。
高阳也是这个村庄的人,用他的话说从出生就生活在这里,一个典型的山里娃子,但看他的情况倒像是大城市里那个达官的贵子。
高阳很健谈,他提醒我们这样在外面转悠是很危险的事情,不仅是猎狗还有一些出没无常的野兽很容易侵害到我们。我开口向高阳买火药,他一口就答应了,让我有点喜出望外。我一直不明白他是怎么知道我枪膛里是空的,这简直是不可思议的事情。
“我自然是知道的。”高阳神秘的说,却没有回答。
“你认识沉静么?”我问,接着补充:“梁沉静,村庄西头那家的。”
“她是我表妹!”高阳笑着说。
我真的怀疑自己问的问题很白痴,他们自然是认识的了,但没有想到他们还有这层关系。
高阳很热心的招待着我们,以很廉价的价格卖了一些火药给我,又免费的赠送了我一些沙石。
“这个东西我还有。”我谢了他的好意,伸手接下了。
“用我的吧,效果绝对要好一些。”高阳建议我。
我才不会相信他的话,还没有见过说自己商品不好的人,但他的好意我还是心领。我拿着自己需要的东西,准离开了,走出去的时候,我顺便又问了一句:“你知道村长住在什么地方么?”
“你为什么问这个?”高阳反问我。
“沉静去他那里了。”我说。
“为什么?”高阳很感兴趣的问。
“我们的一个朋友失踪了,她是请村长帮忙找人的。”我如实的回答。
高阳没有再说什么?我们只好就此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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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的电线是被动物的牙齿啃断的,我甚至可以确定就是那只老狐狸的杰作,我和洛风忙了好一会功夫才将电从新接上。为了防止那只老狐狸再有什么可怕的行动,我们把屋子每一个入口都封了起来,就连大门地下的小洞都用砖石堵了起来。同时还准备了一些其他的东西,以备急需之用。
我很满意的欣赏着自己的劳动成果,好了,如果那个畜生还敢再来,再别想逃跑。我并不是一个讨厌动物的人,央视每期的动物世界我总是一期不落的看完,可惜节目关于狐狸的内容比较少,也许是因为这东西太聪明,拍摄难度太大吧!狐狸的聪明是传说中的事情,但却是事实,这在我很小的时候就确信不疑的。现在看起来还真的很难对付,但我并不害怕,到底是个畜生,只要不像书中说的真的成精了,那就等死吧!可是他们真的不会成精么?这个难说的很。
洛风被这件事情折腾的很闹心,连工作也不做了,缠着我一步也不离开了。
“你真的是神经过敏了。”我取笑他。
“你知道被狐狸用爪子摸着咽喉是什么感觉么?”洛风用手摸着自己的脖子,问我。
“真的假的?”我没有好气的问,但看他神情认真的模样,还真的不是做作。
“它掐着我脖子,我无法呼吸,无法呐喊,好像要窒息而死。”洛风兀自说,神情有点黯然。
“那是梦魇!”我说。这东西我在书上看的多了,却从来没有遇到过。
“也许吧!”洛风叹息“如果昨晚不是你的一声叹息,我恐怕就不会醒来了。”
“那是我救了你咯!你要怎么答谢我?”我很不正经的问,却记不起自己是否真的叹息过。
“最好是把那只美丽的狐狸精送给你。”洛风生气的说。显然我的漠不关心惹恼了他,他转了个身子,不再说话。
我没有告诉洛风,其实我是相信他的话的,就在我看见那个狐狸以后。但我不希望让他那脆弱的神经再饱受摧残,他是一个脆弱的人,如果真的吓出了事情,还真的不好处理。
梁沉静回来了,她没有说一句话,只是缩在屋子里,窝在一个黑暗的角落里,用指甲剪修剪着自己的指甲。虽然光线很暗,但我依然可以清晰的看见她的手指是那么修长,指甲尖细尖细的,就像是动物的利爪。她修剪的很用心,显然没有发觉我的偷窥。
梁沉静修完指甲,很满意的叹息了一声,然后放下剪刀,走向我。
“火药买到了么?”她问。
“买到了!”我回答:“是一个叫高阳的猎人卖给我的,他说是你的表哥。”
梁沉静显然被我后面的话吸引了“高阳,是啊,我们有很久没有见面了,他和你说了什么么?”
“他说你是一个美丽的狐狸精!”我笑着胡扯。
梁沉静显然没有想到我会说出这样的话,怔怔的沉默了一会,才反过神来:“你很喜欢狐狸精么?总是说这些无聊的话?”
