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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我已经十多岁了。停课、罢工、大串联闹革命,整个国家呈现一片混乱。在这特定的年代里,我们这代人暂时离校在家呆着,这一切的一切太无聊了,但我们只能这样做。
我有个小姑姑是66届高中毕业生,因为在大串联途中胃病复发痛难忍,只能同学护送回沪在校闹革命,这样给她创造了一个良好的机会,她时常偷偷地把那些当时的毒草书、黄色书和批判书带回家看,每次看见我在场总是神神秘秘、遮遮掩掩的。出于好奇的我总想探个明白。有一次,趁她不在我从她的抽屉里拿出书来翻看,不料,让刚回家的姑姑撞见,她顿时神色大变、惊恐万分。稍后大声训斥,声称:从今往后不许看我的书。至今,还记得我当时问姑姑为何我不能看?姑姑说她是带着批判的眼光去看的。无奈!此事发生后,我姑姑把书匿藏了起来,其实我知道她藏的地方,这更增加了我对这些书的好奇与神秘。于我,只要姑姑一出家门去校,我就偷偷地把她藏在衣服柜里、夹在衣服层中的书取之,在姑姑回家之前我又放回原处,就这样我开始和书结了缘。
我最先结缘的书是,歌德的少年维之烦恼、还有是:前苏联作家肖洛霍夫的静静的顿河和被开垦的处女地。特别我看了少年维之烦恼让我心怦怦直跳,少女的羞涩,使我不敢再多看此书一眼。最让我自己所敬佩的是:在那个最疯狂的、最残酷的年代里,我却很幸运地拜读了,乃至今惟一的一次:前我们的国家主席、刘少齐的著作论共产党员的修养,在当时如看此书被人发现,那可是弥天大罪株连九族啊!我也怕过,我也担心过,我最担心的还是我的姑姑,但这一切都在我们各自的秘密中。最让我难忘的是一本,奥斯特洛夫斯基钢铁是怎样炼成的,所幸运的是:最后此书在我家落了户。
奥斯特洛夫斯基钢铁是怎样炼成的的书,起初我真难看懂,亦更难搞清。说白了,我只是看看里面的插图而已,再则,看几段保尔和冬妮亚恋情的文字片段罢了。那厚厚的、竖字版的繁体字,让我看不爽,也读不顺。有许多繁体字,好似曾相似。比如“战斗”的“斗”字,它的繁体字,就象简化的门口的“门”字,而我看书读它的时候,也是读“战门”很不理解我自己这样的读法,也怀疑过,心里也猜测过,也许翻译的书就是这样的写法?有很长很长的时间里,我也冷落了这本书。大约也不知哪天我突然茅塞顿开,按照自己学过的词组,很顺畅地、读出了正确的繁体字读法,这样大大地增加了我对读书的兴趣。当我读出味道的时候,我又为自己不识的字而困惑。那时我还没学过怎么查字典,我为了看好这本书,我就找出了小姑姑用过的新华字典,自己一边学怎么查字典,一边查生字学看书。从最先和书结缘,到现在查生字看书,经历了数年,慢慢地我对钢铁是怎样炼成的读熟读懂了。他的那段内心独白,我曾工工整整地抄在我笔记本上,并影响我许多许多年,至今我没有忘记:“生命属于人只有一次。人的一生是应当这样度过的:当他回首往事时,不因虚度年华而悔恨,也不因碌碌无为而羞耻。这样,他在临死的时候就能够说,我的整个生命和精力都献给了世界上最壮丽的事业———为人类的解放而斗争”我不仅理解了其主人公的思想境界,并从此开始了我自己爱好读书、看书的生涯。
只可惜我未能走“学而优则仕”之路,只是自己的兴趣爱好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