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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月的风霜在我人生的素笺上写满了坎坷,生活的艰辛在我梦想的扉页上落下了酸楚,当我走过了四十年的雨雨雪雪,回过头来的时候,眼里飘荡着不尽的泪水,虽然没有流出,可我的心却是那样的苦痛。
夜,多么寂寞的夜呀,我一个人坐在了电脑前,无边无际的孤独涌现在了我周围,就象浓黑的夜一样,我无法驱逐,无法赶走,只能更深地陷入到痛苦之中,默默地伤心。
我打开了抽屉,翻出那些陈旧的记忆,当我读着曾经的岁月,曾经的经历,我的心再一次被刀子刺伤,鲜红的血随着泪水一起掉落在梦的心底。
已经好长时间没写日记了,虽然这一直是我的好习惯,保持了很多年,写下了自己的苦辣酸甜,也写下了自己走过的重重困难和挫折。没事的时候,我最喜欢静静地读自己的日记,在激动和苦恼的心情下去放舟一游。
也记不清是几时抛荒了我的爱好,丢下了多年来一直紧紧握在手里的笔。也许习惯了在键盘上敲打自己的喜怒哀乐,也许是有了新的就忘了旧的,不管怎么说,现在的我已经不习惯把笔插在我的上衣口袋里。这就是一种悲哀,这就是一种痛苦,抛却了自己的爱好,去追求什么?去想得到什么?我迷惘了。
用笔写自己的苦,用笔写自己的痛,用笔写自己的情,用写自己的意,这是往年的习惯——就是在小的时候,那时没有太多的纸,也要在拥挤的缝隙中留下自己的梦想和志向。可现在的我已经变了,变得不可思议。
我沉思了良久,对站在高空中另一个我端详着,我发现那一个人太飘渺了,根本就不是现实中的我。这让我有点悲哀了,因为我看到了自己的极端的变化。脱离了现实,脱离了生活,让我在理想的天空放纵自己的情感,去追寻自己的太高的理想和爱情,这是多么愚蠢的事呀,我为什么要那样去做呢?
也许是我太自私了,也许我太苛刻了,对于别人我要求太高,在我的面前设下了重重的山岭,等着别人来翻越,来寻找我——多么可笑的行为呀,连我也要嘲笑自己的。
平凡的人应该踏实地走普通的路,就象现在的公路一样,分成几等几级,你用脚走路就得去乡野小道,曲曲弯弯走寻觅你的浪漫和温馨;你有自行车了,可以轻松而愉快地在最差的公路上颠簸而行,可以一路领略两边的风景;你开着面包和普通的轿车,那就可以上好得多的一级公路了,甚至于开到高速上去,因为你能够有那样的资格,去偶尔尝尝做贵人的味道;你有了昂贵的小车,有了富有的钱财,那你尽可以随心所欲,想到哪里就可以到哪里,因为钱可以铺成“阳光大道”你想做什么不能做呀,这真是“会当凌绝顶上,一览众山小”!
我哑然无语!
从苦水中我长大了,从最艰难的岁月之岩我顽强地站了起来,当我站在了人间的巅峰,快要发疯发狂的时候,我才发觉我原来一直没离开过苦恼和忧愁。只有两年的苏州生活让我活在了天堂,可当我走进了社会,走进了围城,我并没有得到应该得到的开心和快乐,一切理想的泡沫随风而散。
在十几年的陈旧小道上,我拣拾起的竟然不是幸福和温柔。工作中我不能得到别人的理解,因为自己的格格不入,因为自己的处处看不惯,不可能让领导赏识我,反而有时让那些人嘲笑和讥讽。也许自己书看得太多,也许是学生气太浓,社会容不下我的一寸之地,我时时受到排挤和驱逐,我到处流浪和漂泊,可这并不能让我灰心和沮丧,也不能挫折我的上进心和好强的个性。
我在外累了,苦了,当然想回到一个温暖而柔情的港湾休息和调养,这是从海洋上颠簸过来的感觉,每一个人都是这样的情怀和想法,可我并不能如意,回到自己的家,有时比在外还痛苦和忧郁,看到的听到的并不是自己愿意的,出格的言行有时让我都无立足之地,我感到无所适从,竟想逃离——这一个念头从结婚时就一直有了,这是多么让我觉得悲痛的事!
逃离的最好办法就是在外混了了,要么打牌,要么喝酒,可我最讨厌打牌,因为我的爱好是看书和写东西,把如金的光阴甩在了牌桌上,我觉得如割自己的肉一样疼痛。后来,习惯了躲在办公室写自己的情感,写自己的一些小思小喜小欢小乐,虽然常有人来打扰,可毕竟有了自己的一席娱乐之所。可好景并不是太长的,因为别人眼红看不惯我闲着,就私下里打个小报告,把我发配到最偏僻的乡村去搞社教,去抗洪排涝,可我并没有抱怨,因为能为别人做点事,总是高兴的,在累了的时候,可以得到一种从来没有过的开心和快乐,这在家里是没有的感受,可在做着别人工作,为别人解决一些困难,在洪水不断上涨,而我却能与所有的村民一起干活,我有一种幸福的感觉。
后来,我调到了另一个单位,那一种快乐也随之消失,有人说,你跳进了米缸(在政府机关可以很闲的,但油水太少,而现在的单位在社会上还是吃香的),我唯有暗暗地冷笑了。让别人理解自己,那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由于我的性格和脾气,在这样的单位也不会有好的结果,而几年下来的情况也正是如此,同事笑我说:“你如果再跟领导多交流和沟通,凭你的工作能力,一定能提干的!”语调中有一些变味的怪腔,我更是置之不理,对于不理解的人我的最好办法就是沉默,因为没必要跟这些人费唇动舌的。
别人不理解自己倒也罢了,可身边的人竟然也和别人一样在笑我,说我没本事,没出息,甚至于攻击我。这让我很是气愤和苦恼,有时真想甩掉一切,重新去过,可看看善良而听话的孩子,我的心一次又一次地软了下来。
我好寂寞,我好孤独,我生活在现实中,却如孤身于荒岛,四野茫茫,没有人烟,没有语声,听到的就是那可怕的孤独的海声,看到的是寂寞的天地,没有谁来相伴,没有谁来相依,只有我一个人寂寂地伤悲和痛苦。我向谁诉说我的苦难,向谁道出我的累和愁,我问着天,又问着地,天地间,为什么就没有一个人来真诚地相随在我的左右呢?
我,忽然无语!
2005年6月1日星期三上午2时16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