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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目光过于直白，让宋栀实在无法忽视。
“怎么了？”她抬头问道。
殷燃见她神色正常的模样，促狭的朝她眨了眨眼睛，笑眯眯的问道：“你看出什么来了吗？”
宋栀愣了一下，又往病房里看了一眼，方才明白他的意思。
她无语的抿着唇：“无聊。”
说完，她便直接走了进去。
棠君鹤靠坐在床头，脱去军装换上病号服的他，显得羸弱了几分，窗外的雪色照在他脸上，令他本就苍白的脸色又白了几分，像是一抹即将融化的雪，只有黑眸依旧锐利。
他放下水杯，深邃的眼眸朝着宋栀看了过来。
“你有没有受伤？”
宋栀摇了摇头。
“谢谢你救了我，那天要不是你的话，我可能就活不下来了。”
宋栀真诚的道谢。
听到她的话，棠君鹤拧了拧眉，淡淡的道：“举手之劳，不用道谢。”
宋栀怔了一下，这件事对于棠君鹤这样的人来说，或许真的只是举手之劳，那天不论是谁，他都会出手相救。
但他救了自己是事实。
救命之恩不是这样就算了的。
“我答应了你爸爸，会好好照顾你，你没事就好。”
棠君鹤又淡淡说了一句。
“不管怎么说，你救了我的命，是我欠了你一个人情，将来你若是有什么事我能帮上忙，我一定会报答你的恩情。”
宋栀板着小脸，认真又严肃的看着他说道。
看着她庄重的仿佛在宣誓一般的模样，棠君鹤愣了一下。
宋栀把出门时放进小布袋子里的一罐麦乳精还有一盒金鸡饼干，外加一包大白兔奶糖拿了出来。
“我也没有什么好东西，只有这些，希望你别嫌弃。”
说完，她又赶紧把藏在最底下的那罐百年人参片拿了出来。
“这个可以给你补补身子，希望你早日康复。”
殷燃和棠君鹤从小家世不错，见过的好东西也不少，眼力非同一般人，一看到那罐人参片的大小和成色就知道那是好东西，至少也得是百年成分的。
殷燃惊讶的看着宋栀，没想到她出手竟这么阔绰。
“不用，你拿回去吧。”棠君鹤直接把人参片退回了宋栀手中，拒绝得十分干脆，“医院会治好我，不需要人参片。”
这人参片是离家的时候，宋爸塞进她行李的，本是让她在外吃了苦，也能补补身体，但她身体健康，实在犯不上用这样好的东西。
而棠君鹤不一样。
他失血过多，现在最需要这样的补品。
宋栀推拒了回去，可棠君鹤仍然不肯收。
两人推推拒拒好一会儿，宋栀索性是直接把那罐子扔在了他病床上，鼓着脸道：“你不要就直接丢了吧，反正我送出去的东西，没有收回的道理！”
看着她气呼呼的小脸，棠君鹤表情无奈。
他清楚宋栀是个什么性子，认定的事就认死理。
他无奈的叹了口气，只好让白笙笙帮忙把这人参片先收了起来。
但眼神落在那一堆吃的上的时候，他只又说：“这些你拿回去吧，我不是小孩子，不喜欢吃甜的……”
话刚出口就被殷燃强行打断:“你不吃我吃！”
说完，就直接伸手拿走的那一大包大白兔奶糖，美滋滋的拿出一颗，打开糖纸塞进了嘴里。
香甜的味道在口腔里炸开，令殷燃享受的眯了眯眼睛，感慨道：“真甜，都多久没吃到这么甜的糖了！宋栀妹妹真好！”
棠君鹤无语的看了他一眼，却也不好把被他护在怀里的糖再抢回来还给宋栀。
宋栀也没想到殷燃竟然喜欢吃糖，表情略有些惊讶。
而当事人却根本不在意他们的目光，吃完一颗又剥开一颗，扔进了嘴里，吃得津津有味。
“记得吃药，没事的话可以多泡点麦乳精喝，我这个麦乳精不是很甜，你可以当成水喝。”
宋栀指着那罐麦乳精道。
她早就把里面的麦乳精换成了奶粉，营养更好。
听到她柔声嘱咐，棠君鹤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她又瘦了一圈，小脸白皙粉嫩，秀气的眉毛下是一双澄澈的杏眼，说话的时候嘴角梨涡乍现，更显得明眸皓齿。
“你每次可以放三四勺，用温水泡就好了，不要怕麻烦，麦乳精其实也挺有营养的，你失血过多，现在身体虚弱，就是要吃得好点喝得好点，好好补一补。”
听着她语气柔和的絮叨。
棠君鹤突然觉得宋栀似乎真的长大了。
记忆中那个娇气的小姑娘，不知道什么时候就长大成人了。
他之前还觉得小姑娘非要下乡做知青，是任性妄为。
看着如今的宋栀，他只觉得让她历练历练也挺好。
将该嘱咐的嘱咐完，宋栀看了眼外面的天色，窗外是白茫茫的一片，天空昏昏沉沉的，她也判断不出这会是什么时候了。
但算算时间，她午后才出门的，赶路花了两个多钟头，又在这耽搁了许久，若再不赶紧回去，只怕天都要黑了。
“我要回去了，改天我再来看你。”
“殷燃，你去送送她。”
棠君鹤对一旁还在扒拉着那些奶糖的殷燃说了一句。
“行。”
殷燃将糖收了起来，笑眯眯的看向宋栀。
“走吧，宋栀妹妹我送你回去。”
习惯了他吊儿郎当的模样，宋栀也不觉得冒昧，点点头与他一起离开了病房。
等两人走后，白笙笙一边收拾桌上的东西，一边笑着说道：“宋栀和殷燃看起来还挺般配的。”
棠君鹤突然抬头看向窗外，窗外那一高一矮并排走着。
突然，不知道殷燃歪头对宋栀说了句什么，就见宋栀气急败坏的踢了他一脚。
殷燃仗着灵活的身姿快速躲开了，气得宋栀从地上捏了个雪球，冲着他砸了过去。
两人打打闹闹的越来越远，活像是一对欢喜冤家的模样。
棠君鹤莫名觉得这一幕有些刺眼。
他收回目光，躺在床上，沉声对白笙笙道。
“把窗帘拉起来吧，我困了要再睡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