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哥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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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引子

    “如此庞大的一笔财富,居然在深山中掩埋了多年!”

    小潘飞刀落寞的脸上不由得浮现一丝怅意。

    小潘飞刀。

    那个永远只穿一袭白袍的传奇人物。

    山洞里辉煌的宝藏,似乎并没有引起他的一丝兴奋。

    十数个火把,照着这些宝藏。

    小潘飞刀的眸子,却并没有因为宝藏的绚丽光芒而动摇。

    依然是那么地坚定。

    良久,他心中喃喃道:“静岚兄,这次我可以实现你的愿望了。”

    二、携刀人

    山路。

    携刀人。

    驮着珠宝的马队缓缓停下。

    携刀人语气很平静:“我只要那把铜刀。”

    小潘飞刀也很平静:“你知道我是谁?”

    携刀人:“我知道。但是你是谁对我并不重要。”

    小潘飞刀:“你是坏菜的朋友?”

    携刀人眉毛一动:“哦?”

    小潘飞刀想了想:“我知道你要铜刀的原因了。拿去吧!”

    携刀人:“你知道铜刀的作用?”

    小潘飞刀:“本来我在山洞里就犹豫要不要把它带出来,但是现在我知道我做对了。”

    顿了顿,小潘飞刀道:“而且,我现在知道铜刀的作用了。”

    携刀人眼中似乎闪过一丝灼热:“你知道了它的作用?你不想把它留下来?”

    小潘飞刀叹了叹,一丝落寞继续袭来:“你觉得它对我有用吗?”

    携刀人恢复了平静:“小潘飞刀的胸襟,果然大度如斯。不过,无功不受禄,我还是要与你比一比,赢了我才要这把铜刀,除非”

    携刀人居然调皮地笑了一笑:

    “除非你同意我和你一起把珠宝送到普陀。

    三、青衣怀刀

    江南。

    秋天的江南,却仍是细雨如丝。

    银杏树叶,落在那条山径上。

    银杏,还有火红的枫叶,与秋天的烟雨一起构成了唯有江南才有的唯美画卷。

    青衣人,腰里随意地斜插着一把长刀。

    长刀很普通。就是在随便一个铁匠铺都可以花半两银子买得到的那种。

    刀柄上只是紧紧地被缠上了一层灰色的棉布。

    青衣人,腰带却是深紫色的。

    青衣人似乎喜欢江南的细雨,没有任何雨具,任凭雨丝落在自己身上,湿透了那一袭青衫。

    山腰转折。

    长亭。

    青衣怀刀:“你来了?”

    快乐乞丐:“嘻嘻。”

    青衣怀刀:“你准备几时到普陀?”

    快乐乞丐:“等江南的雨丝把你大漠的尘沙洗净的时候,我就在紫竹林了。”

    四、刀哥

    酒。

    十八坛女儿红。

    文蚕腰间从不离身的剑,喝得摆在了八仙桌上。

    书黄酒凉的眼都喝红了。

    梅骊。人称江南第一扇的梅老师,估计喝得扇子在哪里都不知道了。

    只有那笑意盈然的刀哥,还是那么澹定。

    还有那深不可测的一眸碧绿的湖。

    “哈哈!你们这帮废柴,你们的酒量加起来还不够灵舞兄的一半而已!”

    “就算是忧伤的丹明,也比你们能喝!”

    “更别说徐烟柳了!”

    文蚕和梅老师没有任何反应。

    书黄酒凉哼哼道:“娘西皮~你肯定是酒坛子泡大的。你老妈可能从娘胎里就开始灌酒给你喝了。”

    刀哥唯有苦笑着摇摇头:“抱歉啊!兄弟们,你们还不知道我的基因里有解酒因子哦!”

    五、刀口漫步

    古琴声。

    几只小鸭子屁颠屁颠地从竹林里出来。

    “日哦~这些小鸭子啥时候才长得成肥鸭哦?”徐烟柳仰起头喝了一口酒葫芦。

    马樱花微微笑道:“柳柳,你又想吃鸭屁股了?”

