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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洛伊德的观点,孩提时期的经历形成梦的来源,而梦又是愿望的达成。这一点,我深信不疑。
我玩着危险的游戏,从不在意自己的身体,每天我的手上都要增添一些新的伤疤。
然而,危险向来都是双方面的,我身上伤痕未愈,别的孩子却遭遇了真正的伤痕。
那是一个春天,杨树的枝叶已经非常茂盛,一次弓箭攻守战斗中,我和我的部下分别埋伏在小池塘的两边,他们的弓箭制作粗糙,我的却非同一般,每个箭的头部都装了一根钢针,威力无穷。一箭射出,正中一个小我几岁的孩子的眼睛。
好在伤处虽中眼球,但是并没伤及里面的某些重要部分(忘了医学上什么名称),很快那个孩子恢复健康了。
我的家庭虽处农村,但是我的家人却不是那种推卸责任的人,既然事情出来了,父母便尽力的给那个孩子治眼睛,所以跟那家人也没有任何纠纷,直到今天一直平安相处。虽然父母并没有过多的责怪我,但是我却随即成了全村孩子的反面教材。
不久后,暑假,应一个表兄之邀,我去了甘肃白银市。
本来我是去旅游的,计划已经列好,敦煌似乎已在眼前招手。意外的事情却出现了,姨父(表兄之父)得病住院,于是我被困在他家里一个漫长的暑假。然而,正是这不幸的事情却成了我人生的大幸。
我既然不能出去旅游,陌生的城市中又车水马龙,所以我被约束在家中很小的空间内。终日面对的就是表兄家里的很多藏书,在充足的时间里,我漫步在那些人类进步的阶梯上。知道了爱因斯坦在十四岁的时候已经学完了高等数学,而我却刚刚知道正负数的加减乘除。一次又一次,内心被激荡着,为自己的无能羞愤着。
白银市是一个工业城市,随着有色金属矿业而新建,到处是工业化的痕迹。我随表兄到他的动力车间,目睹着红绿相间的按钮,耳闻着机器轰鸣的音符。控制室内的整洁常常让我想起家里修车铺的油污。咆哮的机器被驯服的同时他们的手却是干净的。这是我所不解和向往的。
白银市辖的一个县,印象中叫作水川,黄河要流经此地。炎热八月的一天,我暂时逃离城市的钢筋水泥丛林,到了水川,真正与西北的自然景观亲密接触了。
铁索桥,白杨树,水车,野菜,还有光秃秃的土山。站在高高的红色的山颠上看着远处的黄河,如同一个白色的丝带,轻柔,温顺,却有包容一切的力量。极目尽处,没有行人,没有车辆,没有炊烟。那一刻,西北特有的苍凉被我真实的触摸在怀。
终日仰望蓝天的井底之蛙,不知道有没有一些异类,曾经做过色彩绚丽的梦,像我在见到外边更广阔天地的时候一样,会如此的遐想无限。
我觉得我真的是个孩子,做了太多的幼稚的傻事清,更浪费了很多的时间,我悔恨难当。那个夏天,我每天很晚才睡下,外面的路灯光照耀房间的墙壁,洁白无瑕,一尘不染,总是让我悟起我的内心需要一次彻底的洗涤。
我渐渐的明白了,外面的世界是精彩的,而以前的自己却是粗俗的。
从某个瞬间开始,我深恶痛绝我身上的种种恶习,就像匹普所厌恶下等人身上的劣根性一样,所以,我也像匹普一样发誓要做一个体面的人,要做一个上等人。
那一年,我十三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