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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德威原来没去西郊,史可法的信史回城,他刚出城楼又急急回去,等听完信史回报,再出城楼时正好遇到史冰清,才知江彤月去了东郊。
江彤月被找回时全身淋得湿透,史德威心疼不已,忙脱了身上的外袍披在她身上,带她上马回家去。
江彤月被冻得全身发抖,等回了家母亲又是姜汤又是让她泡澡,等泡澡出来换上干衣服,人才觉得好一些。
白小玉还在那里吗?一个人躺在床上,闭上眼想到的就是白小玉,柴飞会发现他吗?是不是不知道他被藏在花丛中,所以他现在还在那里?
就像小时候不小心听了鬼故事,即使怕着那样东西却又止不住的想,连做梦也在想,她怕白小玉,怕着方才在花丛中对他的承诺。
“放过史德威,我与你一起。”
方才怎么就说出这样的话了呢?而他是怎么回答她的?
他没有答,只是笑了,笑得很得意。
脸不由得发红,同时心里却忧虑起来,是她自己答应的亲事,聘礼也送了,现在又要怎么回绝?
她想得发愣,母亲自外面回来也不知道,直到听到母亲的叹气声才回过神,抬头时看到母亲坐在床沿上,也是若有所思的样子。
“怎么了,娘?”她拍拍母亲的手。
母亲回过神,抬手抚了抚江彤月还未干透的发,道:“这扬州城恐怕要守不住了?”
江彤月一惊,道:“你听谁说的?”
“城中百姓都在传,人心惶惶,已经有人举家搬迁往南去了,方才你的几位姨娘也都在劝你爹尽快离开扬州。”
“那爹怎么说?”
“他不肯走,说根在扬州,死也在死在这里,但你的姨娘们都不同意,方才吵得凶,”母亲说着又是叹了口气,“你爹没办法,已经同意这几天让家眷先走。”
“爹是妥协了,准备走了?”
母亲摇头:“我看他是准备一个人留在这里,是死也不会离开的,”她眼中满是忧虑,握着江彤月的手道,“其实谁都看出他不会走,但没有一个姨娘揭穿他,因为她们巴不得马上走,马上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小月,你也随她们一起走吧。”
江彤月一愣,觉得母亲的话不对,道:“那你呢,娘?”
母亲竟然浅笑了一下,道:“我留下来陪着你爹。”
“娘?”
“不管是不是会打仗,我不能让你爹一个人,他是个养尊处优的人,若身边一个人也没有,他这样有多可怜。”
“我不懂,”父亲对娘早就没了情意,自己又是个女儿,母女两人平日在府中度日有多辛苦?受尽多少白眼?更别提父亲,早已纳了年轻的妾,对母亲除了打骂别无其他了,“陪着他?那些生了儿子的姨娘们,得宠的妾们都走了,娘你却说要陪着他,这府中最不该陪着他的人就是你。”
“你是不懂的,你爹,可是娘这辈子唯一爱过的男人啊,”母亲眼中现出迷离之色,手一下下的抚着江彤月的头,“他无情,但在我心里却一直是我的天,也许他早忘了十六年前他亲手为我戴上的那只蝴蝶簪,我却一直戴到现在。”说着她抬手抚了抚发间的那只颜色已经发黯的簪子。
“世间情意不是海誓山盟,而是不离不弃,小月,你还小,但总有一天你会明白娘的心。”母亲的眼早已被岁月被父亲的无情熬到干枯,此时,说这番话时,眼却不自觉的亮起来,像重新涌入了清泉,亮得刹是迷人。
江彤月怔怔地看着母亲,母亲是一个多么没有主见的人啊,怕事,胆小,此时却哪来的勇气决定这么一件事?她是不懂这种不离不弃,却不知为何有些想哭的冲动,人倾过去伏在母亲肩上,道:“你不走,我也不走。”
“不行,若真打起来,你哪还有命在,你走,你一定要走。”母亲推开她。
“你忘了我有婚约在身,是嫁给史家公子啊,”江彤月道,“史家是这扬州城的天,扬州的安危都要靠他们以命相博,若我现在一走了之,岂不成了无情不意,不是将爹最看重的面子丢尽?何况,你说对父亲有情,我就不能对史家公子有意吗?”她现在只有这么说,虽然方才还想着遵守对白小玉的承诺与史德威退婚,但现在的情况,只有这样说,母亲才能让她留在身边。
母亲果然被说动了,没有再说话,而是抱住江彤月,无声的流下泪来。
之后的几天,江彤月一直在家中,局势似乎真的很乱,各种或真或假的消息在外面传得沸沸扬扬,姨娘们在这几天里各自离开了,父亲目送着她们离开,人一下子老了许多,唯一欣慰的是她们这对母女还在,他惊讶的同时,不由感慨万千。
白小玉自那次后没有再出现,没有让他兑现那天的承诺,更没有逼他退亲,她忽然怀疑那日白小玉伤真的极重,或者柴飞没有找到他,他已经死了?