    徐烟柳两颊似乎永远有那两个白里透红的酒晕:“日哦~上次坏菜和我抢鸭屁股,害得我不但鸭屁股没吃成,连鸭肠子都给老灭抢了!”

    马樱花:“你就不会多养几只鸭子?不过坏菜煮的菜的确是不坏,尤其是那一道血鸭,啧啧!”

    二人正沉浸在对食物的美好想象中,突听得老灭一声大吼:“你们他妈的还听不听老子弹琴!”

    梆的一声,琴弦似乎也断了一根。

    马樱花和徐烟柳对视了一下,笑声不由得喷薄而出。

    老灭气急败坏地吼道:“日你nnd,你们见到两只小鸭子,就想吃鸭屁股,老子满脑子都是坏菜烹制的美食,哪里还有心思弹琴?”

    马樱花正要出言,忽听得一阵笛声传来。

    人未至,笛声先到。

    连竹叶都萧瑟起来。

    莫非是传说中的刀口漫步在附近?

    三人神色一变,不由得往笛声处飞逝而去。

    一队人马,马上全驮着清一色的柳条箱子。

    已停留在老者前小半个时辰了。

    携刀人随时准备出手。

    可拦住去路的,是一个老者。

    没有人有他这么老。

    携刀人叹了口气:“老人家,你还是走吧,我实在是拔不了刀。”

    那老者,枯瘦如柴,背已驼得快像要折断了。

    脸上的皱纹,纵横密布。早已看不见皱纹底下的干瘪嘴唇,估计里面的牙也是全部都掉光了。

    头发确是灰色的,带点微黄,估计是白发白得久了,都开始变黄。

    那老者衣衫褴褛,驻个残破的拐杖,一阵风吹来,似乎他都要摇上两摇。

    那老者张了张嘴,像是想说话,却啥也没说出来。不会是声带也老化得不行了吧?

    小潘飞刀亦自在一旁纳闷,江湖上何时有见此号人物?又老又哑,但是看他在道上站了许久,形态几乎一动也不动,更丝毫不见疲惫,似乎又是高人。

    携刀人道:“老人家,你在风中站了小半个时辰了,我们要绕过去,你也不肯,这是何苦?”

    老者还是不说话,似乎在等待什么。

    这时,一阵萧杀的笛声传来。

    小潘飞刀和携刀人不由心里一凛。

    老灭最心急,首先来到笛声之处,看到的是一个童子。

    紧跟着徐烟柳和马樱花也到了,二人同时问:“刀口漫步呢?”

    那童子转过身来,笑嘻嘻道:“他走啦。”

    “你赶走他的?”

    “不是我是谁哦?我还差点抢了他的笛子。”

    徐烟柳睁大眼睛:“日哦你爷爷呢?静岚呢?”

    童子道:“他去找小潘飞刀去了,估计差不多啦,我们也去吧!”

    老灭和马樱花瞪着徐烟柳:“这个小屁孩是谁啊?”

    徐烟柳傻傻一笑,仰头喝了一口酒葫芦。

    “他不就是灵之舞的弟弟灵之曲喽。”

    六、四刀拼一刀

    众人来到马队前,灵之曲拉着老人的袖子道:“爷爷,刀口漫步给我吓跑了。”

    哑叟却不哑了。

    不但不哑,声音还挺洪亮的:“霍霍~我就知道,你一叫静岚姐姐,他就会走掉的。等青衣怀刀也来了的时候,咱们就不怕他了。

    携刀人气得眼睛发直:“你这老头!刚才为何一直不说话?”

    徐烟柳哈哈笑了起来:“他老人家轻功盖世,估计是想引你们出手,看看你们手下的功夫罢!”

