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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进川
9年前,带着亲朋好友那世俗的偏见和青春的一腔热情,我义无反顾地进川求学了。亲朋好友一致认为,那里到处是山,得有多穷呀。哦,原谅高傲而无知的他们吧。对于在平原上生活惯了的人,对山的认知往往就这样偏狭。而有山,对于充满幻想的青春而言,已经足够了。
进川后方知,这里不仅仅有山。四川给了我更多的惊喜。有山有水,钟灵而毓秀。四季里有着些许江南的灵秀,而无半点北方的萧瑟与粗狂。这里的人们能吃苦耐劳,可也很懂生活。四川人方言里的“安逸”与“巴适”说出来都带着点自在自得的味道。我想这都是我那些傲娇的亲朋所无法想象的。
而那所谓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的时代已经远去了。在秦岭隧道中穿梭的列车带出又带来了一批批怀揣梦想的人。时代给了四川,也给了更多的人更多的机遇。尽管生活就像在秦岭隧道穿梭的列车,不断在漆黑的隧道与明媚的蓝天之间更迭,但最终响着欢腾的汽笛飞驰在一望无垠的天府平原上。每一位怀揣梦想的人都将掬着汗泪,在脸上漾开奋斗无悔的笑容。
我想我爱上这里了,我想我会留下来的。
(二)留川
毕业了,梦想照进现实。
梦想的热切与现实的冷酷,突然令人彷徨无依。那阵儿,个个恨不得在脑袋上插个草标,一副快来买我呀的贱样。但实际上,每个人依然摩拳擦掌,踌躇满志,在求职信上千篇一律地写着“给我一个机会,还您一个奇迹”一类的自我推销之辞。大有给我一个支点,就能撬动地球的架势。
是的,我们是被扩招的一代,是被理想主义和浪漫情怀灌溉着长大的80一代。这曾井喷状态的大学生,失去的是天之骄子的光环,没有失去的是拳拳热情。时代给了我们接受高等教育的机会,时代也给了我们更多的就业选择。
到西部去,到基层去,到祖国最需要的地方去。紧握的拳头和激奋的面孔以雷霆万钧之势横扫千军万马。考!支教、支边、公招、选调、国企、非公一届届学生前仆后续。也许大家心中都有一个信念,如同知青上山下乡般的信念:那里有广阔的天地,那里将大有作为。
我的川人同学,更多的选择了留川。我的川人同事,有选择回川的。我这个外省人,和许多的外省人,也选择了留川。
(三)奋斗在非公
对这个国家的历史和人文情怀有点了解的人,也许会觉得不可思议:非公有制企业居然取得了长足的发展,并且地位不断提升;更不可思议的是这些企业还吸引了一批又一批的大学生。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这种积极的入世观念对中国人的影响弥久而深远。在古代体现为考状元,做高官,在现代体现为考公招,进编制。在古代,商人的地位很低,在现代,作为个人资产所有者的非公企业一度是“蜗行摸索”非国字号的非公企业怎能吸引如此多的能人志士呢?
其实也不难理解。中国人最不缺的就是入世情怀与热切的民族情怀。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非公企业自然有点处江湖之远的味道,他们一样拥有实业报国的情怀。既然国家认可了其发展地位,而其也确实为每个人提供了舞台,那自然有了选择它的理由。
我选择了进入非公企业。
我所在的非公企业成立与改革开放之初,又乘着西部大开发的春风,得到了快速发展。企业的创始人同样秉承着中国的传统文化,铁肩担大义。每逢集团重要会议,必号召全体与会人员共唱国歌与歌唱祖国。曾有员工觉得过于形式而变成了“听国歌”他便言之殷殷,情之切切地讲明这样做的缘由。作为创业一代的人,在海内外奔赴着,他对国家的强盛与否有着更为深刻的体悟。也许在他心中,也有一个中国梦。与他而言,企业能得到持续的发展,持续地回馈社会,就是圆梦的路径吧。
这个企业吸引了一批又一批大学生走进来,留下来,为之一起奋斗,只因为有着共同的梦,还有圆梦的路。
青山依旧在,更添几抹红
最初进川的缘由已经远去了,而热情却从未消散。不经意间,我们都成了历史的一份子。因为每一位西部大开发的参与者都是这个国家伟大复兴的缔结者之一。几年的时间里,我们眼见着身边的土地发展了巨大的变化。青山依旧在,更添几抹红。参加工作后两年,我带着父亲游览了当地的风景名胜,在外围参观了所在的企业。父亲惊叹不止。他第一次发现这片热土的美妙,而我早已沉醉其中。而当初那群唱衰的亲朋好友早已变得缄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