“不喜欢,绝对不喜欢!”我很快的声明,那个老狐狸给我的印象简直糟糕透顶。
唉!梁沉静长长的叹息了一声却没有说话。
“村长回来了么?”我问,心里还是关心陶吟的,大家毕竟是同事,一起出来游玩,谁也不希望出事情。
“没有!”梁沉静回答,然后就回了屋子。
我是没有心情去打猎了,就抢了洛风的电脑,找几个妹妹聊天。已经有两天没有上qq了,那些妹妹像小鸟一样唧唧喳喳往前面涌,想得到我的“宠幸”我东一句,西一句的应付着那些不知道是恐龙,还是天使的陌生人。聊天真的无趣,却可以消磨时间,时间总是要过的。出了陶吟的事情,我是再没有心情出去欣赏风景了,真是大好的心情被破坏的干净。
当那些妹妹知道我在一个不知名的深山老林的时候,就兴奋的尖叫着。好了吧,我是一点都不自在,恨不
得快点回去呢。没有什么话题,我就和他们说起自己的“艳遇”
“狐狸漂亮么?”一个妹妹问。
“漂亮!漂亮!那有狐狸不漂亮的!”我真怀疑这个妹妹的学历程度。现实生活中没有看见,书中也没有读到过么?哪个狐狸精长的差了。
“那你可一定要带一个回来哦!”那个妹妹又哝哝的要求。
“好啊,好啊!”我胡乱的应承着。如果那个老狐狸再来,我是肯定要把它留下来的,就算尸体也好,回去还可以炫耀一番。如果是个狐狸精就更妙了,只要美丽,爱死一场也死心塌地。我是个好色男,至少我这么认为,因为我从来就没有真正的谈过恋爱。
梁沉静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我的身边,一言不发的站在我的身后,眼睛却盯着屏幕上的对话内容。我真的想把她想像成一只美丽的狐狸精,那么她或许还会勾引我一下的。书上都是这么说的,尤其是莆松林那个老杂毛说的逼真,让我这个后辈羡慕的不得了。
这年头,只羡鸳鸯不羡仙,如果真的可以和一个狐仙轰轰烈烈的相爱一场,也是个美事。管他妈的是天仙还是狐仙,只要不是什么猪仙,蛇仙就成,那些动物的形体一眼看起开就不那么雅观。其实我的语言还是不确切的,根据书籍和电视的形象化,那些家伙的名字好像后面都要加上一个“妖”或则“怪”做修饰,与“仙”字简直有天渊之别。
“你很会哄妹妹开心嘛!”梁沉静说,语气也不知道是揶揄还是吃醋。
“可是却无法哄得你的芳心。”我没有回头,只是说。
“那你真的好失败哦!”梁沉静语气欢快了一些。
“失败是失败,但我还是在坚持。”我继续乱说。唉!这个梁沉静如果不是那么的冰冷,我肯定会义无返顾的扑向她,她丫真的长的水灵灵的,恨不得好好的咬上一口。可是看着那些同仁一个个的纷纷落马,倒在她的石榴裙下,还是让我的心里有点发憷。坦白的说,我害怕失败,尤其是害怕在感情上的失败,更紧要的是在一个漂亮的妹妹面前失败。
“西禾,你对感情永远都是抱着游戏的态度么?”梁沉静问,语气仿是无奈和失落。
“如果是对你,我绝对给你五份真诚。”我呵呵的笑着。
“只有五份么?”梁沉静问。
“其他的妹妹可只能得到我一份真诚。”我说:“你看不到我身边的妹妹好多么?一份就很奢侈了。”
“可惜我一份都的不到。”梁沉静语气哀怨的叹息。
我不知道梁沉静为什么要这么说,我知道她对我的印象一直都很不错,我很自信。但我知道那样的感觉不是爱情,所以我总是不敢踏出那坚强的一步,也许我和她是永远都没有机会的,可是她又给过别人机会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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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个无眠之夜,我在昏暗的灯光下翻看着一本朋友的小说,他是让我给它写序的,抹不开面子,就答应了下来。为了尽快的给朋友一个答复,这次出游我就把他的手稿带来了,幸好在那场大火中幸免于难,不然真的对不起人了。
外面山风飕飕,窗前的树木摇曳不停,倒影晃的我大脑发昏。我不想出去,也许也是有一点恐惧吧,真的怕那个老狐狸把我诱惑了起去,有些事情可以美美的想一想,但千万不要当真。突然门外响起了“砰砰”的声音,难道是人敲门的声音,可是又不像,再说这么晚了也不会有人造访。