    老者笑道:“霍霍~非也,刀口漫步这个魔头,早在一旁伺机出手,我怕说不清楚,索性就站在这里以静制动好了。”

    小潘飞刀神色沉重:“虽然灵之曲小兄弟暂时吓走了这魔头,但是估计他很快就会折回来的。”

    老灭吼道:“切~现在我们人都已齐,他就算来了,怕他作甚?”

    “哈哈,灭兄还是那付急性子。”

    却是快乐乞丐的声音。

    众人回头,正要跟快乐乞丐打招呼,忽听得笛声又起,而且一声未停,声声俱起了。

    快乐乞丐也是变色:“大家守住马队,莫要急躁,情意怀刀和刀哥他们也快到了。”

    众人正要站好方位时,忽听竹林里又来了几个大笑着的人。

    “哈哈,娘西皮~有你们在此,我们来不来也是罢了。”

    那不正是书黄酒凉的破嗓子?

    原来是他和刀哥、文蚕、梅老师一行四人到了。

    笛声忽然转高,众人只觉得笛声象一把锥子,直要穿透到耳膜里去。

    然后听得悉悉簌簌的声音,似乎有人从竹林中飞速奔来。

    先是一袭青衣,飘然而至。

    尾随他的,正是那噬魂的笛声。

    一个灰衣人。

    青衣怀刀舞起刀光,却始终敌不了那灰衣人。

    只见那灰衣人在竹林梢处,吹起笛子,绝妙的轻功总是让他不离青衣怀刀的周围半步。

    青衣怀刀的刀法,唯有一个快字。

    刀背、刀柄、刀尖、刀刃,无不是他攻敌的绝杀处。但是灰衣人如丝缠耳的笛声,却不由得他背步步逼退。他的刀,却始终沾不到那人的衣角。

    渐渐地,青衣怀刀的内力感到越来越窒息。

    小潘飞刀叹道:“没想到这厮的气功练到了这般化境,还没出刀,光是一口笛子已经让怀刀兄抵挡不了了。”

    刀哥笑道:“嘿嘿,让我来逼他出刀吧~”

    说罢对青衣怀刀喊道:“青衣兄~你且退退,我来跟他玩两下。”

    话未落音,人已经飘了上去。

    徐烟柳笑道:“刀兄!接着我的酒葫芦!”

    刀哥半空中一抄手,先拱手再接酒葫芦,仰天喝了一口,动作潇洒到了极致,只是似乎忘了拔刀。

    众人见刀哥如同一个人肉炸弹飞了出去,刀也忘了拔,正在纳闷之际,忽见刀哥凌空一个转身,把酒葫芦对着灰衣人的笛子打了过去。

    徐烟柳心里一沉:“不好,我的酒葫芦!”

    却见刀哥急运内力,酒葫芦里的酒,象箭一样刺向灰衣人的头部四白穴。

    青衣怀刀,见刀哥上来便早已收手。

    灰衣人急聚内力,将笛声往刀哥这边催来。

    却不防刀哥这种匪夷所思的打法,从他接酒葫芦到想到用酒做箭,瞬息之间,变化已是无穷,正躲开了他的酒箭,却不防笛子被他酒葫芦打了一下,心里一动,笛声顿时中断。

    灰衣人轻功极是不凡,空中换了两种身法,居然从刀哥的激射而起的攻势中悠悠地避了开去。

    心念一动,笛子已在腰带上,一柄血刀也无声无息地握在了手中。

    众人在这一瞬间,看到刀哥用尽心机,逼灰衣人出刀,不免大快。却见灰衣人躲避、收笛、拔刀的手法真是令人匪夷所思,不由心里倒抽一口凉气。

    老灭更是忍不住吼道:“nnd这个刀口漫步,是不是从娘胎里就开始练刀了?”

    刀哥到了竹林顶梢,手中也忽地多了一把双刃的短刀,谁也不知道他这把刀是藏在哪里,又是什么时候拔出来的?