又是几日,传泗州城陷,史可法无耐退回扬州。
父亲前去探望,不得见,便让江彤月再去,顺便问问局势是不是真的那么糟。
江彤月进了史府,史德威将她带到史可法的房前,脸上忧心忡忡,道:“义父回来后心情极是不好,除了政事,就将自己关在房中,谁也不见。”
江彤月本想回去了,但想了想,还是敲了下门,道:“史大人,我是江家的女儿。”
以为史可法不会开门,门却开了,史可法满身的酒气,冲江彤月道:“进来吧,丫头,正好陪我喝会儿酒。”
江彤月看看身旁的史德威,点了点头,跟着史可法进去。
史可法桌上只有一个空碗,一坛酒,还是一碗粗盐,江彤月看了一眼,道:“为什么没有菜,这碗盐是做什么?”
史可法将装盐的碗往旁边一倒,替江彤月倒了一碗酒,道:“厨房的菜和肉都犒劳将士了,只有这盐配酒。”
江彤月道:“这样喝酒伤身,怎样也要弄个菜来,我帮你去做。”
“不用,陪我喝一会酒就行了。”他说着,自己倒了一碗一口喝下去。
江彤月没再说什么,在桌对面坐下,自己也喝了一口。
两人半晌都不说话,只是一口口的喝,史可法喝的双眼发红,看着窗外□,不由长长叹了口气,道:“分明大好□,却是大势已去,穷途末路了。”
江彤月道:“清军真的会打到扬州吗?扬州城会怎样?”
史可法摇头,却不说话,一口又将碗里的酒饮尽,好一会儿,又替自己倒了一碗,看着碗中的酒,道:“我师承左公,蒙他器重,几十年来上对朝廷下对百姓丝毫不敢懈怠,如今局面,我虽殚精竭虑怕也是无可奈何,若哪日下到黄泉再见到我老师,怎么有脸见他?”说着,人趴在桌上,鼻间似乎有哭泣之声。
江彤月看得一阵心惊,这是谁,这是守城大将史可法,这城中万人心中的英雄,此时却为这局势焦虑如此,怪不得他要关上门,怪不得连自己的义子也不想面对,因为他是万人心中的神,神不能脆弱。
而她也至多是看着,什么也做不了,三次喝酒,三次都由她陪着,这是缘份吧,而她一样的无可奈何。
史可法趴在桌上没有再起来,想是醉了,江彤月站起来想找件衣服替他盖上,却看到掉在地上被撕碎的纸,她随便捡起来一张看:……法早晚必死,不知夫人肯随我去否?
