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水无声

池草入诗梦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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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所居住的小镇并不太大,虽然这几年有所发展与扩大,但总体来说,还是微不足道的,而我的小楼却得天独厚占着地利。西侧是宽的路道,要不是水泥柱挡着,小车就可以开到家门口了,而屋后就是一块空地,可以种草养竹了,因为偏爱青翠的竹,就没有再植树种草了,由开始移来的两根竹鞭,一下子就连成了一片绿荫。竹子之后就是小河了,静静的河流由于太小,总是泛不起波澜,因此,还是被相当多的人遗忘掉,可我不会,因为我习惯在看竹之后,就是观赏这条小河了。

    这条小河向西就通向了宽阔的大河了,向东连着的还是小小的河流,河与河相接着,可这里的小河就是风大的时候,也翻不起什么滔滔的,因此,平常所能看到的就是平静与默默了。

    由这小河我就想到了老家的那条大河,说是大河,也不过五十多米宽的样子,可风刮得猛的时候,想要撑船过河对岸去,那就吃力与有经验了,否则,只能任由河流带着风吹着了。但冬天一来,那样的大河也要封冻的,一旦河结成冰了,白晶晶的冰面煞是好看,象平整的玻璃,扔块破瓦片上去,能滑好远的。

    没有冰的河流,也是静静的,因为冬天的风也不是那么强劲,偶尔吹几天,也由于寒冷,河流也被冰封了,一样的无波无浪,可谁知道那沉埋在暗底的河水呢?河水依然流动着,奔波着,看似平静,其实,平静之下就是激流呀。当破冰而开,看那河水不是照样涌动着流动着,朝着认准的方向,一心一意奔去。

    冬天的河水激不起浪花来,可能有过昔日的激昂与奔放,也有过翻腾与喧哗,可现在却是沉静着,默默无语了。也许正在回顾过去,也许正在思索未来,不管是怎么样的,眼前的河流是无声的,但我能感觉到那一种潜伏着的蠢蠢欲动。

    那是一种怎样的力量呢?我一时说不出来,也无法想象,但我从电视上看到过,沉睡的火山,那一日突然爆发的情景,那真的好壮观,真的好猛烈,真有气压宇宙的姿态。而这样静静无声的河流,难道就永远沉浸在平和之中么?

    与河有缘,是从小就有的情结了,因为过去的家就草草地立在河岸边,有着一些树木衬托,才显得那样雅静,也是那么富有诗情,也许和富丽堂皇的别墅无法在财富上相题并论,可在住居上,在诗意上,那是高出无比的,别墅的富裕与阔派又如何能堪与一比呢。而小屋的前面就是柔情的河流,就是那富有诗意的水,水静静而流,阳光暖暖而照,树慢慢而绿,花幽幽而绽,有鸡在树丛间叫鸣,有鸭在河里嬉戏,还有可爱的妹妹在河里的船上唱歌戏水,那是多么诗意而动人的画面呀。

    因为近河的缘故,看河望河观河赏河也便是习惯的事了。晨曦初抹,微风小吹,我就来到了河前那岸边,任由风吹着年轻的发丝,然后把浪漫的想象送上碧蓝的天空,或者就悄悄放进慢慢流淌的水里去。如果说是冬天,那只好就扔在冰上,直滑到远远的地方去,然后就怅然叹息一声。

    对于冬天的河流我还是注意得比较多的,因为在过去寒冷来临的日子里,还得起早上学,而学校又是离老家二十多里的地方,交通的工具又有限,只是一条小轮船,来的时候又是天朦朦亮。起来之后,就是到外面看大河,一旦结成冰了,心里既高兴,又担心的,高兴的是船一定是慢了,可以不急的,但担心的就是怕船不开了,又耽误了上学。于是看到了无声的河流静静地奔波着,心里还是喜欢的,还是那样呆呆看好久的。

    无声的河流并不是没有激情,也不是冷漠如冰的,可能给人的感觉就是冷冰冰的样子,是不可接触的面孔,而又有多少人能明白你沉静的表面之下的情怀呢?河流就是如此沉默无言,不悲痛,也不哭泣,只是这般把一切的苦与痛深埋在心底,把诗情与柔意压缩在冰冷的面孔下。

    一切看似那么自然,一切又是那般麻木,似乎真的看开了,想通了,其实,谁能知道你的苦楚与疼痛呢?默默不是你的选择,无声也不是你的命运,你的一生就注定了奔波与劳累,当你需要激情需要释放的时候,别人是否还在压抑着你强制你,不让你走你自己认定的路呢?

    路在脚下,走就是了,这句话说得容易,可河流没有自己的路,只有顺道而行,沿着别人规定好的河道流去,不能抗逆,不能改变方向,错了也得走下去,这就是河流的命运,这就是河流的人生。

    无声的河流,一个死亡的生命呀,你几时才能站起来,走自己的路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