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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来到了一周后。
宋家一家四口全体出动,他们跟随知青队伍来到了火车站。
在这一周的时间里,宋阮阮想了很多的办法来求宋安山,可是宋安山也没什么办法。
直到真正分别的这一天来临,宋阮阮哭得不能自已,差点昏死过去。
一切都是自己的选择,也知道和宋安山分别最长也不过短短一年,可直到临上火车的前一刻,宋栀看到自己两鬓斑白的父亲,眼圈也忍不住红了。
“既然下乡了,爸也没什么可以帮你的。”宋安山站在宋栀面前,高大的身子依旧威严,他拍了拍宋栀的肩膀,看着自己如珠如宝养大的女儿,“在乡下要好好听领导的话,每个星期给爸厂里发电报,知道吗?”
宋栀用力点了点头,伸出手抱住宋安山的腰,声音带着哽咽:“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爸爸!”
一旁的宋阮阮抓着林宛如的手臂,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宋安山目送着两人上了火车,一直等着看到宋栀坐下后才背过身去,偷偷擦掉了眼泪。
宋栀坐在火车里,看到 宋安山背对着她擦拭眼泪的动作,原本红了的眼圈,终于落下泪来。
她也舍不得爸爸,她也想留在他的身边,可是不行,现在的她还不能陪在他身边,她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爸爸,给我一年时间!女儿会很快回来给您尽孝的!”宋栀在心里默默念道。
*
与此同时。
京城副食品商店门口。
棠君鹤买了五斤红富士。
休假的时间马上就要结束,今天他就回部队了,思来想去,他还是决定在离开之前找宋栀谈谈。
不管事情的真相如何,两个人确实发生了关系。虽然他并不喜欢对方,可是如果宋栀想要自己对她负责的话,他会立刻回部队打报告娶她。
这样想着,他又忍不住疑惑,这么多年宋栀一直纠缠于他,可是说来也怪,这几天竟然一直不见对方的踪影。
他心里觉得奇怪,因为他实在太了解宋栀,对方绝对不是轻易善罢甘休之辈,难道她又有了别的心思?
思忖间,他提着水果到了宋家。
他敲了敲门,过来开门的是脸色憔悴眼圈红肿的林宛如。
见到他,林宛如愣了一下,她心里简直一肚子话要问这个人!
飞快收拾好眼底的情绪,林宛如扯了扯唇角,招呼道:“君鹤来了?快进来。”
说着就去倒茶。
棠君鹤不动声色走进去,意外的没有见到宋栀那胖乎乎的身影,宋安山坐在对面沙发上,看起来精神头也不太好,见到他微微笑了一下,简单的跟他打了招呼。
“君鹤怎么有空来我这里了?”
“马上要归队了,过来看看您。”棠君鹤犹豫了几秒,还是问道,“宋叔,小栀今天在家吗?我有点事想要找她。”
一提到宋栀,宋安山便忍不住叹起了气,摇了摇头。
他的反应令棠君鹤有点莫名其妙。
一旁的林宛如红着眼圈解释道:
“小棠呐,今天,宋栀和宋阮阮下乡插队了,每个一年半载肯定是回不来了。”
还是她和宋安山亲自把两个人送到了火车上。
说完这话,林宛如难过的泣不成声, 另一旁的宋安山也沉默着,棠君鹤在听到这个答案的时候眸孔微微收缩了几秒,然后忍不住皱起了眉。
宋栀去插队了?
这女人把他睡了以后就跑了?
*
此时此刻。
缓缓移动的火车上,一群知青正在放声高歌着东方红。
他们歌声嘹亮,兴致勃勃,仿佛对未来充满了无限的希望。
从京城到丰川县东阳公社坐绿皮火车也要三天两夜,火车开动起来的时候,叮叮作响。
火车上,有人欢喜有人愁。
一群人欢天喜地,一群人愁云惨淡,一个个双唇紧闭,面色惨淡,脸色苍白,一张脸比家里死了人还要难看。
宋栀身旁的宋阮阮更是从上火车就开始哭,一直哭到现在,哭个不停。
火车已经前进了两个小时了,在这两个小时的时间里,宋阮阮的哭声不断,泪珠也不断。
而经过这两个小时,宋栀的心情已经得到了平复。
看着周围一个个不同的脸色,宋栀无聊极了,便从兜里掏出了一把瓜子,靠在窗户边,一边看着外面的景色,一边嗑着手里的瓜子。
宋阮阮觉得自己的眼泪都快哭干了,本想要看看宋栀是不是像自己一样,可是一转头她竟然看到宋栀悠闲正在嗑瓜子。
“宋栀,你在干什么?你现在怎么还有心情嗑瓜子的?”
宋阮阮不可置信的发出了疑问,而宋栀只觉得对方问的废话。
“反正现在已经没有回头路了,在火车上不嗑瓜子,难道还有什么别的娱乐项目?”
七十年代还是最简单的绿皮火车,只能载人载物,没有广播也没有其他的娱乐项目,也就只有嗑瓜子来打发时间了。
被宋栀的回答噎了一下,看看一脸淡定的宋栀,再看看满车厢的知青,不用多说,她自己也觉得有些丢人。
她也哭累了,再相信事情没有转机之后,宋阮阮也收起了自己的眼泪。
接下来的路程还算的是比较顺畅,可是三天两夜的硬座,也让这一群年轻知青从兴致勃勃到面如菜色。
火车好不容易到站,这群知青脸上都透露着不同程度的疲惫,自然也无心顾及其他,一个个的争先恐后的下车,仿佛这火车是什么洪水猛兽一般。
而宋阮阮经过一路上的颠簸后,连下车的力气都要没了,更别提哭的力气了。
她从小到大还没有吃过这种苦呢,而且在火车上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
虽然在火车上可以用钱买到热乎的饭食,但是味道实在是一言难尽。
宋栀也没有好过到哪里去,她虽然有一个空间,空间里什么都有,但她进出空间也是需要消耗体力的,再加上坐了这么久的火车也是累的她腰酸背痛。
不过这一路上她吃的水果味道还是不错的。
下了火车之后,宋栀便看到熙熙攘攘的人群和起伏不定的山峦。
丰远县是一个非常偏僻且贫苦的山区,此时正值北风呼啸之际,宋栀穿着一身保暖内衣,指尖都被冻得冰凉。
她身边的宋阮阮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冻得鼻涕都要掉下来了,北风一吹,她下意识的就去抓宋栀的手,想从宋栀身上汲取热量。
宋栀懒得搭理她,直接甩开她的手找知青接待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