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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觉得南方小城是遗憾的,眼前总是一望无际的绿,不见落叶的凄凉,也缺少世上最纯洁的雪色。和朋友聊起,也总会见到他们对雪的期盼,倒是独独生了些优越感。
第一次想到雪是在火车上,那时碰到了个艺术生。我们坐在一起,差不多都是需要一天一夜才能到的,就闲聊了起来,好打发时间,也好驱除些睡意。他是个很能聊又单纯的人,不怕我把他的心思泄露出去,什么都告诉了我。交谈中,他给我编织了一个梦境——雪花漫天,飘飘洒洒,路边的灯光有些昏暗,光中隐约闪现着几个人的影子,一个男孩儿用双手紧紧拥抱着他的父母,一切就此定格,只是雪依旧不懂风情,潇洒地落在了他们的身上,渐渐消失
何等浪漫,让我陶醉,于是我也恋上了这个场景。然而,多年的期待却依旧没能实现,家乡的雪总是在我回去前就下完了,当我回时连影子都不曾见。
算起来,也应该是有四年不见雪了。一直期冀着一次邂逅重逢,它却过于羞涩,总是躲躲藏藏。时间也悄悄划去,一切依旧如常,一次次的失望让我习以为常,也就渐渐忘却了。
前些天我忙完了自己的事后,回了家。想是要去给恩师拜年,就起得早,母亲替我忙活了一阵子,送我上了车。
天依旧是黑的,老师家较远,远得我只好赶早班车,有些倦了,就靠窗睡去。待到时,天已蒙蒙亮,只是有些阴沉,怕是会下雨的。于是下了车就加快了进程,也好躲过这场雨。送了礼,与恩师礼节性地道别,就往车站走去。
这天终究是没能忍得住的,只是似乎不像是雨,有些凉意。我伸手去试探,那柔柔的东西降到了手心,慢慢地化了去。有些惊,有些喜,多年不见的老朋友了。我放眼望去,眼前竟是一片片地轻轻荡下。放慢了脚步,故意绕了远路,任凭那细小的雪花飘落在自己的身上、脸上,然后渐渐化去。路上有人开始跑了,躲了,而依旧有人与我同行,没见慌忙,大概都是爱雪之人吧!
多年不见了,自是压了许些心里话,却将说而未语。其实也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合适的,就闭了嘴,只是在笑。故意把脸侧着,让雪花与我轻吻,在我脸上留下它清净的足迹,也好以后每每触及时也总能想起。
回了家,我开了电脑,见一南方的好友留言:“雪。”我回复了,说:“雪落无声,虽在,却也飘渺。”
我又想起了那个与我同行的艺术生,是否他实现了自己的愿望,是否在雪中拥抱了自己的父母,告诉他们,他很幸福,谢谢了。我庆幸我遇见了雪,让心中的雪告诉了自己真正所感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