    灰衣人刀一在手,动作便突然慢下来。

    刀哥的刀,如同一条毒蛇,要把灰衣人全身缠住,他的人,永远在刀的背后,他的刀刃,永远在敌人的面前。刀哥的身法极是怪异,如同印度苦行僧练的瑜珈,百挠而不折,正是他这种身法,让他的身体永远地跟随着刀刃,永远地努力往敌人要害处刺去。

    老灭又忍不住吼起来:“日~这小子再过几年,就会人刀合一了!”

    灰衣人却越打越慢。

    刀哥的所有招数,无论是从哪个诡异的方向刺来,都只是击在他的刀身上。

    而且仿佛他的刀上有一种魔力。

    一种强磁般的魔力。

    渐渐地,刀哥的招数开始凌乱起来。

    --携刀人眼中开始露出一股平静的光芒。

    小潘飞刀向老灭使个眼色,老灭叫道:“刀哥,你下来,有人要与这厮玩玩!”

    刀哥手中不停,身法却倏然倒退。

    手中的刀也突然不见了。

    刀哥向徐烟柳叫道:“柳柳~还有没有酒?”

    徐烟柳摇摇头:“没啦,谁让你把我的好酒都当箭使了!”

    灰衣人也不追赶,只是冷冷地笑了一笑,目光转向携刀人。

    携刀人却并不动身形,只是眼中的平静越来越蔓延。

    这种平静,从他的眸子,传到全身,最后一直蔓延到他身外三尺之处。

    “仁者刀意”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一屁震山吼的独门绝技?

    灰衣人也不由得谨慎起来。

    携刀人往前走了一步。

    那团平静,也随着他往前走了一步。

    携刀人手中平静地握着那把还没有拔出来的刀。

    似乎他并不想,也从来都没有想过要拔出他的刀。

    走到灰衣人的竹林下,携刀人停住。

    那团平静继续扩大。

    原本摇曳的竹子,居然停了下来。

    然后断掉。

    没有声音,灰衣人所栖身的竹子都已断掉。

    却并没有看见携刀人拔刀。

    灰衣人身形缓缓降下,落在携刀人三尺之外。

    他奇怪地看着携刀人。

    刀意。

    只有一片刀意。

    灰衣人不动。

    携刀人也不动。

    众人盯着他们,似乎神情比他们紧张多了。

    书黄酒凉不解地问道:“刀兄,他们干吗不打了?”

    刀哥神情冷峻:“携刀人一步也走不动了。”

    果然,渐渐地,灰衣人身后的竹子,不再静止,又开始摇曳起来。

    携刀人的握刀的手,似乎也有些颤抖。

    他身上所承受的刀意,其他人何尝知道!

    灰衣人的每一种刀势,都是极难化解的。

    刚才两人对峙,不过短短的几分钟。

    但是在从灰衣人落地开始,他也始终没有找到灰衣人的任何破绽。

    灰衣人随随便便握着刀的手,似乎蕴含了无穷的刀意。

    在这短短的几分钟,灰衣人便由守为攻,并逐渐蚕食了他的仁者刀意。

    他的平静开始消退。

    他的手开始想要拔刀。

    小潘飞刀不由叫道:“携刀人,不要拔刀!”

    三个用刀的行家,青衣、刀哥、小潘心里都知道。

    只要携刀人一拔刀,必将被灰衣人击败。

    可是携刀人还能再等待吗?

    他已不能再等。

    因为他的心魔已生,仁义已消。

    只见刀光一闪。

      

    说时迟那时快,只听得小潘飞刀道声:“刀口漫步!接刀!”

    一柄飞刀如惊鸿一般自小潘飞刀处打向灰衣人。

    灰衣人横刀一挡,一柄飞刀吸在了他的刀面上。

    但是灰衣人接了小潘飞刀这一刀,攻向携刀人的力道早已被化解。

    然而就算这样,携刀人仍然似乎遭了重创。

    携刀人倒飞出去,重重地摔在了老灭他们身后的竹林前。

    灰衣人冷冷地向小潘飞刀道:“你的飞刀也不过如此。”

    小潘飞刀微笑道:“嘿嘿,救人要紧,顾不得许多了。”

    灰衣人:“你这下知道我手中的血刀有磁性了?”

