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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来的天气变化很大,好好的阳光照着,却陡然来了一阵急风,天就变了,再一转眼,云就来了,雨是接着风和云的后跟来的。
雨先是零星地点缀一下,象初恋的情人初吻一样,点水一般掠过湖面,可地上却留下了那颤动的唇印,看了的时候,就触动了心底的那一根弦。然后雨相继来了,如放学的孩子,奔涌而来。
站在小院落里,任由凉爽而夹带着寒意的风在身上抚摸过,如那双熟悉而陌生的小手一般,从情感的心尖弹过。雨下得急了,滴滴嗒嗒,直敲得人的心好慌,此时,我看见了雨中的几朵小花儿。那是什么花,我一时叫不出名字来,可我却是那样的心动,宛如失散了几十年的故友,一下子就出现在了面前,让我在激动之余,却记不起她的名字来,这是多么羞愧的事。花是那种紫色的,花开着的时候,象极了小喇叭,平常来去上班也偶尔瞥过几眼,并没有特意去看过。可现在雨打在花娇弱的身上,本就经几天的阳光直射已是憔悴了,更何况风的折磨,雨的欺凌,美丽的容颜顿时失色了。想起易安的那一句有名的词来“应是绿肥红瘦”也正应了此时的景,花经不了雨的暴打,可叶子却精神倍加,相比之下,让我更加地疼爱花了。
眼前忽然晃出了一幕,青年的我站在了老家的门口,外面是五月的雨天,也有雷声响过,近河的岸上长了几棵杂树,有杨树,桑树,有那种果子很苦的楝子树,还有一棵就是槐树了。现在知道这一种槐树叫槐花树,分布的范围也广,花与果都有药用的价值,那时不知道这些,只是因怕树上的钉子一样的刺,乡下人就叫这样的树是丁子槐了。
平常很少去注意这样的树,也离得远些。在我的印象中,最喜欢柳树的,在水乡三月春风吹拂下,柔软的柳枝儿在风中摇晃,宛若天使在打着秋千,悠闲而轻松,惬意而怡人。每每看到柳树绿了,长长的手儿垂落下来,燕子就一只接着一只去穿花度柳,这样的情景令我难忘。此时,便想到了诗人笔下的句子来,不知细叶谁裁出,二月春风似剪刀,这剪刀在乡下人的眼里是常见的物件,这柳树也是见得最多的,可这二月的春风如何象剪刀呢?我猜磨来猜摸去,总算明白了一些,诗人可能也生活在平常的树落,见多了燕子穿梭在柳枝之间的情景,想到了细叶娇小可爱的样子,不知用什么来形容,正看到了那一双燕尾,灵机一动,便跃然于心了。
槐树于我并不是太亲近的,也就很少去注意她了,正好那天放假在家,做着功课的时候,来了那一阵雨,急暴暴的样子好吓人,收了衣服,抱了草,好不忙碌,等雨涮涮下来,我已站在了门边看雨景了。本是累了歇会儿,却看到了槐树,看到了密密的叶子中间挂着的槐花。雨中的槐花如含着泪的女孩子,那一种娇羞之态让我爱怜,楚楚可人的风姿从此入了我的梦境。槐花是长成一串串的,花朵小而玲珑,青白的样子很是惹人喜欢,这一样的花看去很平凡,也很朴素,并不是太惹眼的花,默默无闻就隐藏在叶子中间,要是你不去留意她,也许一辈子也想不起她来。花是平常的,但我尝过她的清淡而入骨的香味,细细咀嚼去,却是经久难忘,宛如清香的茶,你一口猛喝了下去,那是不能享受慢慢品尝的味道。我并不知道这样的花是能品尝的,而是小妹缠着我,非要摘她不可,一般情况下,我对任何花都只是欣赏,而不去轻易触碰,更何况是要硬生生地从树的身上摘她下来,那一种撕裂的痛苦我无法忍受的。可我很疼我的小妹,也经不住她死皮赖脸地磨我缠我,就去叶间采摘,却想不到这样的树身上有钉子一样的刺,花是摘到了,而我的手也刺出了血,那一种刺骨的痛到现在我依然后怕。可小妹不顾这些,因为还小,拿了花就拣一朵摘下往嘴里放,吓得我赶紧跑过去,她很是惊讶地看着我:“怎么啦?”“不能吃!”“哥,你不知道这花能吃的呀,好甜的也。”听了她的话,又看了她尝着花的那一种醉样,受不了诱惑我还是去尝了一回,果然妙不可言。
雨中的槐花,让我看到了她的娇羞,也让我悄悄地喜欢上了她。她是那种名不见经传的花儿,在花的世界里没有她的位置,因为她没有牡丹的高贵,没有桃花的娇柔,没有兰花的气质,没有睡莲的醉美,因而她是很不起眼的花,象许多默默而多情多意的女孩子一样,沉在了水底。你不去留意,也不会细看,匆匆间便过去了,等到有一天,看到了,想到了,才记起,却是往事如风去,爱恋无法留呀。
此时,我想起了初中的那一个熟悉的身影,在我的印象中,对她既了解,又不太接近,仿佛前生相约过,在错肩而过的时候,回眸间便掉落了相思,可几年之间的同在寒窗读书,竟对她视如不见。也听人说,她真的喜欢我,并且暗暗地爱着我,可我对此淡而待之,就是见了面,打个对撞,我也是匆匆而去。这一切如流云一样迅速,匆匆几十年便去了,等到我的朋友有一天来跟我说,她到现在依然惦记着我的时候,我很惊讶了!
2005年5月14日星期六上午5时12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