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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明明说下周才会走的,会陪着她度过这七天的短暂时光。夹答列晓然而,连一天都没有。
今天是他的生日,她还没好好对他说一声生日快乐,甚至连一句再见都没来得及。
机场门口,她驻足,在摩肩擦踵的人群中寻找那道最惹人注目的身影。无论他在哪里,无论是地广人稀的地方,还是人山人海中,他都是最令人瞩目的一道风景线。
可是,并没有她意料中粉丝见到偶像时不顾形象的尖叫,没有那个男人冲过人围来到她面前。
她心底略微的失望,却并没有因为他的不告而辞而那么伤感。他走了,是好事,他去追求他的梦想,她继续她的生活。至少,不会再被她牵累栎。
回到他的公寓楼下,传达室的保安唤住了她:“秦先生让我转交给你,这是公寓的钥匙。”说着,将一串钥匙放在她手掌心里。
苏妖精小声地说了句“谢谢”,慢慢腾腾地走进楼里,在熟悉的门前,她停滞了许久。
好久后,她心情沉重地插ru钥匙,轻轻一旋,门打开了谢。
家里还是她出去前那样,干净清新的格局,随处都充斥着秦绍涟的气息。
这就是他留给她的……家。
第一次她在这个房子里觉得冷清。阳光照亮了整个屋子,一束光下,她能看见慢慢飞舞在空气中的尘埃。
茶几上整齐的茶具,沙发上的几本时尚杂志,电视机旁的退烧药,还有音响前的几张CD。
全部都如同他走前的那样,仿佛他一直都在,仿佛什么都没变。
洗完澡,她去了他睡的卧室里,门开着,窗户没有关,纱帘在肆无忌惮地飘舞着,轻轻柔柔地抚摸着挂在墙上的明星海报。
她想起他第一次到他家的时候,睡的就是这张床。
重新躺在他的床上,拉起被子,能闻到他身上阳光的味道。
秦绍涟……
直到被子被她捂暖了,苏妖精渐渐清醒了头脑,从床上起来。
她才发现他的桌面上摆着几样原本没有的东西。是一封信,还有一张无限信用卡。
“对不起,妖精,我欺骗了你。我订的机票是今天下午的,并不是下周。我想,假若我们不能在一起,我就不该再多有滞留,否则我怕我会离不开你了。这个公寓我住了很久,现在我把它交给你,你要好好地爱护我的家,等着有一天我回去,你才能离开。2如果想我了,就来意大利找我。如果你来意大利了,就一定要来找我。还有,钱随便花,不要给我省钱。”
苏妖精说不清什么心情,安静地放下信,手抚摸着那张卡,没来由地,心里一阵暖一阵寒。
打秦绍涟的电话,他手机关机。这个时候,他应该还在飞机上吧。
没了他,屋子一下子变得毫无人气。
***************
苏妖精去了医院,找到了彦芙妮的房号。彦芙妮正靠着墙,艰难地喝着护士喂她的清粥。
她的嘴角浮肿,脸色苍白,眼角也有一点清淤,像被人打了似的。此时她显得憔悴疲惫,目光无神,显然那天给她的打击非比一般的大。
“难喝死了!拿下去!”她呛了一口,对着护士吼道。
护士没听她的话,反而冷嘲热讽地顶嘴道:“哎哟喂,姑奶奶,你还以为你是豪门世家的大小姐呢!顶多呢,也就是个万人压的落魄千金,你以为我愿意伺候你呀,也不瞧瞧你的这身子被多少男人蹂躏过,我还嫌你恶心呢。”
“你!”彦芙妮气急败坏,想要抬手去打她,力气却怎么也提不上来。
“我什么我?那床的病人还在睡觉呢,吵着她,你赔得起么?”
护士收起碗,不屑地哼了哼,掉头离开病房。苏妖精趁护士不在的时候,安静地走进病房里。
彦芙妮不耐烦地转过头,瞳孔骤然收紧,情绪激动,张牙舞爪地想要扑过来。
“贱人!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吧!你给我滚!不要脸!”
苏妖精还没走近,就受了她一脸唾沫星子,眉心一下子皱了起来。
她那么大的声音,很快就将邻床的一位妇人吵了醒来,厌烦地瞟了彦芙妮一眼,又背过身去。
苏妖精在病床边坐下,气定神闲地盯着她的眼睛,道:“我问你几个问题,你一定要诚实回答我。”
“你以为你是皇帝啊,我凭什么听你?哼,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彦芙妮语气尖酸刻薄地骂她。
“算你有自知之明,还知道自己是鸡。”苏妖精冷笑。
彦芙妮圆眼怒瞪:“苏妖精!你说话给我小心点!我沦落成这样子,这下你满意了吧?!要不是你,我会变成这样吗?”
“是我把男人丢到你床上去了?”
