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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岁零三个月的妞妞,人小鬼大,心思多多。
天冷,雪儿带妞妞在家里玩。妞妞尿急,没来得及蹲到自己的小坐便上,就地解决了,顺带尿湿了刚穿上的新裤子。雪儿似乎有点生气,帮妞妞换了衣服,用拖把拖干净地,之后,便“相当严肃”地坐在沙发上,不理妞妞。妞妞知道自己做了错事,也不好意思主动去和雪儿亲热,一个人在旁边玩。边玩,边偷着看雪儿。雪儿一直埋头,看杂志。
妈妈不理她了,这是天大的事情,嘎嘎叫的鸭子、会翻跟斗的汽车,似乎都没有了以往的吸引力。妞妞觉得无趣,转脸冲着雪儿格格笑,雪儿不抬头;把玩具汽车推到雪儿脚边,雪儿轻轻推回去,不抬头;把大大小小的毛绒玩具都拿到地上,再看雪儿,雪儿还是没抬头。在妞妞看来,她的首要任务是让妈妈注意她,然后让妈妈抱。
妞妞见自己无论如何也不能吸引雪儿的注意,情急之下,走到卧室门口,做出了一个让人忍俊不禁的动作——抱着卧室的门亲了起来,还“啵啵”地发出夸张的声音。雪儿再也忍不住,呵呵笑了。妞妞呢,正在一边亲门,一边偷偷地观察着妈妈呢。看见雪儿笑了,她再也不愿意亲那冰凉的门了,马上转向雪儿笑。看雪儿向她伸出两只手来,妞妞飞快地冲过去,紧紧地藏在妈妈的怀里,再也不愿出来。
雪儿带妞妞从火车站回家,坐的是32路公交车。也许32路路线太长,每个人都不愿忍受那么久的颠簸之苦,没有人给雪儿让座位。雪儿一手抱着妞妞,一手提着东西。妞妞挣扎着要下来,雪儿只好让她扶着驾驶室与车厢之间的分隔栏杆,站着。车身摇晃,雪儿放下东西,还想抱着妞妞。妞妞或许觉得扶栏杆很新鲜,或许觉得妈妈很辛苦,躲闪着不让雪儿抱,就那样站着。车上的人稍微少了些,公交车司机回头看到,从一个年轻人那儿,给雪儿和妞妞要出了一个座位。此时,妞妞已经扶着栏杆站了两站路。雪儿很感动。在她看来,妞妞是懂事的,懂得体谅妈妈。那一刻,在雪儿的眼里,妞妞俨然一个小大人。
妞妞人小鬼大心思多。她自己能做的事情,不愿意别人再帮她。在小区花园里,把她放在双联太空漫步机上,我或雪儿怕她跌下来,上去扶着,妞妞会推,不让扶。自己还真行,她双手抓住扶柄,轻轻晃动,扭来扭去,怡然自得。压跷跷板时,她愿意一个人坐在一头,让我或雪儿坐在另一头,不愿意有人抱着她。妞妞是有把握的,双手紧紧地抓住扶柄,和对面的我或雪儿压来压去。幅度稍微大一点时,妞妞不干了,她哭,知道那样不安全。呵,如果幅度很小,她就一只手抓着扶柄,另外一只手冲着你挥来挥去。
每天我下班回家,妞妞就迎到门口,像跟屁虫一样,随着我换鞋、去洗手间、再到客厅,然后伸出小手让我抱。或者我抱着她学习——认识动物、植物、日常用品,妞妞总是用心地听;或者我抱着她踱来踱去,妞妞总是紧紧地偎着我;或者我抱她下楼去,妞妞总是欢天喜地的样子。只要我回到家里,妞妞总是让我抱着。雪儿要抱,她都不肯。有时雪儿假装伤心,说妞妞不要妈妈了,那妈妈就走。然后,开门、关门、下楼。这个时候,妞妞会大哭,喊妈妈。藏在门外的雪儿突然开门进来,开心地抱妞妞,妞妞马上破涕为笑。假如我这个时候再去抱妞妞,妞妞是不乐意的。在她的心思里,不让妈妈抱,妈妈会下楼去,而爸爸不会。
呵,这妞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