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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天赐的那道几何题做到了晚上,最后得到的结论是他爱顾傾如,那种强烈的霸占欲望就是他爱她的证明,就像他曾经说的一辈子。
得到这个答案的关天赐一句话也没说,双眉皱起,直接把那张已经写得凌乱的白纸塞进抽屉里不愿意再看到,连他都不知道怎么计算出这个结果的,他发现自己一想顾傾如的事情整个智商都往下掉。
烦躁地将桌子上的所有文件拿起来批阅。
下课后,顾傾如抱着书本走出教室,方志徳不知道从哪里来直接堵住她。
“雅玲姐在哪里?”她被问了个不知所以。
“我不知道,昨天她不是和你在一起吗?”
“顾傾如,我说过让你不要脚踏两只船了你耳聋了吗?你以为自己有几分姿色就破坏别人的家庭占了别人喜欢的人,你有那么了不起吗?”
不管是在教室的还是在路上的,所有的学生都朝顾傾如投来异样的目光,顾傾如深吸了几口气才让自己没有当场就倒下。
“请你说话注意一点,你找不到雅玲是你的事,她人不归我管,你不要找不到她就在这里撒野。”
她已经是自由之身了,他没有资格再来批判她。
“哼,顾傾如,你还当真有人替你撑腰啊,你以为自己是关天赐的女人就特别了不起吗?”
方志徳的语言攻击还没有结束,他也没有打算结束,仿佛看到顾傾如痛苦的样子他才会觉得痛快。
顾傾如嘴没他那么会说,她的双眼狠狠地瞪着他,就像昨天那样子想把他咬了,方志徳面对她这番模样竟然有些害怕,可还是顾着勇气继续对顾傾如讥讽。
“怎么?你还把自己当狗了还想咬人啊。”这个时候的顾傾如才想起自己昨晚的冲动,还是抱着书绕过眼前的障碍离开,方志徳可没打算就此罢休,他又纠缠上顾傾如。
“你还没告诉我雅玲去了哪里,你想去哪里?雅玲是不是和施少白一起离开的。”
方志徳的质问让顾傾如觉得烦躁甚至愤怒。
“方大少爷,我完全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和关天赐的协议已经结束了,我和施少白也只是朋友,现在的我只想安安静静的生活,请你离我远一点。”
顾傾如甩开他的手在众人异样的目光中逃走。
跑到没有人的树林里她才停下脚步,脸上的湿意让她发觉自己留泪了,她一直以为自己习惯了耻辱,不再去在意,可那些异样的目光依旧将她伤得血肉模糊。
顾傾如用袖口擦去眼泪,在树下席地而坐。
她翻着手里的书籍,强迫自己将里面的内容读进脑子里,这样她就可以忘记那些事。
办公室里火焰突然窜了起来,秘书拉耸着脑袋,双手止不住地颤抖。
“为什么没有人向我报告这件事?度假村的开幕是在明年春天,那个时候会有大量踏青的游客,材料不够工程就赶不上去,这么简单的事情竟然没有人告诉我?所有的工人因为材料没有抵达就天天吃闲饭吗?”
“因为我们一直和远程合作,他们从两个月前就开始供货不足。”“那不会再联系其他人吗?做建材的全世界又不是只有他们一家,怎么会死挂在他们上面?”
关天赐的怒吼简直要震破秘书的耳朵,她已经吓抓着耳垂。
“可是我们这次的工程是和宏达一起合作的,宏达的老总说必须用远程的。”
秘书的声音已经越来越小了,关天赐火焰更旺,度假村是他投资的,宏达负责建筑,这样的合作他们利润最大,远程建材也是他们一贯合作的,但偏偏远程是属方嫣然名下。
他一下子清楚了这一系列的联系。
“打电话联系宏达,马上换建材公司,顺便打电话给苏伯伦,让他联系他表哥。”
“是,不过老板,为什么要联系苏管家的表哥?”她的一句话换来关天赐的白眼。
“他表哥是做建材的。”“是”秘书灰溜溜地跑出办公室,关天赐又继续看着那些头疼的文件,他怀念在顾傾如身边的安静。
在接下来的文件里他已经察觉出施家和方家的蠢蠢欲动,他冷哼了一声,将所有的漏洞一一找出来然后打电话让秘书通知两家人在他的酒店聚餐,顺便通知徐清平,让她出面安抚。
电话那头的徐清平和他一样发出冷哼,虽然祖孙俩因为顾傾如的事情在冷战,可关天赐厚着脸皮说出事情的经过时,徐清平就和他站在同一个战线。
不过说出解决方案后徐清平还是嘲弄了他一番。
“只敢前面放炮后面就没法着手收拾了,为了个女人把关氏当了筹码。”
关天赐挑了挑眉直接回答。
“如果你不愿意出面的话我可以自己出面,利润大的可是他,想断自己后路的人也是他,难道你以为他真的有足够的力量起义?”
“天赐,你不要总是忽略那些小蚂蚁,有一天你会吃亏的,启程就是你的失败,巴黎的金融危机已经在逆转,你只买到启程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剩下百分之七十里面的百分之四十在方嫣然手里,百分之三十在施家的大公子手里。”
关天赐显然不知道这件事,因为想不出会有谁抢他的东西。
“不要以为我老了什么都不知道,我不过是想看看你怎么收拾这些烂摊子。”
徐清平说完就把电话挂了,关天赐陷入沉思,商场上的决斗永远都是如此,在你减轻防备的时候就会让别人有机可乘。
关天赐没了刚才的烦躁,调整好心态,只能把顾傾如先放在一边,他一下子得罪了两家已经不是开玩笑了,现在他必须亡羊补牢。
顾傾如在天快暗的时候走出树林,她发觉自己越来越喜欢黑暗,静谧的世界里看不到别人的目光,她也看不到自己身上的污点。
她搭上公交车回向阳胡同,车上很多同校的学生,有些认出顾傾如的人都低头交头接耳,顾傾如曾是这大学的校花,和那迷倒众多女生的施少白交往过,还当过这座城市里亿万富翁的情妇,她就像是没有保护壳的刺猬,被别人赤裸裸地指评。
没有人告诉顾傾如,为什么只要是她的事就无人不晓呢?甚至于是大家饭后的闲聊。
在离向阳胡同还有两站的地方,顾傾如果断地跑下车,她宁愿把自己融入陌生的人流里。
她的脚步很快,头不敢抬,只盯着路面,最后干脆跑了起来,像是有人在追她一样,她不知道自己的心已经病了,她因为情妇这个字眼而不敢抬头,关天赐和她的协议结束了,但她却没能走出那深深的自卑。
在破旧的房子里,没有软软的地毯,没有暖气,没有热水器,顾傾如把门关上后没脱下衣服就跑进浴室里淋浴,那冷得刺骨的水一点一点地把她从头到脚都冻僵。
直到她快没有知觉了才将水流关住,她的牙齿在打颤,慢慢地挪动脚步,在才刚到房间的地板上她就跌落下去,脸上不知道是水还是泪,嘴唇冻成紫青紫青的。
这个夜晚她似乎想要把自己永远冻僵,这样的自残让她得到一点点的救赎,当身体的温度慢慢回转的时候,顾傾如脱下湿透的衣服,套上薄薄的睡衣,指甲上的青紫还有褪去,她从行李箱里拿出那件破旧的大衣裹在身上,卷缩在床上的一角,湿嗒嗒的头发就这样垂着,她不知道那个曾经为她将头发擦干的男人这时站在楼下望着她窗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