我们来这里才两天,还没有熟识的朋友,难道是陶吟?我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大跳!那个不规则的敲门声,断断续续的继续着。我壮着胆子,下了床,拉开了门。没有人,外面除了风的沙沙声,再没有什么东西了。真的神经过敏了,怎么可能是陶吟呢?他如果回来了,不知道喊门么?我为自己心里的恐惧感到可笑,就关上门,重新爬在床上,关灯准备睡觉了。
可是我的人还没有完全的躺倒,那个可怕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我真的要被弄疯了,就躺在床上不想下去,也许等等就好了。可是我错了,那个声音越来越急促,越来越密集,绝对是有东西在碰撞着门。我心中恐惧,再也无法安稳的睡觉,便蹑着脚向洛风的床走去。
“是西禾么?”洛风问,原来他也没有睡着。
“你听到了门外的声音么?”我问。
“听到了!”洛风说着话,也坐了起来,开始找鞋子。
有了洛风的陪伴,我的胆子大了不小,两个人轻声轻脚的走到门前,猛的拉了开来,就在这时几道黑色的影子闪电般扑了进来。
“哎呀!”洛风一声惊呼,趔趄着向后面倒去。
那几道黑影在屋子一闪而没,很快就看不见了。
“什么东西?”我恐惧的问。
“蝙蝠!山里的毒蝙蝠!”洛风清醒了一下,才猜测着说。
果然是蝙蝠,那些混蛋看见灯光就躲了起来,在黑暗的角落里发出“呲呲”的尖叫,恐怖异常。
“吓死我了!”洛风愤怒的说,然后就找了竹竿去收拾那些“小虫子”那些恐怖的小家伙在洛风的攻击下,发出凄厉的尖叫,扑朔着逃避。可是屋子的空间太小,任由它们如何逃避,还是很快的就纷纷落马,皆被剿灭。
“怎么有这么多蝙蝠?”我心有余悸的问。
洛风很不满意的看了我一眼,将竹竿放下,走到门前拿起布兜“嗽”的一声就扔的老远。我不禁恍然,原来是这些血迹引来了蝙蝠,不禁恨的牙只痒,妈的差点就把老子吓死了。
那些蝙蝠果然没有再来打扰我,下半夜我便睡的很熟,蒙胧中我仿佛听见了洛风的惊叫声。大脑的思维支配着我的行动,我猛的就清醒了,黑暗中洛风果然是在飞舞着双手,恐怖异常的尖叫着。那叫声让我的头皮只发麻,我知道他一定是出事情了。我伸手抓起身边的猎枪,光着脚跑了下去,去按电灯的开关,可是灯没有亮,妈的!又断电了。
我猜想是那个狡猾的老狐狸又来了,就径直跑到大门前面,果然门是闪开了一个缝隙的,那冷风吹的我只发颤。可是我顾及不了那么多了,伸手将门死死的关紧,还上了锸。然后飞快的跑到床边,将火机抓起。“咔嚓”火星只闪,我走到早准备好的铁桶边,把火机送了过去。
那铁桶是我和洛风特意准备的,里面放了碎布还浇了汽油,一遇火星,就燃了起来,火光一下子就照亮了整个屋子。我看见洛风躺在床上,头发凌乱,脸面苍白,痛苦的挣扎着。我大声的喊了他几声,可是他一点反应都没有,看情形已经失去了心智。
好了!这个该死我的老狐狸,一定是它干的好事。我愤怒的咒骂着,身子因为恐惧和惊吓而颤抖着,我将猎枪紧紧的攥在手中,搜索着屋子的每一个角落。
“这次你是别想再逃跑了!”我在心里冷笑。
可是那只老狐狸竟然失去了踪迹,我找遍了床底、屋脊、墙角、书籍、甚至还有布袋,还是没有找出它来。难道是跑了,但没有理由的,它不可能有这么高的智慧,我真的不甘心,就这样败给了一只成年老狐狸。洛风的动作越来越缓慢,仿佛是被耗尽了所有的力气,然后他就那样直挺挺的躺在床上,没有了动静。
“洛风!洛风!”我大声的喊叫几声,可是没有反应,完了,这次看来他是凶多吉少了。我一步步的向洛风的床走去,可是心中突然划过一道火星,惊讶的心快要跳出了胸膛。对了!那只老狐狸一定是藏在了洛风的被子里。我为自己大胆的设想而紧张的浑身颤抖,将猎枪的枪管慢慢的伸向洛风身上的被子,使劲的挑了起来。
好啊!那个黄色的小杂毛果然就绻缩在洛风的身边,可是并不是我前天晚上看见的老狐狸,而是一只黄鼬。尖细的下巴,嘴边长满了白色胡须,还真不知道它是哪年哪月出生的呢!身上的毛都脱落了一些,露出一块块烂斑,很恶心的样子。那个家伙旁若无人的将爪子搭在洛风的胸口,很凶狠的盯着我。我知道洛风一定是被它魇住了,虽然心里可以思考,也清楚的很,却无法行动,现在的他与植物人无疑。
