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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象一片树叶漂在都市的大街上,拥挤的人群和车辆形成的气流,让我浮浮沉沉,飞不上去,也落不下来。我就这样飘着,从一个城市飘到另一个城市,总也找不到可以驻足的地方。
周五下班的时候,领导叫住我:“有一个客户要来,晚上你去陪陪。”
“为什么总是我?”我嘟哝着。
“反正你单身没什么事,大不了我给你算加班。”
是呀,谁让我单身,明天一定找个男性朋友,天天接我下班,看你们还好不好意思老占用我的休息时间。
原以为只是一个客户,找个地方吃完饭,往宾馆里一塞,我就可以拜拜了。谁知道来了一群,一个个闹着要玩,没办法,只好硬着头皮带他们去了歌城,想着要喝得烂醉如泥,我就莫名恐惧。
很快我就醉了,打电话叫来单位的几个同事。我迭迭撞撞的出门,不小心撞到了一个人身上,那人扶着我,惊喜的大声说:“星儿,是你吗?真的是你吗?”
很遥远的声音传来,从什么地方而来?好象从天边,又好象从我心里而来。我看着扶着我的那个人,我几乎认不出他是谁,可我却止不住泪如泉涌。他就是我用10年时间忘记的那个人吗?我以为我忘了,我以为这一辈子再也不会想起,再也不会想起他一转身留给我的凄楚的背影。10年来我不停的漂泊,我以为我迷失了自己,没想到我的迷失却禁不起他回眼一望。
“昨天你为什么不说句话就走?”10年的时间在我眼前烟消云散了。
“因为我知道你懂,因为我的选择也是你的选择。”
他扶着遥遥欲坠的我,说:“你醉了,我送你回家,明天我再找你。”
我乖乖的跟着他,我好象回到了从前,他背着婉约,我牵着他的衣襟,我们一起去家乡的小溪边捉虾。
婉约是我和他在集市上捡到的一个婴儿,是我们共同的孩子,是我们最心疼的妹妹。
为了她,我们都挨了一顿好打,最后,他的父母父母收留了她,因为他们家正好缺个女孩,婉约是个人见人爱的女孩,长得象天使,纯得象天使,她象一个美丽的梦,而这个梦因我们而存在。正如每一样完美的东西总有缺陷一样,婉约有严重的先天性心脏病,我们细心的照料她,省下每一分钱给她治病,怕累着她我们总是轮流背着她去上学。
有一回,邻居家的大姐结婚,婉约很认真的说:“我长大了就嫁给你们两个。”我笑着羞她:“你是想嫁给哥哥吧。”婉约脸红红的:“星儿姐姐老欺负我。”他若有所思的看着我,一言不发,我回避着他的眼神,心里莫名忧伤起来。
想到婉约,我一下子醒了,我拉住他:“婉约呢?你怎么会一个人?”
他温柔的看着我,轻声说:“明天我再告诉你,你先回去休息。”
“我现在就要知道,你告诉我。”我固执的坚持。
他犹豫了一下,说:“那找个安静点的地方,你也好休息一下。”
“那就到我家吧。”我不假思索的说。
他的眼睛亮了一下,想说什么,终于没有说出来。
其实那不算是我家,不过是暂时的寄居地,屋子很小,他坐在唯一的沙发上,我坐在床上,我再一次问:“婉约呢?”
他忧伤而凝重,他小心翼翼的说:“她走了,两年前的一个秋夜,你知道她的身体,这是迟早的事情,只是我们在心里都不愿意承认而已。”
婉约,我的婉约,我那象天使一样的婉约,走的时候我居然不在她身边。我的心在抽搐。
我呆呆的看着他,泪一滴一滴没有知觉的流着。他继续说着:“你走后,她不停地找你,一天也没有停止过。她走的时候月光很好,她用很微弱的声音说,星儿姐姐最喜欢看月亮了,这个时候她也在看月亮吗?我很想她,很想见到她,我有很多话要给她说,可是我等不到她了,我很累,我要走了。你一定要找到她,把我的信给她。告诉她我很爱她。”
他递给我婉约的信,我打开,上面写着:
星儿姐姐:
你好!很多年没有你的消息,你在什么地方?我很想你!
你知道我爱哥哥,你是为了成全我而离开的。可是我并不希望你离开。你们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爱的人,也是最爱我的人,我多么希望你们能幸福。可是,星儿姐姐你却离开了。你把哥哥留给了我,你把幸福留给了我。我真的情愿我不幸福,让你们在一起。
你走后哥哥对我很好很好,他说,你不在他要加倍的照顾好我,不然你在远方也不会原谅他。
姐姐,我要告诉你,我们虽然住在一起,可是我们并没有结婚。住在一起是为了方便照顾我。哥哥一直向我求婚,我没答应,我不愿意占据他妻子的位子,因为那是你的,在他心里一直都是你的,我能感觉到。
我相信哥哥一定能找到你,答应做他的妻子好吗?
姐姐,我好累,我快死了,想着能死在哥哥的怀里我很开心,死好象也没有那么可怕了。姐姐,我在等你,这些话我想亲口对你说。
姐姐我不能写了,我已拿不动笔了,我要带着你和哥哥的照片走
婉约绝笔
我泣不成声地读完婉约的信,我在他怀里哭着,他抱着我,紧紧的抱着,和10年前一样,让我感觉温暖而安全的拥抱,使我得到了安慰。
见我停止了哭泣,他才说:“总算找到你了,我还以为今生再也见不到你了。是婉约在冥冥之中保佑我,让我在几乎要绝望的时候遇见你。今生,我再也不要你离开我。”
一年后,我们的女儿出生了,我们各自在手心里写下为女儿取的名字,当我们打开手心的时候,我们看到我们的手心里都写着“婉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