    小潘飞刀:“不错,你的血刀,正是我纯钢飞刀的克星。”

    灰衣人:“那你还要打?”

    小潘飞刀:“嘿嘿,不用打了,你是来拿取铜刀的,是吧?”

    灰衣人:“正是。”

    小潘飞刀:“那你就找错人了。铜刀已经由携刀人安排交给一屁震山吼了。”

    灰衣人:“哈哈!你把她抬出来?以为我怕她?好,我这就去找她。”

    灰衣人话音未落,人已到了竹林里。

    只听一阵轻微的风声,已失去了他的踪迹。

    小潘飞刀微笑着。

    刀哥和徐烟柳不由得问道:“你为何不跟他打?就因为他的古磁血刀?”

    小潘飞刀笑道:“呵呵,我的飞刀,除了纯钢地,还有金质和银质的,如何惧他磁力了?何况,我的飞刀到最后都是数刀并发,他如何能挡?”

    小潘飞刀转身看着早已起身的携刀人:“携刀兄的仁者刀意,非同小可。若是趁那刀口漫步下落之时出刀,岂有他反攻的机会?”

    携刀人苦笑一下:“不可。我们三人战他,再要趁他转战虚弱之时攻杀,非我所欲也。”

    顿了一顿,携刀人又道:“若存心要杀他,我们这许多高手在此,他如何逃得掉?”

    灵之曲叫道:“好啦嘛!这里是紫竹林哦,马上就要见到静岚姐姐了,不要再喊打喊杀了嘛!”

    马队启程,众人的欢笑声在紫竹林里荡漾开去。

    七、一气化刀意

    普陀山。

    光熙峰。

    茅庐。

    一个黑衣大汉在门前送信。

    一个带剑的少女走了出来,看了看信笺,双目流盼,山林都因此而生辉。

    那不是灵之舞是谁?

    灵之舞来到山腰间的一座小庵堂。

    轻车熟路,直往西舍客房。

    客房内飘红师太正与静岚品茗对话,见灵之舞来了,静岚笑道:“灵妹可是带来好消息了?”

    灵之舞笑道:“以小潘飞刀和灭大侠、为首的一大群武林人士都来了,等小潘飞刀的马队来到庵堂,稍作安顿之后,我们就可以出发了。”

    山南,观海石。

    午后,英雄齐聚。

    寒暄过后。老灭干咳了几声,宣布大会开始,武林群豪依宾主在山林前站好了。

    左首是以静岚为首江浙一带的群豪。

    小潘飞刀、携刀人立身在其左右。

    灵之舞、灵之曲、老灭、马樱花、徐烟柳挤在一堆。

    梅老师抱臂长立,旁边正是书黄酒凉、文蚕、刀哥、青衣怀刀和快乐乞丐。

    后面黑压压环侍着江浙一带的豪杰。

    右首则是以忧伤的丹明和阎老先生、green为首的客人。

    green一身奇装异服,玲珑雅致,该凸显的地方无一不被凸显得淋漓尽致。后面是野航、美女尤其拉、钱中淑淑、过河卒、姜亚平。

    阎老先生则一直在抽他的水烟筒。吞云吐雾中,后面几个年轻人有的都开始捂着鼻子要闪躲了。他身后是刘文采、老面包大师、唯一777、夜航听音。独孤逑爱一向闲散惯了,与同样孤傲的枯荷雨声稍远地站在忧伤的丹明身后。

    再往后面则是各路慕名而来的武林群雄。

    老灭站在一块大石上,拱了拱手,大声道:“各位英雄,坏菜这小子本来是主持,到现在还没现身,估计是搜罗山珍海味之时碰到了棘手的事情,我们不等了。没有好酒好菜,大家将就着囫囵吞几口馍馍便是。”