我将枪口对准了那个家伙的脑袋,哈哈!只要我扣动扳机,你就到地狱去报到吧!可是猎枪的威力太过凶猛,这样做显然是会伤害到洛风的,情急之下,我握着枪托,枪管向它捅了过去。那个家伙知道危险,身子一跃,从我的身边闪了过去。我快速转身,瞄准,扣动扳机“咔嚓”一声,是扳机落下的声音,却没有更大的动作和表现了。
“该死!”我愤怒的咒骂着,才想起昨天根本就没有给猎枪装火药。
那个家伙死里逃生,向门边逃去。我岂能就此罢休,向它冲了过去,幸好门早被我关的严丝合缝,它是断然逃不掉的,收拾它只是迟早的事情。那个家伙的动作很灵敏,竟然可以凌空跳跃,更甚之可以在笔直的墙壁上都飞快的跑动,还瘪着肚子,贴在阴暗的角落,我差点就被它的障眼法给蒙蔽了。
我用到了所有可以当作武器的东西去攻击它,幸好屋子面积很小,扔东西也不费力。那个杂毛知道这次不会再幸免于难,就开始对我进行反击,有好几次我差点就被它咬着了脸。我简直怒发冲冠,再也不顾及自己还是堂堂的一个七尺男儿,更不在乎对手是一个成年的老黄鼬,真的下了杀手。
那个杂毛终于被我扫落在地,它还没有来得及反身,我的脚就狠狠的踩住了它的背。我用尽了所有的力气,灌注脚掌,去死吧你!臭黄鼬。
我跺!我跺!我跺!哎呀,好痛!那个杂毛竟然敢咬我。看着鲜血淋漓的脚腕,我气的快要疯癫了,很粗暴的又给了它一顿“飞脚大餐”那个杂毛终于在我的暴力下,奄奄一息,坚持到最后,那股臭气终于被憋了出来。我知道现在它是真的完蛋,就痛苦的坐在那里,用手捂着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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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沉静来看我的时候,我痛苦的都快抽筋了,冷汗遍布了脸颊。我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很显然与那只黄鼬的一咬有关。
“西禾,你怎么了?”梁沉静惊慌的问。
“那个杂毛咬了我!”我痛苦的咬着牙,用眼睛示意着那睡在地上的尸体。
“怎么会这样?”梁沉静着急的都要哭了,慌张的去帮我找药水。
我真的想不到那个老杂毛的牙齿是那么的恶毒,书上可没有说它是有毒的动物。梁沉静很快就给我的伤口抹了药膏,用干净的布把伤口裹了起来。那奇妙的药膏效果还真的很好,冰凉的感觉让我的心情稍微好了一些。
洛风昏迷了,口中不停的说着一些奇怪的话语,哝哝的听不清楚。梁沉静的神情很不好,她将洛风安排妥当后就坐在那里发呆。这是很不正常的事情,她应该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而不是在那里沉默。洛风为什么会这样?那个黄鼬到底对他做了什么,为什么会神智不清。
“洛风,他会好么?”我问。我表面上不喜欢一个人,但并不代表我就没有同情心。
“他被那个黄鼬蛊惑了,也许要一段时间才会好。”梁沉静声音低沉的说,仿佛所有的事情都是她造成似的。
黄鼬迷惑人心的传说我是听别人说过的,有的论述的还很邪乎,其实我一直都没有完全的相信过,毕竟那些传说都是在一些文化匮乏,经济落后的村庄里才可以流传的。但现在经梁沉静这么一说,我还真的不得不相信了,一想起昨晚那个小杂毛爬在洛风胸口上的情景我就莫名的浑身冰冷。可是现在这只黄鼬都已经死了,为什么洛风还没有清醒呢?传说中那些黄鼬都是亲自现身才可以控制被“魇”的人,而且黄鼬一走,被魇的人就可以清醒过来,而且身体也不会有损伤。可是看洛风的情况要比我们想像中严重的多,他不仅不可以动弹,而且仿佛丢失了心智,陷入了混沌的状态。
这个屋子还真他妈的不是个吉利的所在,刚走了一只老狐狸,又来了一只臭黄鼬,幸好被我消灭了,不知道下次还会来什么。洛风已经昏迷了,陶吟又意外的失踪,现在只剩下一个我,还真的不愿意去想以后的事情。
“沉静,陶吟的失踪是不是与这些个畜生有关系?”我指着地上的黄鼬问。我早就想问她了,只是没有合适的机会,但现在是不能再忍了。
“我只是怀疑,也不可以确定。”梁沉静转移了自己的视线,似乎是不敢面对我。
她果然是知道一些事情的,为什么要隐瞒?真的让我很生气。
“那你为什么不和我们说清楚?”我直接的问:“还有你这几天去找村长到底是为什么?”
