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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经周折,找到了新的号码。当电话那端传来他的声音时,依然感觉那样深沉而有磁性。
“你是?”电话那端的他满是狐疑。
“猜!”我坏坏地说。
“来点提示”
“十多年未见的朋友了”我在这儿一脸的坏笑,而他竟不知我是何人。我原以为他是猜不出我来的,没想到他竞然猜到了,这不免令我吃惊。一方面感怀这许多年后,他仍然能记得起我,另一方面,又有一种久别重逢的淡淡惊喜。
时光原来是最不经混的,只是如一眨眼,做梦一般,就己过了十几年。只看了几季的花开花落,也不记得有太多的月盈月缺。这一梦醒来,竟然有一种不知身在何处的迷茫。
初冬的风轻抚额前的乱发,吹落了满地金灿灿的法桐叶子。黄叶飘飞处,脑子里涌出一幕幕浅淡的往事,霪出一幅幅云淡风轻的水墨淡写
阳光下,满树开的都是白中透着些淡绿的槐花。空气中暗香浮动。一个结着长长麻花辫子的女子,怀中抱着一摞厚厚的书,像一个飘着的会移动的影子,穿过午后寂静的走廊,来到四楼的一个教室前面。教室里零零散散地坐着几个人,有的在看书,有的在小声地说着话。娟看到了我,便连忙招呼着我过去,我淡淡地一笑,头一次进入了别人的教室,竟有些不自在,总觉得步子都轻了许多。一张铺着淡蓝桌布的两端,两个青葱年少的女子,轻轻悄悄地说笑着。一个埋头看书的身影,不知何时抬起头来,注视着我们,在无意的一瞥中,我看到了一张明快俊朗的脸。含笑的眸子下,一个很挺的鼻子,一张微微上翘的嘴,楞角分明。不记得是谁先打的招呼,也不记得最初是说了些什么,也许只是一个颌首浅笑,也许是一声轻快俏皮的“嗨”就这样相遇,认识了这个叫新的男孩。
日子就这样滑过,淡淡的如云烟,散去了,不留痕迹;快乐如针尖上的水洒落,瞬间无声无息。转眼间,毕业在即,我们都走出了校门。
一个落日西斜的黄昏,小学校院子里的月季花竟相绽放,葡萄架上结满了一穗穗青涩的果实。我靠在学校宿舍前面的花墙上,轻轻地打开那一封沉甸甸的信。一张照片静静地躲在几张折得整整齐齐的信纸下,照片上依然是那张洒满阳光的笑脸。装得满满的依然是那些淡淡的问候。夕阳下我的影子被拉得好长好长,抬起头,空气里弥漫的都是一片水汽。我们都在维持着那份矜持。其时,我己分配到了一所乡村小学,而新去了另一座喧嚣的城市。“班里有一个男孩,长得特像你”我在给新的回信中云淡风轻地说。而每次在课上看到那个男孩,心事就如纸在风中翻过
一季花开,只飘了点点杏花春雨;一场过往,只余了些浅浅的矜持和隔山隔海的无奈。燕子低语,桃花含笑;荷叶轻摆,珠洒碧波。秋风起处,叶舞翩跹;北风萧萧,雪落无声。一个个逃去如飞的日子翻过,又是一年。如歌的行板中,多少情感如尘埃渐渐落定,但这一片曾经泛红的心事,终是没有说出口。那份深锁心中的梦,只随了落花洒了一地,融进了漠漠轻尘。
终于是在心底的轻叹中渐行渐远了。但记忆中那亦真亦纯的一段光阴却从未稍离,老去的路上,有许多宛若桅子花香的味道,透着无法拒绝的暗香。十多年的风雨过后,突然明白,最美的相遇,犹如荷叶上滚过的露珠,只是瞬间,便被定格。而最真挚的友情,就是在十多年后的电话那端依然能听出你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