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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早,阳光就开始四下里漫溢。姐姐说,出得早的冬阳,必然会凋谢得早。就像一朵花的宿命,隐藏着无底的空洞。
告别渐行渐远的秋天,呼吸间白露为霜。我突然想到的,现在,是可以用蓝来形容的阳光。冬天的阳光呵,是云端倾斜下的夏尔加蓝。如此盛极,在词语中轮回。
等我们都美美的睡了一个中午觉。出去时,阳光已经慢慢的流窜了。只剩些还未来得及逃逸的星星点点,挂在树枝,或者,掉在地上。我们欢快得踩上去。便有些透明的鸟语。漂浮如空气。像包裹在纸卷里阳光的黄金色,轻轻一捏,就散开。
尘尘开心了。一直不停的跑,他走路的时候,喜欢小跑,一个劲儿追着他父亲的摄像机。于是,所有摄像的画面全是跳跃的姿势,层叠的交替。就像一个遥远的梦境,无声而物色迷蒙。
尘尘往前跑几步,就会又往回跑。于是,我开始在前面表演,又跳又喊,拉长了声音。尘尘又乐了,一个劲儿向我奔来。像一只小小的鸟儿,在和软的阳光下,飞翔。有些嫩嫩的声音,开始委地。
那些阳光呵。把时间停住。把风停住,把云停住,把人也停住。
那像书签一样曾被我压平压扁的阳光,就这样,理理清,梳梳好,慢慢地编成一条细软绵长的带着夏尔加蓝的围巾。我们笑着戴上。即便偶尔会有雨声淅沥,狂乱的风偶尔侵袭。但从织好的经纬里透了过来的时光,却,已然没有寒意。
跑着的时候,尘尘还碰见了他的小小的豆豆哥哥。于是,意外,得到了一根小小的精致的柔软舒滑的香蕉。我剥香蕉时,他的眼睛没有离开过。对于他来说,每一种食物里,都有魔力。夏尔加蓝里,便多有一种香甜的味道。
有一次,他还碰见了一个漂亮的小姐姐。尘尘笑着挨过去。咿咿呀呀的说着,我们听不懂的话。可是呢,那个小姐姐才不屑于这样连话都说不清楚的小不点交谈。一摆手,像一朵骄傲的花儿,开放在空气里。
尘尘又跑开了。他完全不知自己遭到了拒绝。一切都是新鲜的,一切都是魔术一样的小故事。
于是,拖了一地的阳光。向冬天跑去。
那些夏尔加蓝的阳光呵。会梦见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