“这些事情我不可以告诉你,那秘密是属于这个村庄的。”梁沉静拒绝回答。
“那狐狸呢?那只老狐狸?”我看着她可怜的模样,还真的不忍心强迫她回答,但有些事情我还是必须问清楚的,我不想像陶吟和洛风一样不明不白的死在这里。
“西禾,那只狐狸不是来伤害你的,请你相信我好么?”梁沉静声音哽咽着,继续解释:“我也不知道狐狸还会回来,原来它一直还住在这个屋子里,是我们的到来打扰了它,但它真的没有恶意。”
“你真的知道那只狐狸!”我快要气死了:“可是你一直隐瞒着我们,而且还帮着狐狸在说谎,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那只狐狸是我小时候收养的一只灵狐,我不知道这么多年了它还在这里。”梁沉静难过的说,然后慢慢的告诉我想知道的事情。
十几年前,梁沉静的父亲在打猎的时候救回了一只受伤的灵狐,也许那家伙真的通人性,乖巧的讨人喜欢,所以沉静的父亲就没有舍得杀它,而是一直圈养在自己的家里。直到他们决定离开这个村庄的时候,沉静在征的父亲的同意后才将那只灵狐从新的放回了山林。
这次回来,梁沉静的一个愿望就是可以再见到这只灵狐,可是很遗憾的是因为我们来的人太多了,惊吓了灵狐,它没有露面。梁沉静也没有抱着多大希望的,见不着也是情理中的事情,所以她就没有和我们说起这件事情,深怕受到我们这些无稽之徒的嘲笑。
可是后来陶吟意外的失踪了,他在离开之前留下了那一篇散文,上面竟然记载了有关狐狸的内容,梁沉静这才知道那只灵狐并没有离开这里。可是这个时候她已经害怕告诉我们真相了,因为我们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了那晚意外出现的狐狸。她不相信狐狸会伤害我们,但她也不知道狐狸为什么要回来,所以她就只好继续隐瞒下去。
“那你现在知道狐狸为什么要回来了。”我好奇的问。
“我猜想它是回来保护你们的。”梁沉静说。
她的话还真的让我难以相信,即便狐狸那晚来是没有恶意,但也谈不上帮助,这个理由的本身就难以立足。
“我本来是不相信的,但我现在多少可以猜出来一些了。”梁沉静说:“要伤害你们的是黄鼬,狐狸是来阻止的,不然那晚洛风绝对不会半夜惊醒,而幸免于难了。”
“沉静,你知不知道我真的一点都不相信你。”我苦笑着说。
“其实那天晚上将你枪膛灌满水的是黄鼬,然后它去蛊惑洛风,可是被狐狸破坏了。”梁沉静的话简直可以让人大跌眼睛“可是狐狸后来被你们发现了,受到惊吓,而且它也知道你们对它有了防范之心,来了会有危险,所以昨晚就没有出现,然后那只老黄鼬就乘机卷土从来,终于收服了洛风。”
“收服?”她怎么可以用这样的词语,看起来洛风就像是败在了一只杂毛的爪子下,可现在的情况不正是最有力的说明么!
“那陶吟呢?”我问,感觉事情是真的太不可思议了。
“这个我也不清楚,我猜测他是下午和狐狸有了什么约定,晚上就去找它,可是在半路上遭了黄鼬的道儿了。”梁沉静说。
我真的很想笑,可是真的笑不出来“你既然已经猜到了这么多,为什么还要找村长,直接带着猎狗和枪火找那些杂毛救人不就可以了么?”何况还有那个高阳,他身后的猎狗不就是一个威武将军么,抓黄鼬是它们最“拿口”的好戏。
“我是很想这么做,但必须要经过村长的同意。”梁沉静告诉我:“等村长回来一切事情都会解决的。”
“为什么?”我是真的不明白了。
“很快你会明白的。”梁沉静肯定的说。
但愿如此!我在心中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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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梁沉静一起架着洛风去寻找高阳了,是去寻求庇护的。沉静告诉我被打死的那只老黄鼬已经是个前辈级的老怪物了,现在它命丧我的脚掌之下,它的族群是不会放过我的。这里已经不安全了,如果再不走,晚上肯定是死路一条。我不怎么相信她的话,但看她说的那么认真,就没有反驳,其实心里是很惧怕的。那个高阳给我的印象很好,尤其是那条高大的猎狗,有它的保护,谅那些黄鼬也不能把我怎么样。
高阳对我们的到来并不怎么惊奇,对我们的打扰也没有反感,这让我很舒服。我和沉静把洛风架到床上,让他睡在那里,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可以醒过来。
“村长回来了么?”梁沉静问高阳。
“我已经派人去找了!”高阳说:“最迟明天下午就可以回来了。”
这个消息对我来讲显然也不是太坏,只要熬过今晚大概就没有事了。然后我一定以最快的速度离开这个鬼地方,以后是再也不要来了。
“沉静说你昨晚打死了一只老黄鼬?”高阳问我。
“哦!踩死的!”我实话实说,也不怕丢脸,那老杂毛是真的被我踩死的。
“你没有用猎枪?我不是给你火药么?”高阳不明白的问:“我在火药里面搀和了可以驱除黄鼬的东西,这次枪应该不会被它灌水才对啊!”