    群雄一阵哄笑。

    老灭接道:“今日大家齐聚此地,无非就是要来结盟红袖添香。同时也见识一下飘红师太花费15年心血悟出的一套佛门禅功,观音大慈悲咒。”

    “令人欣喜的是,根据静岚姑娘提供的藏宝图,小潘飞刀兄已经在浙赣交界的衢州江朗山找到了大量的宝藏。”

    群雄又是一阵低吟。

    老灭接道:“这批宝藏将成为我们红袖添香武林盟会的奖励基金,为了安全起见,暂时保管在飘红师太静修的庵堂内。”

    “保管在此的另外一个原因,就是如果还有哪个魔头想要来抢夺这批财宝的话,那是最好不过了!飘红师太深居简出,本有心收尽天下妖邪,只是因修行而不能出行天下,若因垂涎此批宝物,而有魔头主动送上门来,那是一件多么痛快的事!”

    只听得一声大叫:“好!痛快!”却是徐烟柳忍俊不住喝了一声彩。

    老灭道:“更为欣喜的是,飘红师太已于近前将观音大慈悲咒传给了静岚姑娘,并委托她将练此秘技的法门告诉今天在座的各位!”

    群雄不由象徐烟柳一样,忍俊不住,齐声大喝:“好~”

    老灭正欲继续,忽听得东南方传来一阵大笑。

    “哈哈好一个观音大慈悲咒~你们这帮鸟人,有胆的再来见识一下刀道口漫步的功夫!”

    这不是刀口漫步的声音却又是谁?

    另外一个爽朗的声音道:“刀口漫步,你休得猖狂~老子就不信追不到你。”

    正是坏菜的声音。

    有一个声音,有点气极败坏:“坏菜你别溜,老娘今天也要剁了你,生吃了你!”

    这个声音群豪中认识的不多,但是一听这把声音,阎老先生、老灭、马樱花他们不由皱起眉来,这不正是一屁震山吼来了?!

    只听得刀口漫步叫道:“好!大家先别打,我也叫些帮手过来!”

    三条身影,飘然而自山林中飞出。

    最快的是刀口漫步,其次是坏菜,然后是一屁震山吼。

    刀口漫步立定之后,掏出那支长笛,呜呜地吹了几下。

    山林中很快想起了几声长啸。

    群雄听得这几下长啸,此起彼伏,却都是内力极深的人所发出来的。不由得面面相觑,这魔头不知在哪里搅和了这么多邪魔歪道过来?

    坏菜先向老灭、静岚等人打了个拱手,接着对一屁震山吼道:“我们的帐,迟点再算。”

    一屁震山吼用鼻孔哼了一声,来到静岚后面和小潘飞刀、携刀人站在一块。

    其实大家现在都已注意到,刀口漫步的腰间多了一把铜刀。

    刀口漫步喜不自禁道:“今日老子正要找屁娘子,不想她正好送上门来,而且不知为何与坏菜打得难舍难分,我趁虚夺了她的包袱,哈哈,爽死我了!”

    坏菜笑道:“nnd你有种的跟我单挑,我就不信抢不回那把破刀。”

    刀口漫步:“哈哈,你还不是我的对手。我这把利器在手,更惧何人?”

    说话间,只听长啸声已到了近处。

    首先掠到的有两人。

    胡服长须的,居然是狂野七七。

    而那个干瘪枯槁的,不是木木春却是何人?

    紧跟着木木春的,居然是年少时和蜡笔小邪。

    之后陆续到来的有:眼带桃花一点坏、诺坎普的态度、巴斗先生、汉武大帝、山东莱子。

    坏菜奇道:“咦?这帮鸟蛋们今天怎么这么齐了?”

    老灭大声道:“桃花!你们今天都来找死啦?”

    桃花哈哈干笑了几声:“老灭~以前的事不说,今天要你们见识一下我们新浪帖丝帮的威风!”

    新浪帖丝帮?

