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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名字叫妩媚，很性感吧。就像初恋一样，每个人初次上班接待的第一个客人印象是最深刻的。作为一名在校的大学生，为了生计，我从事了仅仅一次聊吧女郎，不过，这已经够我回忆一辈子了。
他的名字叫冒昧，我的第一个客户，很奇怪的名字。当时我刚上班，那是一个双休日。老板说，给你们配备的手机，就是为了在看到了短信后能够迅速地投入工作，这样，我们松散的部队就形成了一个快速反应小分队。挣钱要的就是速度，就看你勤快与否，我们这是上门服务。接到短信，我骑车子到了那个工地。他已经向我们的老板交纳了费用，并填写了相关材料。
我认为我们的生意还是比较正常，不像媒体宣扬的那么可怕，即使有坏人，那也是不小心碰上的，好人还是多数，这是我个人的看法。
在一个还没有装修窗户的建筑物的三层，我见到了他。我简短地介绍了我的身份，就投入了聊天的实际工作。
“先生，您想谈一些什么话题？我会尽量满足您！”
“不要叫我先生，叫我的名字。我的名字叫冒昧。”
“先生，喔，对不起，冒昧大哥，您想谈点什么？”
“我想说说我的心事，你愿意听吗？”
“大哥，我们公司收了您的钱，做的就是这份工作，您说多久，我就陪您多久！”
“那我可就说了，不过，很长的，会不会耽误你的功课？听说你是一位在校的大学生，我就是想和大学生聊一聊，俺没文化，可是俺也想读书。俺家弟兄们多，女孩子少，都是些后生，所以穷得厉害。我也有一个妹妹，和你的年龄差不多，也上大学！”
“是吗？她在哪里上学？”
“我们已经和她失去了联系！”
“怎么会呢？她，究竟出什么事了？”
“和你一样，去聊吧当坐台小姐，可能有半年已经没有和家联系了！”
“怎么会出现那种事情？我们这，你看不是好好的？”
“你做了多久，这份工作？”他严肃起来。
“我今天是第一天！”我的脸不禁红起来，心里也像是有只小兔。看着他的样子，仿佛我就是他的妹妹一样。
“唉，不该谈这些！”他神情委顿下来。
“先生，喔，不，冒昧大哥，我们谈一谈生活好么？”我把话锋一转。
“嗨，生活就像咸菜，没有啥味道，就是一个味道。俺想老婆，想孩子，想父母，想老家的那个土炕炕。在外打工，工地潮湿，落下满身的毛病。那年回到家，俺媳妇流着泪说，咱不出去了，好吗？你看一晚上你睡不着，又打呼噜，又翻身。我抱歉地说，俺知道，俺们工地晚上11点半歇工，早上五点开工，形成习惯了。下雨天雨小了，俺得在雨里该干啥干啥，雨大了，回到室内还是干活。”
“大哥，你们吃饭”我突然想问，因为我不知道他们吃的是什么饭。
“不要着急，中午和晚上你就能吃到我们的饭菜。”他停顿了一下，接着说：“我这两年遗憾的是，没挣上钱！”
“大哥，悄悄问一句，你们干活不给工资？”
“我也悄悄地告诉你，我找你来，给你的钱，那还是从老家带来的！”
“大哥，您这何苦？”我当时的泪一下子就流出来了：“大哥，要不是公司收了您钱，我不会收您的！”
他的眼圈红了，说：“就是为了妹妹，我才找你了解，谁知道你这也是头一回做工，唉！”
“大哥，以后我给你打听一下，需要知道哪方面的事情？”
“妩媚，你的人品真好，大哥先谢谢你了。我接着说？”他问，我点头。
“这里的老板会做生意，平时我们花钱得跟他借，知道吗？他怕给了我们工钱，我们说走就走。”
“那你们花钱”
“他发给我们代币卷。”
“什么？”
“代币卷！”
“什么卷？”
“就是能够代替钱的白条条，上面有个章，是老板专门发给我们的。在老板娘开的商店里可以随便买东西！”
“我听明白了，原来老板很聪明的呀！肥水不流外人田。”
“可是，你知道”他突然哽咽了。
持续了大约十几分钟的沉默，他缓缓地说：“他这里的奶粉，让我家的第二个孩子，嗨，不说了！”
我知道，肯定发生了什么，我心里着急，嘴上却说：“大哥，有啥您就说出来，别在心里憋曲，会得病的！”
“说啥呢？孩子死了，他妈也气疯了！我们那里重男轻女思想严重，我爹妈就嫌弃我媳妇只会生女孩，不会生男孩。怀了几个都是女的，留下一个，剩下的都送人了，好不容易”他失声痛哭起来。
我就坐在那里，啥话也没有。让我说什么？这已经超出我的想象范围，我家虽然穷，可是
中午，他留我在工地上的灶房吃了饭。
饭菜好咸，馒头就像砖头，配套的是黑色的咸菜。看着他们狼吞虎咽，我呆若木鸡。他笑了，拿出一根火腿肠，递给了我。
我接过来，咬了一口，差点没吐出来，怎么这个味道？
他说，今天停电，工地放了假，如果下午还没电，还得停工，不过工资却要少了。
傍晚，还没有来电，他的神色显然有些不耐烦。
我说该回去学校了。他说，我送你一截，这里不太安全，尤其是到了晚上。他还想说什么，欲言又止。
走到繁华的街市，他指给我看，一大堆至少也有百十来号人站在一台14吋电视机前，津津有味地看着，脑袋几乎挤在了一起。他幽幽地说：“这就是我们工地上的弟兄！”
我急忙向他挥了挥手，说了声再见，骑着车子往学校方向走，一路上我不知道怎么回事，老感觉今天晚上的路灯特别亮，刺得我眼睛流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