“昨晚我枪膛里忘记装火药了。”我不好意思的说。但高扬这话是什么意思,听起来怎么那么不寻常。
“我听说你枪膛被灌水的事情,猜测就是黄鼬做的坏事,狐狸是不屑这样做的,他们根本就不惧怕猎人的猎枪。”梁沉静接口说:“所以我就在去村长家之前来找了表哥,让他送一些可以驱除黄鼬的火药给你,因为我知道晚上黄鼬肯定还会再来的,自然不可以再让它做手脚了。”
“可是高阳的火药是卖给我的,而且价格好像比外面还翻了那么一番。”我苦笑着说,原来他们什么都知道,只有我还蒙在鼓里。
“你也没有吃亏,我让你今晚在这里躲避一晚,你还是赚了很多。”高阳笑着说。
我感觉嘴里酸酸的,这都是什么世道啊,一个大男人竟然被一群黄鼬逼的无路可去,甚至还要求一只猎狗来保护。不过高阳的那只猎狗的确威猛异常,看起来挺顺眼的。那家伙跑了一圈又回来了,嘴里还衔着一条僵硬的黄鼬。我一样就瞅出那是我脚下的亡魂,想不到死后,还要给这只猎狗饱腑,下场也挺悲惨的。我只希望陶吟和洛风可以走运一点,千万别被那些黄鼬给糟蹋了,其实我又何尝不是为自己在担心呢!
“那只灵狐回来了么?”高阳问梁沉静。
“没有,它可能是生气了。”梁沉静说。
“看来是你得罪它了。”高阳望着我问。
我又想起了前晚的那只老狐狸,它临走时候那讥诮、嘲弄的神情。看来它好像还真的是懂情感的呢?但那可怨不得我,谁让它是只狐狸,还是只不会说话的狐狸。
“如果灵狐不回来,我们就算救了你的朋友也没有用。”高阳叹息说:“他们依然还是不会醒过来。”
“表哥,那只迷惑人心的老黄鼬不还是活着么?抓住它不就可以了。”梁沉静问。
“那个老东西早就成精了,不然我早就把它铲除了。”高阳说:“不过就算我真的可以指示将军去把它弄了回来,村长恐怕也不会答应的。”
他们两个人的话我是真的不明白了,但真的懒得去问,这两天晚上都没有睡踏实,铁人也会被折腾垮的。我要去休息了,在这样一个鬼地方,白天睡觉肯定要比晚上踏实一些。我告诉两个人,中午不用喊我吃饭了,然后就向里屋走去,还听见高阳在喊着什么:将军,把那玩意给我弄远点,别脏了院子。感情那将军原来就是那只狗啊,倒真的是个很贴切的名字。
我这一觉醒来,才发现窗外已经灰蒙蒙的了,看来是睡过头了。我将外套简单的披在身上,拖着鞋子,向外面走去。屋子里也许是来了客人,有点啁哳的样子。
“村长,看来这次再不对它们下手,以后它们就更猖獗了。”高阳说。
“可是它们到现在不还是没有伤害人么。”一个苍老的声音说,应该就是村长了吧。
“可是这两年已经有好多游客遭了它们的道儿了,虽然没有受到太大的损失,但他们走了以后可再没有敢回来,这对我们的旅游事业很不利。”高阳的语气有点强硬:“依我的意思,今晚我就召集村里所有的猎狗,剿灭了他们。”
它们?难道就是那些黄鼬?看来是不会有错的了。
“高阳,我知道你是为了我们村庄着想,可是我真的下不了手啊!”是村长叹息的声音。但我真的不明白他这话是什么意思,那些杂毛可不是什么好东西,现在既然已经危害到了人身的安全,还和它们讲什么情面。
“西禾,你起来了。”高阳看见我,就回头打招呼,顺便介绍:“这个是我们村的村长。”
“你好,村长。”我礼节性的说。
村长看了我一眼,没有说什么,只是示意我可以坐下来。我想他们也没有什么可以隐瞒我的事情,就坐了下来。我仔细的观察了一下村长,发现他已经是一个很老的老人了,黝黑的脸庞,也许是因为长期日晒造成的,眉头紧紧的蹙起,显得是心事重重。
“村长,我知道你很疼爱丫妹,不愿意让她难过,可是这些黄鼬真的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它们竟然可以成群结队的攻击人,西禾他们来这里才两天,就有两个同伴被蛊惑了。如果不是灵狐及时出现,沉静和西禾也绝对不会幸免。”高阳看了我一眼,继续说:“这些东西丈着有村长的庇护,已经到了肆无忌惮的地步,再不灭了它们,以后后果不堪设想。”