    只见静岚微微笑道:“难得大家伙齐聚普陀,小女子有失迎迓了。”

    静岚说话声很轻,但是每一个字无不清晰地送到了群雄的耳中。

    灵之舞对唯一777笑道:“唯一姐姐,那边有个狂野七七,等会你们五七三十五,打了起来,岂不是很好看?”正说话间,忽然瞥见忧伤的丹明一对凤眼正望向自己,不由脸上一红。

    只听狂野七七朗声道:“新浪帖丝帮一众人等,在此向红袖盟挑战了!请问静岚姑娘,我们该如何比试?”

    静岚微微一笑:“呵呵,不必了,你们都一起来吧,我一人应付就够了。”

    此言一出,群豪惊得一阵低呼。

    木木春眉毛一扬:“哦?静岚姑娘如此小看我等?”

    蜡笔小邪咯咯笑道:“静岚妹子~一年前你还败在我手,要不是当时年少时一时动了恻隐之心,恐怕你已经被我所擒了。”

    年少时不由脸上一红。

    狂野七七道:“静岚姑娘,你此举到底是合用意?”

    只有刀口漫步一声不出,他甚至开始打量起周围的环境起来。

    静岚微微笑道:“我知道你们的想法,那是因为你们对飘红师太的大慈悲咒了解甚少的缘故。其实不管多少人,只要你们心存杀意,我都一样可以用此咒来化解。”

    群雄又是一阵低呼。

    巴斗先生沉不住气,大喝一声:“好,那就让我来先教训一下你!”

    话音未落,人已拔地而起,手中一把流行锤也随身法一齐盘旋着往静岚砸去。

    大家伙眼光齐向静岚望去。

    静岚又是微微一笑。

    只见她单手合什,念起咒语来。

    巴斗先生忽觉心里一动,不由自主地立身不动:“你这小妮子搞什么鬼?”

    手中那把流行锤呼呼生风,却不忍向静岚砸去。

    木木春急道:“巴斗兔崽子!打啊!为何停住了?”

    巴斗先生心里异常奇怪,不由自主道:“奇怪!我不想打了!”

    静岚笑道:“木木兄,你来试试?”

    木木春正要飞身向前,突然也是心里一动。

    霎那间一丝攻意均无。

    木木春非常纳闷,自己为何一点杀气也米有了。

    狂野七七眉毛又是一动,心里感觉有些隐隐不妥。

    却见刀口漫步神色凝重,双手紧握左右腰间的刀柄,一付丝毫不敢怠慢的神情。

    此时,不仅是蜡笔小邪、年少时等人,连江浙群豪、忧伤的丹明、阎大先生等一众,均觉得有些纳闷。

    原来随时准备出手的,此时居然一丝战意也无。

    静岚口中的梵颂,甚是轻微。

    但众人看她的神态,却是如沐暖阳。

    那是一张异常安详的脸,带着轻轻的微笑。

    长长的睫毛,一涵汪汪的大眼睛,深邃得不可见底。

    “观世音菩萨”

    不知是谁喃喃地低喊了一句,似乎是徐烟柳的声音。

    这时,小潘飞刀心里也涌起一股热意。

    手里拿刀的,刀口漫步、小潘飞刀、携刀人、青衣怀刀、刀哥等,不由在想:

    “我拿刀是为了什么?”

    手里拿剑的,狂野七七、文蚕、年少时、灵之舞、尤其拉等,不由在想:

    “如果大家都没了狠心,我们拿剑干什么?”

    一霎那,群豪脸上,均是顿悟的表情。

    之前杀过人的,之前有些恨事的,之前有些激昂的,都一霎那似乎通明了。

    原来飘红大师领悟的这一门非凡武功,乃是用内力来发散佛意,借用无边的佛力来引导对手的心灵,消解对手的杀气。

    这种功夫,足以让任何一门武功冰消瓦解。

    我佛慈悲。

    大家立在当场,如同浸泡在暖暖的温泉当中,一动也不动,谁也舍不得这份安详和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