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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雪村自从在马年上了中央电视台的春节晚会,这名气就大了,人也火了,各企业的产品广告也找到他了,今天“翠花,上白加黑耶”明天“翠花,上东三福”晚上回到家,老婆翠花可就不让了。
这天晚上,翠花是饭没做、酒没烫、酸菜也没熬,气鼓鼓地坐在那单等雪村回来。吱牛一声门开了,人还没进来,前进帽先探了进来。雪村撂下早已洗褪了色的军用挎包,一看,家里没个热乎气,灶坑没火,锅盖冰凉,翠花坐在炕沿上生闷气,雪村的那张长脸呱嗒一下发展了。心想,我挣了那么多钱,不应该给我脸色看呐。不采野花爱家花的雪村又一想,恩,也许有点事儿,自己肚子饿是小事,得先让翠花高兴起来是真。于是,长脸收回去了,笑脸露出来了,凑到老婆跟前,笑嘻嘻地说:“翠花,咋地啦,咋阴天了呢。”接着,雪村阴阳怪气地唱道:“咱们东北人,都是活雷锋路边的野花你不要采”
翠花听着他那长声怪味地腔调,没等他唱完,扑哧一声乐了。转过身食指在雪村脑门上一戳,笑嗔道:“你这个死鬼”
雪村没等翠花说完就接上说:“翠花,上酸菜。”
“没有。”翠花回答地嘎蹦脆。
“又是哪块云彩变黑了?”雪村把话拉到正题上。
翠花说:“你出了名啦,小布褂抖起来了,那俺呢?”
“你咋地啦?”雪村不解,心里寻思,早晨出家门的时候老婆还好好地,这天还没黑,人咋就不一样了呢?
“咋地了,咋地了,你就知道咋地了。”翠花喘了喘说:“我问你,你出名靠地谁?”
“靠谁?”雪村摸摸脑袋“靠谁,靠的是中央电视台。”
“错。”翠花斩钉截铁地说道。“告诉你吧,你出名靠的是我,是俺翠花!”
“是你?”雪村闹了一头露水,小眼睛使劲睁大了瞅着翠花,仿佛第一次见面一样。
“干啥。相对象哪!别瞅了,小心眼珠子掉了出来。”翠花不说了,还搁那拿稳地啦。
“怎么能是靠地你呢?”雪村还是没闹明白,这工夫脑袋好象进水了。
(二)
翠花说:“一是我的名字好。翠花,多么传统、朴实、善良、厚道的名字呀。我妈当年特别有素质,也很有发展眼光,知道我三十多年以后能达到的状态,给我起了这么一个好名字,至于嫁给你雪村,那只是必然之中的一个偶然,我成熟了肯定要嫁人,不嫁雪村也会嫁雷村、雨村什么的。叫一声翠花,它朗朗上口,符合音韵;叫翠花的同时,一个朴素、善良的东方传统女性就会萦回在你的脑海里,就会飘到你的视觉中。”
翠花顿了顿,看了一眼雪村,看他正在听,又继续说道:“二是我的厨艺好。酸菜,是咱们北方的传统菜、大众菜,百吃不厌的菜,到了我手里,虽有翻新却留有老味,不管是早期在家里给你待客,还是后来开酒店给你放席,都让你的狐朋狗友、三老四少、七姑八姨、赵钱孙导、周吴郑编们满意,让他们不惦记翠花也惦记我的酸菜。虽然现在酒店出兑了我歇菜了,那不全都是你的主意,说是名人之妻不开店。”
“三是我的品德好。”翠花说到了兴头上,还没有打住的意思。雪村翘着下巴点着头应着。“单说一宗,露脸的是你,为你服务的是我,我的名字随你呼来喊去,却没在电视上露一个脸,电台里没显一个嗓,我和默默无闻地在幕后;虽说是翠花名被你叫响了,可谁又知道俺翠花是个啥长相啊!”
“哈哈哈!”听到这,雪村乐了。“就为这一二三,你犯得上不给我做饭吗。翠花,你说的那些事好办,俺肚子咕咕叫,饿了,咋办?!”
“你给我个实诚话,高兴了,我就填满你的肚子。”
“哎呀翠花,急啥,这不是一两句话就说得明白的事儿。”
“不行。”
“你看,那暂我说咱就住在城里,你说冲我雪村的这身打扮这一出,就配回老家,我顺了你,这不回来了么。这才多长时间,就在家待腻了,又开始琢磨起我来了。俺这肚子不争气,瘪肚子想不出来辙。”
翠花把憋在心里的话倒了出来,情绪也好多了,心想自己要干啥,自己也没理出个头绪,再说自己也饿了,于是说道:“走吧,老公,我请你下馆子。” (三)
从乡村小酒馆出来,天也大黑了。翠花心情不错,在桌上也陪雪村喝了二两小烧,脸上觉得热乎乎地。雪村让翠花一灌,就整多了。出了酒馆,脚底没跟,走路轻飘飘的,里拉歪斜地就往翠花身上靠;人醉心没醉,他借机亲近翠花,左手拉着翠花的手,右手就搂着翠花的腰,俩人晃晃悠悠地回到家。进门直奔里屋,靠近炕沿,雪村唱了一句“咱们东北人”那句“个个都是活雷锋”还没出口,就栽歪在抗头上打起了呼噜。雪村的呼噜动静大,就象一台手扶式拖拉机开到了炕头上一样。 (四)
雪村醒来,已是日上三竿。洗漱完毕,热腾腾的饭菜早已摆好了。饭桌上,俩人边吃边唠。雪村还记得昨天的话茬,他说:“翠花,你想干点啥呢?”
“我也不知道。”
“你说搞养殖吧,什么鸡、鸭、鹅、狗,猪马牛羊地,整一样到是行,可那玩意是‘家趁万贯,带毛的不算’,你伺候不好一死就全赔了。搞种植吧,粮食、蔬菜不值钱;种药材吧,你还不懂行。开洗浴桑拿,这地方能有几个人消费得起。再说了,咱家不缺钱。。”
翠花不等雪村说完,就不耐烦了。“你想到哪去了,谁干那些事。”通过刚才雪村的那些话,翠花忽然来了灵感,又不想直说,就问:“当初你是在什么地方逛荡来着?”
雪村不解。“你说什么?”
“我说你一开始是在哪展示自己能耐地啦。”
“网上啊!”说到这,雪村明白了“啊,你是要上网呵!”
“啊!--”翠花拉长了声。
“那好,翠--花--上网吧 !”他把翠花拉长了喊。“明个我就搬回一台电脑来。”
“不行。就今天。”翠花娇嗔地说。说完,翠花凑到了雪村跟前,靠在了身上。
“翠花,上网吧!”雪村冲着翠花,嘿嘿地坏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