“可是丫妹,丫妹她!唉”村长老泪纵横的哽咽着。良久良久,才说:“高阳,其实村长也一直在预谋着这件事情啊!我这次出去,就是希望可以找到治疗丫妹的方法,等丫妹的病好了,那些混帐东西我怎么会饶了他们。”
“那村长你找到了么?”高阳问。
村长摇了摇头,只是叹息,完了,看来他为了那个什么丫妹,还是不愿意对这些杂毛下手。
“村长,其实治疗丫妹的方法也许有呢?”这个时候梁沉静走了进来,听到他们的谈话,就接口说。
“沉静?你是西村头梁兄家的沉静么?”村长问。
“是啊!村长,我回来了呢!”梁沉静说。
“你刚才的话是真的?”村长的人因为激动而颤抖着。
“村长,灵狐再次出现的事情你也听说了吧?”梁沉静笑着问。
“高阳说了,可是灵狐怎么会答应给丫妹治病呢?”村长有很失望的说。
“那个灵狐可是我喂养的呢。”梁沉静微笑着说:“村长,只要你可以确信灵狐真的可以治好丫妹的病,那么我一定会让灵狐再次现身的,这个我向你保证。”
“灵狐的事情我也只是听说,它是不是真的有那么神奇,我是不可以确定。”村长嘶哑的说:“可是我也没有别的盼头了,只好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灵狐的身上。沉静,只要你真的可以让灵狐现身,村长愿意一试,为了我们村庄以后的发展,我愿意冒这个险。”
“好!村长,就这么决定了!”高阳开心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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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长走后,高阳就去联系村庄其他的猎人了,商议晚上剿灭黄鼬的行动,有了村长的允许,他是一刻也不愿意耽搁的。我真的觉得他们为了这些杂毛兴师动众是很奇怪的事情,不过自己的心里还是很开心的,现在显然是不需要我去插手了。而且我也知道陶吟和洛风不会有什么大碍,也就不担心了。
“丫妹是谁?”我问梁沉静。这显然是一个女孩子的名字,看村长那么爱护的样子,可能就是他的亲戚,是女儿也说不定。
“西禾,你是不是真的很好色啊!”梁沉静不满意的说:“怎么你听见女孩子的名字,眼睛就溜溜的乌亮呢?”
“沉静,没有你说的那么夸张吧?”我笑着问,给自己开脱:“我只不过是好奇而已。”
“丫妹是村长最小的女儿,十足一个美人坯子。”梁沉静酸溜溜的说:“不过听说这几年她一直很少出门,天天都和那些黄鼬生活在一起。西禾,你说你若是黄鼬该有多好,天天可以和美人相伴,美哉乐哉!”
我知道梁沉静是在揶揄我,但一点都不生气,这个女娃很少这样和我说话的,感觉还不错,看来我再努力一下,说不准她真的会成为我的小灵狐呢!
“可是丫妹怎么会和黄鼬生活在一起呢?”我不明白的问。那种杂毛,我看着都恶心,真的不明白一个女孩子怎么可以与之早夕相伴,风雨数载。
“这我可不清楚,好像是丫妹喜欢的一个人在一次打猎的时候被野兽给伤害了一下,丢了性命,丫妹受不了刺激,就窝在家里不出门,后来不知道怎么和黄鼬在一起了。村长本来准备灭了那些畜生的,可是丫妹死活不答应,村长心疼女儿就顺了她的意思。没有想到那些黄鼬越来越多,成群泛滥,就变成今天这个样子了。”梁沉静瘪了瘪嘴叹息着:“高阳可没有和我细说,就这么多了!”
原来竟然是一个凄惨的故事!我叹息了一下,肯定的说:“丫妹一定是被黄油蛊惑了。”
“这我也可以猜的到!”梁沉静不满意的说。
“你真的可以让灵狐再出现么?”我转移了话题问。
“这个我可不敢肯定。”梁沉静有点不好意思的说:“我是骗村长的,不然他是不会同意高阳建议的。”
我真的没有想到梁沉静还有这样的心计,真的为那个什么丫妹担心了,如果那些黄鼬都被猎狗给吃了,那她以后的日子怎么办?
高阳回来后就忙着擦拭着自己的猎枪,爱枪的人都有这样一个优雅的坏毛病,没有办法,我也一样。
“西禾,你晚上去么?”高阳问:“你的枪好像还没有打过四只腿的东西吧?”