江彤月手一抖,那纸又飘落在地上,是给史夫人的家书吧,为什么更像是遗书?想与他的夫人一起死吗?她眼眶忽然一红,回身看着史可法,想到母亲的话:世间情意不是海誓山盟,而是不离不弃。
没错,史可法不是神,他不过是有血有肉的平凡人,一个人关起来痛苦,走出去时却装着心如铁石,所以此时看来才更让人心疼吧。
一滴泪狠狠地掉下来,她拿起衣服替史可法盖上,然后擦去眼泪逃也似的出了屋去。
史德威见她神色不对,坚持要送,她不让,一个人出了史府,觉得胸闷不已,连跑了几条街才敢用力的大喘几口气,然后自人群中看到有人向她走来。
是白小玉。
他未死,好好的活着。
眼泪不期然的决堤,她不知道自己哭些什么,人却不想面对白小玉,提脚又要走,却被白小玉上前几步扯住,扯进旁边的巷子里。
“怎么又哭了,以为我死了是不是?”白小玉竟然在笑,抬手替她擦眼泪,她却躲着,白小玉硬是扳起她的脸,仔仔细细的擦去,见她的眼泪又掉下来,叹了口气,吻了下她的眼睛,道,“到底是怎么了?”
江彤月半晌才止住哭,靠在墙上呆呆的看着自己有脚,道:“我们都会死吗?”
白小玉皱眉:“死?”
“清军攻城,我们都会死吗?”她又问了一遍。
“你怕?”
她木然的摇头,道:“只是觉得等待死的过程让人受不了。”
“你不会死,我保证。”
江彤月眼睛眨了眨,并没有因为这个保证有什么表情,抬头看着白小玉:“你相信不离不弃吗?”
白小玉的眉皱得更深,道:“江彤月你今天是怎么了?”
江彤月却忽然又笑了,摇头道:“没什么,说出来你也不会懂,”她侧过头,看着巷子外的人来人往,叫了声,“白小玉。”
她极少的这样心平气和的叫他名字,记忆中似乎第一次,白小玉不知为何脸上已有了些怒意,道:“说。”
“不要做让我更恨你的事。”江彤月说。
“不要做让我更恨你的事。“江彤月说。
白小玉却一直没有回答她,他的眼神转眼变得深沉如海,望着江彤月道:“坛子想你了,要不要跟我回去看看他?”
江彤月没有动,白小玉知道她在想什么,道:“答应与我在一起,你现在又怕了?”
江彤月抿了抿唇,终于跟着他走了。
小院已经很久没有回来,白叶早就嗅到了她的味道,趴在门上望着她,不亲热,也没有要攻击的意思,看到白小玉与江彤月的手牵着,它的头歪了歪,若有所思的样子。
坛子正在劈柴,上身□着露出一身的肥镖,看到江彤月进来,有些不好意思,慌忙的拿衣服穿上,但因为混身是汗,衣服贴着皮肤,怎么也穿不上。
“小娘子来了,”他用力一扯,竟然扯坏了衣服,更加不好意思,干脆将衣服又脱下来,扔在地上用力的踩,“让你坏,让你坏。”
江彤月傻傻地看着坛子的动作,本是要上去打招呼的,现在反而不知道说什么,还是白小玉道:“别闹了,坛子,去做几个好菜,小娘子今天在这里吃饭。”
“我不……,”怎么可以在这里吃饭,现在城中乱得很,稍晚点回去母亲定是要担心的,却看到坛子已经欢天喜地的奔出去买菜了,阻止也来不及。
院里只剩下白叶和两个人,江彤月猛然间觉得有些局促,挣了白小玉的手道:“坛子也见了,我走了。”
白小玉却哪肯放她走,手一捞便环着她的腰将她扯回来,拥在怀中,嘴贴着她的耳廓道:“史德威我是没再动了,那天你说与我一起,要怎么个一起法?”
江彤月脸一红,道:“你费尽心机与冰清成亲,又要怎么与我一起?”
白小玉道:“你这是在吃醋吗?至少到现在为止我还没碰过史冰清,我清白的很,要不要检查一下?”他故意避重就轻,说话间已经将江彤月抱了起来,往屋里去。
江彤月心慌,叫道:“你不要过份,让我回家去。”
白小玉一脚踢上门,将江彤月抵在门上就是一顿亲吻,那个吻比起以往有些肆无忌惮,似乎任着热情燃烧,不隐忍,完全疯狂,烧到哪里是哪里,最后连吮吸的声音也传了出来却仍是抵死的不愿放开。
江彤月虽然被吻过多次,这回却吓到了,好不容易得空,叫道:“放开,放开我,你不是前几日才受得伤?”
