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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已接近尾声。携着浅痕,秋天的脚步渐行渐远,踏上了新的历程,走向寒冷的冬。
我坐在季节的转角处,盘点秋天,收捡那些你在,或者,不在的时光;敞开那些你来,或者,不来的日子。
整个秋天,我背着沉重的行囊,在拥挤的城市里穿行。我的脚步缓慢,时常不知下一步该迈向何方。没有你陪伴的秋天,有些荒凉。日子,在等待中缓缓前行,变得慢长而忧郁。
空落的雨巷,徘徊着我伫立的身影。我以听雨的方式,与你倾诉。滑过伞的雨滴,溅起水漩的气息,淌过微凉的心绪。放下伞,拾起一些温暖的句子。你说过,为我去淋雨。我以同样的方式,走向你深邃的世界。任由雨,把记忆打湿。一起湿润的还有心和期许。
站在雨里,若一粒漂浮的尘,落入半空的水滴,在你呓语般的文字里飞行。那些只为与我对话的字,沾染了忧伤,潮湿了我的眸子。风从纸张里吹来,仿若能听见你的呼吸。我在时间的另一端,遥望你的城市,那是我一生都要跋涉的远方。
远方有多远?思念,丈量不出远方的距离。其实,远方,一直都住在心里。你说:你在,或者,不在,你的爱都在那里,不增不减。只是,你一直不懂,太遥远的相爱,无法触及。日子太瘦,凝结成泼向天宇的一滴墨,把淡蓝的晴空,染成青灰。
我坐在深秋的时光里,看天空的云,一朵又一朵地飘浮来荡去。耳畔,响起那首“风中有朵雨做的云”忽然,想,成为一朵带雨的云,飘向你的天空你的城市,让泪化成相思雨。让彼此,思念倾城。若纷飞的叶,落满城池。
秋天,只是落叶的舞台。每个清晨,或,黄昏,我站在岸边,看对面,落叶缤纷。
山野的枫叶,红了又红,给寒秋几许暖色。我拾起零落的枫叶,把一份又一份念想,写在落叶清晰的脉络里,随了风,飘向远方。我借着风低语,把淡淡的思念,穿过洁白的云絮,跌落在你的窗前,一夜又一夜,只是,你全然不知。
多少次,在梦里,透过窗的缝隙,看你熟睡的样子,若一个单纯的孩子,有着婴儿般的纯净,很想靠近,却怕扰乱了你的梦里水乡。怕来不及轻握,梦就消失,凌乱成一个影,再也寻不着踪迹。
我固执地把自己封锁,把思念禁锢成忧伤,把长长的牵挂隔断。隔成,一张又一张空白的纸,用沉默代替了分离。我以吻封笺,封面湿湿的痕迹,是一点又一点泪滴。我在黑夜里隐藏,不愿你看见我泪流满面的脸庞和无法捡拾的忧伤。
在夜晚,临窗而坐。把那些沉得不能再沉的忧郁,融入更深更远的黑里。
窗台的菊花,默默地开了,又悄无声息地落去,像我无法诉说的情愫。美丽只在瞬间,留下的是太多的叹息。秋天的树和落叶,谁会更懂得谁的孤单与脆弱?千里之外,是落叶满地,抑或,是一树葱郁。我们坐望在时间的两端,把一份情,沉浸于季节的深处。
静坐窗前。铺开白纸,用十指的温暖,为你抒写一首青涩的诗篇。来不及落字,风起,把纸上行走着的思念揉成片断。我把碎片,错误地当成你回归的脚步。来不及分辩,你的身影,已在夜里涉水而去。
好长一段日子,总是在夜半醒来,再也无法入睡。醒后,也不想开灯,只是安静地躺着。喜欢把自己淹没在漫无边际的黑暗里,让清冷的夜风淌过孤独的灵魂。灵魂深处的寂寞,在悲伤里繁盛。我用苦涩的泪水去抚慰薄凉的心绪,去浇灭疯长的疼痛。
我把悲伤留给自己,把快乐留给远方的你。夜色若风,我把所有的爱封存,连同悲伤一起,直抵心脏。我时常有些迷惑,是夜寂寞了我,还是我寂寞了夜。
还是习惯,在夜深时凝视你的方向,那里有我一生一世追寻的梦想。当晨曦映红了那一池残荷,我坐在菊蕊散落的窗,用眼底的柔软,去温化满池的浮萍。那青葱的浮萍,用薄弱的根,绝然迎接风雨的来临。
偶尔眺望。相思的雨帘,挡住了斜阳涉水而的影子。只一低头,才发现影子是自己的影子,残荷与衰柳,早已追随着落叶而去,走进苍白的冬天。
其实,孤单的还是自己。一世的浮,一世的望,终敌不过如水的宿缘。还有什么可以等待,还有什么可以期许。只是,心底那一抹散不去的念想,阻隔了澄明的天空,寂寞的世界,一直飘着雨雪。其实,为等这一场风雪的到来,已经等老了眸子,等老了时光。
梦里,真的飘来了一场雪。雪纷飞。轻盈如羽。一起飘起来的还有那棵心。心穿过一场又一场雪,终于抵达熟念于心的那座城。满城,积雪如素,正契合了自己一身的白,白的脸,白的风衣,还有那些鲜活的记忆,也在雪里苍白。
醒来,我还穿越在梦里。想念,在季节的深处,蔓延,从秋向冬泛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