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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之语和周霆琛两人面面相对,谁也没开口说话。
最终还是周霆琛服了软,朝林之语走了几步:“为什么?”
“这话应该是要我问皇上才是。”
周霆琛走了几步,林之语就后退几步,戒备之心不言而喻。
“好,那你问。”周霆琛不动了。
林之语奇怪他的态度,但是又说不上来:“你是什么时候发现自己……”
话音未落,周霆琛率先一步回答:“成亲之前,一场高烧。”
林之语皱眉,好像确实是有这么一回事。
这样也好,事情闹到了这个地步,也是时候打开天窗说亮话。
林之语又问:“周子晋是你的王弟,他知道你的事情,准备放过,你又为什么要给他扣上谋逆的罪名?”
这一大串话说得有些费力,林之语感觉自己一时之间有些气短。
果然人不吃饭,就会死。
她觉得自己都快要再死一回了。
也不知道周霆琛在牢里,有没有吃饱。
林之语眼中划过一丝担忧。
刑部的那几个人,她是知道的,势利小人,谁落马了,就迫不及待地上去踩一脚。
周霆琛道:“只有死人才会保守秘密。”
“庄心兰,是不是你杀的?”
他道:“一连回答了你两个问题,该轮到朕问你了。”
林之语皱了眉,这算是默认了?
毕竟暗害了保家卫国的大功臣,大功臣的儿子女儿都因为他落了难,现在唯一的妹妹也死得不明不白。
说出来实在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
“你又是什么时候……?”周霆琛卡壳了一下,似乎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这个诡异的现象。
林之语惊了一跳,他是如何得知?
可惜自己这扇天窗,终究是只能对他半掩。
因为自己还有事要做。
她昏睡了这么久,不仅仅是因为不想见到周霆琛,还是因为她希望有充足的时间,细细筹谋接下来的事情。
林之语不假思索:“什么什么时候,你说清楚。”
“你刚刚问朕的是什么事情,朕问你的便是什么事情。”
周霆琛看向她的目光当中,多了几分探究。
林之语一笑:“我问的,是皇上从什么时候开始,想把我留在宫里。”
这话,有毛病吗?一点毛病都没有。
周霆琛的目光在林之语的脸上游移片刻,没有发现什么不对来。
“那日你在寿康宫说的话,又是什么意思?”他似乎是不死心,又继续追问。
林之语眨了眨眼:“我不过是举个例子而已,还能是什么意思。”
周霆琛有些不甘心,但心里又隐隐舒了一口气。
不是就好。
屋内再一次陷入沉默。
“皇上没有其他问题要问了?”林之语道,“没有的话,我要休息了。”
周霆琛脚步不动,视线落在林之语脖子上尚未淡去的红痕上,背在身后的拳头紧了紧。
罢了,倒也无伤大雅,他可以忍。
可是心里却是不得劲得紧。
“你倒是出乎朕的意料。”他松了松手,眉目间似有放松,“朕以为,你会替他求情。”
“我问了,皇上就会放人吗?”林之语反问。
“不会。”
“那就是了。”
林之语转身不再理他,本以为周霆琛会自讨没趣离开,可他又说话了。
“语儿。”周霆琛轻轻唤了一句,“现在一切都即将回到正轨,你就在皇宫里安心住下。”
回到正轨?林之语心里冷笑了一声。
那按照他的说法,自己只有嫁给他,然后被烧死,才是正轨吗?
“可惜了,我不这么认为。”林之语的声音带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我所认为的正轨,是我和子晋一起,远离你这个魔鬼。”
本以为这句话会惹恼周霆琛,可出乎林之语的意料,他的语调和刚刚一样平缓。
“你注定只会爱上朕。”他道,“你之所以对周子晋产生感情,只是因为你和我相处的时间不够多而已。”
“可笑!你凭什么这么说?”林之语被他这个无耻的话给激怒了,“你就不觉得,你抢夺了本就不属于你的东西?”
她觉得,这一切都太荒诞了,自己明明成全了他和林明华这一对痴情鸳鸯,现在反而又要来招惹自己。
这是个什么道理?
可她说完这两句话之后,又感觉自己似乎又被周霆琛牵着走了,不免有些懊悔。
周霆琛迈步向门口走去:“章公公?”
“哎。”章公公听到皇上在叫他,立刻就推门进来。
“传令下去,县主恐遭人报复,未央宫派人严加看守。”
名为保护,实为囚禁。
“那莲姑姑?”章公公看了林之语一眼,试探地问道。
“调到我身边伺候。”
“哎。”章公公应下,马不停蹄地去办了。
林之语站在原地,看着周霆琛那副不可一世的样子,恨不得天上掉一个大雷,把他活活劈死。
他知道自己在意林小莲的性命,故意把林小莲调到他身边,自己要是想见林小莲,必然也要和他打照面。
而且这么一来,林之语也没办法和林小莲互通消息,切断了自己和外界保持联系的唯一渠道。
“阿嚏!”
林之语脚底冰凉,现下宫里还没开地龙,自己又没吃什么东西,这股寒气直直逼到骨头里。
“县主。”
一个丫头怯生生地进来了。
林之语眯了眯眼。
“奴婢叫桑稚,是来伺候县主日常起居的。”桑稚感受到了室内遗留的氛围,不敢看林之语一眼。
“知道了。”林之语不咸不淡地应着。
桑稚见她的语气平缓,稍稍放下心。
一抬眼,又看到林之语光着脚站在地上,身上也只穿了一件薄薄的中衣,不由得惊呼了一声。
“县主!季节交替之时,容易染风寒的。”
她急急拿来了鞋袜,又取来一件外衣给林之语披着。
刚刚皇上不会就是这样,让县主赤脚站了这么久吧?
桑稚悄悄想着。
看来坊间传言,也不足为信嘛。
林之语看她低头,给自己细细整理的样子,联想到自己初入皇宫的时候,周子晋也是这般。
“你在宫里多久了?”林之语问道。
“大,大约有三个年头了。”桑稚结结巴巴道,“之前奴婢负责洒扫,后来才来的未央宫。”
林之语想了想:“晋王爷的事情,你知道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