“不是你又是谁!”彦芙妮小脸涨得通红,“那些人说我不要脸和你抢男人,说我给你提鞋都不配,说你多么貌美如仙我多么其貌不扬,呵,都把你夸到天上去了,还不是你指使的吗?”
苏妖精默了,目光移向她的腹部,平静地道:“我还真没做过这种幼稚行为。我只问你,你怀的是谁的孩子?”
“那么多男的,我怎么记得是谁?”她自嘲地一笑。
“……没有秦绍涟?”苏妖精紧张地咽了一口气。
彦芙妮暴跳如雷,猛地脾气狂躁起来,冲着她怒骂了起来:“你这么听龙英骸的话?!他说是秦绍涟就是秦绍涟么!我现在终于知道龙英骸那男人有多么狼心狗肺,否则,你们贱男狗女也不会结成一对!”
“那天我被你的人轮了后,又被龙英骸手下的人糟蹋,呵,苏妖精,你该多庆幸你的命运啊!现在你心里高兴了是吧?成功打击到我了是么?苏妖精,只要有我彦芙妮活的一天,就不会放过你!你最好把我杀死最好!”
苏妖精没把她的辱骂听进耳里,暗暗松了口气,然而须臾,她又才起了一件事,“那天秦绍涟来医院找你,是来做什么?”
“他会来找我?你没眼瞎吧你!”她尖锐地笑了起来,“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啊,秦绍涟怎么可能来医院看我?”
“可是我明明见到他进了这间病房的……”
“小姐,你就是苏小姐吧?”
忽然有一道陌生的声音打断了她们的对话,苏妖精回过头看着邻床的妇人,点了点头,心里不解她怎么会知道自己是谁。
那位年轻的妇人对她和善地笑了笑:“我是小涟的妈妈。”
苏妖精一怔,瞬间好像明白了什么。好久后,她才慢慢地消化过来。原来她一直都误解了秦绍涟。
她还以为,他为了钱,放下尊严,和彦芙妮在一起……
她误解他那么深。
彦芙妮哼了一声。秦绍涟母亲对着苏妖精招了招手,她踌躇了几秒,才慢慢走了过去。
“我前几天病倒了,住到医院来,小涟每天来看我的时候,都会提起你。”
年轻妇人牵着苏妖精的手,让她坐了下来,慈眉善目地笑道:“他老早前就跟我说,如果他能娶到你,就是他这辈子最大的福气。他去意大利前,特意嘱咐我不要去叨唠你,怕打扰你的生活……”
“遇见他,也是我最大的福气。”苏妖精笑容温暖,因为知道秦绍涟和彦芙妮关系是清白的,心情平和了许多。
“小涟说他很想带你一起去意大利,为什么你拒绝他呢?”秦绍涟妈妈问。
她眼角低垂,静了一会儿,说:“阿姨,你误会了,我不喜欢秦绍涟……”
秦绍涟妈妈失望地“哦”了一声,苏妖精给她削了一颗苹果,然后就起身告辞了。
“阿姨,以后我有空就来看你吧。”
她是秦绍涟的母亲。所以,她也是苏妖精的恩人。
苏妖精回到公司,将一早拟好的辞呈放在叶诀的桌面上。
他扫了一眼,猛地抬起头,冷厉地瞪着她:“你又想搞什么?”
“不搞什么,只是想辞职,另找一份平淡点的工作罢了。”
“做我的助理不好?”他眯着眼道。
苏妖精勾起唇,冷冷一笑:“助理这个职位本来就是挂名的,实则不过是你的暖nuan床工具罢了。”
叶诀绕过桌子,轻轻地将手臂搭在她的肩膀上,“你想去意大利找他?”
“没有。”
“那你说说,除了我,还有谁会要你?嗯?你这张脸蛋,可毁得不轻呢……”
食指的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的伤口,慢慢滑至她的唇角,用力地蹭了蹭,顿时被他抹过的地方印上一抹艳丽的殷红。
苏妖精淡淡地别过头,他往她靠近了一点,她已经知道他下一步想做什么了,身子慌忙避开,退得远远的,冷冰冰地道:“我今天辞职定了。”
叶诀似笑非笑地睨视她,带有磁性的声音缓缓响起:“辞职后你要怎么办?”
“另外找工作。”
“我可以重新给你调一个职位。”
“不需要了。”和他处在同一个屋檐下,也是极其危险的。
“我只要一句话,就没有人会肯收你,到时候你还是要乖乖回来。”
苏妖精不怒反笑:“就算我四面碰壁,我还是不会回来的,叶诀,如今我非常的后悔跟你做那种恶心的事情。”
他抱着肩膀,漫不经心地懒懒一笑:“但每次,也是你主动投怀送抱的啊,苏苏,我们今天继续一回,如果你还坚持要走,我不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