这倒是真的!想我很快就会离开这里,心里真的被他说的痒痒的。可是梁沉静大概是不会去的,女孩子总是不喜欢那样的场面,太血腥,也太恶心。如果那女娃晚上找我约会,我肯定是一口就回绝了高阳,但现在看那样美好的事情大概还需要一段时间,所以我在心里简单的挣扎了一下,就摸出了自己的猎枪。
村长的家其实也挺偏僻的,青砖灰瓦,气势磅礴,却是掩隐在那茂密的灌木丛中。月色不明,风轻扬,空中有杂草的气息。我抱着猎枪和那只叫做将军的猎狗站在一起,昏暗的夜色里我看见无数双眼睛在闪烁着,显然都是猎狗的,他们已经完全的包围了这栋房子。
村长出来以后和高阳简单的交谈了几句就离开了,走时很关心的样子回了几次头,我知道他是担心屋子里的女儿,真的是一个慈祥的父亲,看的我心里酸酸的。
高阳带着几个人和数条猎狗破门而入,他们要将那些黄鼬赶出来,然后再由外面埋伏的猎狗进行猎杀,这样或许会少伤害到那个叫做丫妹的女人。
我听见了猎狗狂乱的吠声,将军兴奋的毛发都竖了起来,两只耳朵笔直的立着,双眼发光,偶尔也大声的吠几声。可惜的是高阳已经交代过它要保护我,所以只可以站在我的身边。
我终于见到了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场面,无数只黄鼬在猎狗的驱赶下从门、窗户,所有可以逃跑的空隙向外面跑来。那些埋伏在暗处的猎狗都疯了似的扑了上去,它们是那么的训练有素,口口咬住命脉位置,一口毙命。夜里响起了猎狗欢快的吼叫还有黄鼬悲惨的尖叫,恐怖的要撕裂人的大脑神经。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难闻的骚味,冲的肺都要麻痹。将军终究还是没有记住主人交代的事情,撒腿窜了出去,几只杂毛很快就命丧在它的利齿下。
我听见一个女子凄厉的尖叫声,仿佛这血腥的场面撕裂了她的心,然后看见高阳向房间奔去。高阳很快的又跑了出来,一个瘦小的人在他的怀里使劲的挣扎着,可是头上却被衣服给蒙住了。
丫妹,我心里很确定的想着,看来高阳还真的是个小心人,为了不让丫妹看见外面的情况就捂住了她的头。
“西禾,我们快走!”高阳大声的喊着。
“我的同事呢?”我问。只救出来一个丫妹可不行,陶吟呢?
“你的同事在里面,会有人救的,我们先走。”高阳抱着丫妹,呼喊了一下将军,向家里跑去。我知道留在这里也没有用,就追了过去。
丫妹,如果她还算还是一个人的话,那这就是她的名字。一个瘦小的像树枝一样的女子,因为长久的不见阳光,脸色苍白的已经无法用笔墨去描述。也许是因为伤心过度,她又陷入了痴呆的状态,傻傻的样子看的让人难过。村长将自己的女儿紧紧的搂在怀里,脸上的泪也不知道是心痛还是欣慰。
陶吟很快也被送了过来,那个白痴一直大声的叫喊着,说着不明所以的话,直到他看见丫妹,才稍微平静了一点,眼神竟然是疼惜而怜悯的。
梁沉静吩咐大家将丫妹和陶吟送进了里间的屋子,就拉上了门帘,拒绝了任何人走进去,她是在等那个灵狐的到来。我一直不相信世间有这么灵异的事情,就像我不知道狐狸的眼睛也可以流露出讥诮的神色,还有我永远也不会想到一个屋子里面还可以生活着那么多的黄鼬。一样的荒唐,但都切实的发生了。
我不知道大家心目中的灵狐还会不会出现,因为下午梁沉静和我说的话真的让我很担忧,但我是希望它再次出现的,真的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洛风的病在次日就好了,他小子又说又笑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陶吟已经不再疯癫,但他拒绝和任何人说话,除了那个丫妹,可惜的是他们说的话我永远都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我们离开村庄的时候,陶吟和丫妹失踪了,大家派人去找了一遍,没有找到,但依他们的情形是走不出这个大山的。高阳说他会继续找的,让我们放心的回去,一有消息就会通知我们。村长来和我们告别,希望我们以后还会再来旅游,我们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以后的事情谁也无法预料和确定。但村长的一句话还是让我记忆深刻:陶吟是唯一一个愿意留在这里的游客。
后记:
后来我问梁沉静那天晚上灵狐到底有没有出现,她丫的说话很不老实,一会有,一会没有的,让我很生气。后来在我的强行逼供下她才说了一个不知道是真是假的答案。
她说那晚灵狐是真的来了,而且在每个人的额头上吻了一下就走了。看她丫的那个认真劲儿,我还真的难过,那个灵狐怎么不在我的头上也来那么一下呢?
她丫的就让我别难过,说灵狐的吻已经托付给她了。我不禁窃喜,看来这次旅游回来她丫还真的对我好像是有了那么一层意思。
但她丫的也有自己的条件:首先,我要将十份的真诚都给她;其次,要给她的灵狐写一篇小说来作个纪念。
这第二条现在是满足了,至于第一条看来我还要继续努力,不过显然也难不到我,因为我总还记得那么一句话:爱她,就给她你的全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