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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来离开老家也有二十六年的时间了,从出去上学开始,到来这里工作,确也是岁月漫长,饱经沧桑,坎坎坷坷,酸辣苦甜,其中悲痛欢喜之事又岂是一支拙笔能写出的呀!
离开家的日子是艰难而困苦的,一个人独自面对一切,什么事不得自个儿亲自来解决,上学时沉浸在求学的饥渴中,并没有多少的苦难,可孤单单来到这个陌生的地方,要承受社会生活的双重压力,是多么难耐而困难重重呢。
举目无亲也正是这个道理,欢乐时可以与相处并不熟悉的人一起喝酒开心,可遇到了从来就没见过的困难与苦恼呢,如何有经验来一一克服,来轻松地了决呢?
因此,当问题来到面前了,不能解决,就把自己锁在单身宿舍里,打开录音机,听音乐,这是我在难受时常用的方法,很灵验的,听着听着就能心平气静,细想问题的来由,找到解决问题的点子,而听得最多的就是二胡了。
喜欢二胡,是从小受着父亲的影响,父亲是小学的文化,可会拉一手好二胡,这可是听母亲说的,我一直没见过,因为父亲从受到那一次运动后,就搁置了他熟悉的二胡,我从旧柜子顶上翻到时,已经是斑痕点点了,那可是岁月的伤痕呀。
听二胡,最喜欢听的就是阿炳的二泉映月,在苏州上学时,买了一盒盛中国的带子,一直听着,这个时候也正好派上用场,顺手就能拿了,放到录音机里,打开,轻柔而婉转的音乐如流水一样就淌出来了,从我的脑海上慢慢地慢慢地流向心田去,滋润着疲惫的心灵,在这样的甜美的音乐渗透下,我就会享受到人间的快乐,得到别人无法求取的兴奋,我能振奋起来,重新面对社会,面对现实,迎接一切困难,解决所有的苦恼与挫折。
听着这样的曲子,是夜深人静的时候,别人无论劳累了,辛苦了,疲倦了,快乐了,都睡下了,进入到梦乡中去,而我是无法入睡的,就寂寞地躺在床上,没有一个人来打扰,初来乍到,熟悉的朋友不算多的,因此,就如此冷静了。
窗外,一弯秋月静静地晾在天庭,淡如溪水的月光,就无声地飘荡下来,照亮了沉寂的世界,也照亮了孤独的心灵,而二胡的声音,轻轻缓缓,曼妙柔软,就随着月光一起流淌了,二泉映月的调子本就是人间极品,能在这样的夜晚,在这样的星空,在这样的情况下,听着如此的天籁,还有何求呢?
今夜,我可等你了,一直等待着你的来临,可你并没有出现,在一种无名的焦急中,就又点开了二泉映月的乐堤,任由熟悉而动人的音乐,一股清流般洗着自己的心灵,这颗心累了,倦了,好久没让这样的声音好好净化一下,既然你不来了,我就静静地听着音乐,听着人间的美妙之声,陶醉一回又一回。
可听音乐时,并不能停下思想的脚步,对你的渴望依然强烈,以为能让音乐占据整个儿心空,可竟不能,过去的这一个灵巧的法子失效了,这可是万万没有想到的,我迷惘了,困惑了,这是为什么呢?
思索了好久后,明白了一个道理,虽然走过了四十个春秋了,也有太多的欢乐,也有太多的困扰,也有太多的挫折,也有太多的喜悦,可这些并没有永久地占据心田,一直以来,那些只是匆匆心头的过客,可眼下不同了,自打你来了之后,就长期霸占着,扎下了根,我知道,你不仅要住在我的心田,还有扫去我往日的一切,什么烦恼呀,什么痛苦呀,什么磨难呀,什么挫折呀,你要好好打扫一回,让我的心园干干净净的,然后你就松一些泥土,播一些种子,摘一些阳光,采一些雨露,静静而有耐心地培育,细心地耕耘,精心地劳作,专心地守候,你无怨无悔地就这样在我的心园砌好了小屋,虽小却是温暖的,给我的感觉是世间最温馨的地方,我如何会离开,如何会流浪,如何去漂泊,如何去远飞呢?
因为有了你,就是你不在我身边了,依然会感觉到你的温柔,感觉到你的关心,感觉到你的体贴,感觉到你的深情,这样的感觉越来越强烈,让我就是听着人间的极品,也不能忘了你的身影,忘了你的秋水。
秋天的月儿,虽是冰霜着脸,可也是那样的亲近,别人可以离去,没有一点温柔的样子,可以去寻找他们的快乐与幸福,而这一弯月儿是不会厚此薄彼的,我站在这一个小小的院落里,看着天空的月儿,心里就又想到了你,屋里的音乐,也从门缝里挤出来,浇了一地,让我感到了别一种的甜蜜滋味。
知道你有你的难言的苦楚,知道你有你的无语的烦恼,知道你有你的默默的难受,知道你有你的无边的折磨,如果说我不能理解你,关心你,体贴你,宽慰你,这一个世上还有谁来如此真诚而贴切地爱护着你呢?
二泉映月,不也是这样的道理么?二个人的世界,正如二泉一样,你靠着我,我依着你,似乎有距离,却是这样相近,空中飘荡着你我的思念,地层渗透着你我的爱恋,时时相触,分分相通,永远如此相依相伴,永远不分离,手握在空中,心连在地下,泉水可是相通可融的,那是我们的爱的源水呀,甘甜无比,芳香无比,还有我们的心血呀,已经连成了一体,谁也无法分开,我们共同享受一切天籁,一同面对自然,一同迎接晨曦,一同等待花开,一同守候秋月呀,我们还有什么怨言呢?二泉映月,永远的音乐;二泉映月,永远的爱恋!
2004年11月22日星期一上午7时43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