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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说:有一种情绪,似深秋的落叶,寂寞无言,而一旦寒风乍起,又翩翩狂舞,风情万种。这种情绪,就是浮躁。红尘滚滚,有多少残秋败叶,就有多少浮躁的情绪涌动,也就有有多少被欲望熬红的眼睛。 我说不清楚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的浮躁的了。自从意识到内心的荒凉草丛一样生长出来的时候,我就悲哀的发现,我再也无法像以前那样,安静的生活,沉静的工作,宁静的享受生命了。
浮躁是什么?辞海解释为轻率、急躁。我觉得,浮躁在心理表现为一种冲动性、盲动性;在情绪上表现出一种急躁心态,急功近利;在行动上具有盲目冒险性。浮躁中我们的心境反复震荡于得意、狂喜、傲慢、迷茫、不安、沮丧、焦虑、恐惧甚至绝望。甘地说有七样东西可以使人毁灭———没有道德观念的政治、没有责任感的享乐、不劳而获的财富、没有是非观念的知识、不道德的生意、没有人性的科学和没有牺牲的崇拜。我觉得,这就是七种浮躁的表现。
人们这样形容当今的社会:一切都可以“速溶”基本上都能够“克隆”依仗的全是快餐,满街是浮躁的人群。面对如此强烈的冲击,我们思维的大抵已经乱了方寸,难以达到“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境界,灵魂的力量在生命的怀抱里越来越小,越来越轻。从“少年不识愁滋味,为赋新词强说愁”走到如今识尽愁滋味,我们经过的的浮躁是不言而喻的。
浮躁带给我们的是忧患和灾难。浮躁使信仰变成了断线风筝,人们的头脑中近似于虚无,灵魂失去了家园,精神无所依托。浮躁让我们虚荣心盛,战战兢兢,患得患失,时刻担心一着不慎满盘皆输。浮躁让我们随波逐流,失去主见,没有定力,人云亦云。没有了独立思考,何来独具慧眼?没有了特立独行,何谈人格魅力?浮躁让我们失去了从容与镇定,惟名唯利是图,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甚至不顾道德、人格和良心。浮躁让我们让我们变得急功近利,总是试图一招致敌, 一蹴而就, 一鸣惊人, 一举成功。浮躁让我们的生命变得肤浅,变得平庸,甚至失去理性。
而且对于一个社会来说,浮躁有瘾,并且瘾在加大,注入社会肌体的浮躁剂量在加大,浮躁最终将导致人性的窒息。
浮躁或者经历浮躁的,和人们的性格无关,和人们的知识层次无关。当置身一个浮躁的大环境下,何去何从无处效法,周遭的一切都在变动,人又怎会没有一个挣扎迷茫的过程,大环境是造成浮躁的因素之一,但也许浮躁的不是这个世界,而是我们的内心。
激情是一种振奋和进取状态,生命因为有激情而美丽。浮躁则是一种盲目的情绪化状态,生命因浮躁而虚浮乃至肤浅、平庸。一种不是浮躁的而是沉静的心态,只有在消除外界张力后的内敛中方可修炼得到,它是由“动”到“静”的一次超越,是心理状态的一种升华。这种修炼将是我们一生的功课,在这个漫长的修炼过程中,将我们的心煅练成一颗宁静的心、淡泊的心、超然的心、从容的心、平和的心。
卡夫卡在箴言第3条说:“人类有两大主罪,所有其他罪恶均从中派生,那就是:浮躁和放逸。由于浮躁,他们被逐出天堂;由于放逸,他们无法回去。也许只有一个主罪;浮躁。由于浮躁,他们被驱逐,由于浮躁,他们回不去。”看来浮躁是我们摆脱不了的原罪,也是我们一生需要通过人生的修炼来赎的罪。
佛是唯心的,他说不是风动,不是旗动,是人的心在动。少年时分曾经将这样的答疑解惑视作经典。可是成年以后,观念一变再变,风动心就跟着动,旗动心也跟着动。现在想来,平和与从容已经是工业时代的陈旧词汇了,以“人”为本的自由,平和,博爱,早在大机器生产奔放而来的时代就已经消匿了踪影。我们现在正在重复别人走过的路,这条浮躁的路大概是一条人类必须共同经历的心路吧。
我从心里呼唤:归来吧!平和。归来吧!从容。让我们的生命从容了起来,脚步坚定了起来,心境平和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