白小玉的吻已经游走在江彤月的颈间,听到她这么说,报复似的扯开江彤月的衣领,隔着里衣放肆的在江彤月的右胸上张口一吸,听到江彤月尖叫一声,才放开她,喘着气道:“想不想看看伤口?”
江彤月摇头道:“不想。”
白小玉于是又吻上去,道:“那就继续。”
江彤月狠命的将他推开,带着哭腔叫道:“看。”
白小玉失笑,放开她,开始脱衣服。
精瘦得上身很快露出来,上次受过伤的地方与被江彤月刺的地方差不多在一处,此时包着纱布,还好,他纱布没有拆,而是道:“刺得很深,到现在还是疼,你说我该怎么惩罚你?”
江彤月犟道:“是你自找的。”
“那你又舍不得杀我?”
“不是舍不得,是不敢杀,就算是只猪我也舍不得下手的,你……。”江彤月嘴上不饶人,还想往下说,白小玉却又吻了上来,手将江彤月的裙子提起来,然后一用力托着她的臀,将她抱起来。
这个动作完全将江彤月吓住,人为了保持平衡不得不抱住白小玉的脖子,双腿被迫地张着紧贴白小玉,即使隔着衣服也能感觉到他难耐的欲/望,她人不由自主的颤起来,不肯再任着白小玉亲吻,别开脸叫道:“放我下来。”
一开口却发现声音也是软弱无力的,她无措的看着白小玉,而白小玉却根本不听她的,张嘴去咬江彤月的肚兜带子,她曲着身子不让他咬,他却忽然一脱手,江彤月以为要掉下去,下意识的搂紧白小玉的脖子,胸口贴向他,等感觉胸口一片湿意时,白小玉已经咬开了带子在亲吻她胸口的绵软。
“呀!”她尖叫了一声,整个人软下来,胸口异样的感觉让她混身发烫,人又想曲在一起,却被白小玉死抵在门上,而腿间同时感觉到白小玉的欲/望又暴张了几分。
逃不掉了吗?她迷迷糊糊的想,感觉白小玉肆无忌惮的亲吻她的身体,或舔或咬,让她的身体软作一滩水,想逃又没力气,只能任着她胡作非为。
“小娘子,我买了鸡,给你炖鸡烫好不好?”忽然,外面传来坛子的声音,应该是回来了。
两个人同时回过神,白小玉浅笑了一下,咬着江彤月的锁骨,道:“别管他,我们继续。”
江彤月哪里肯依,拳打脚踢的想挣开,有几下打在门上,只听外面坛子走近,道:“主子,你在与小娘子打架吗?小娘子打不过你的,你住手啊。”说着就来敲门。
江彤月不得已停止挣扎,紧张地看着白小玉,白小玉这才将她放在地上,手却没有松开她,人贴着她的耳朵,用只有她可以听到的声音,道:“箭在弦上了,怎么办?”说着抓了江彤月的手往下移,最后按在自己的*上。
江彤月不由的挣了挣,却被白小玉握紧了,牵着她干脆自自己的裤腰伸进去,轻声却带着引诱似的说道:“握紧了。”
那东西烫得惊人,江彤月惊恐地看着白小玉,脸红得像火烧一样,白小玉低头吻住她的唇,同时带着她的手缓缓移动。
两个人依在一起,唇齿交缠,白小玉的呼吸渐渐粗重起来,手上的移动也越来越快,门外一根筋的坛子还在不住敲门,两个人跟着门一起一下下的震动,江彤月听到白小玉喉间发出极低的闷哼声,随着手的移动,全身的肌肉不由自主的绷紧,脸上是不同以往的神情,似痛苦又似欢愉,到最后,他连亲吻也停住,只是盯着江彤月,江彤月被他的神情所惑,也看着他。
其实并没有那么讨厌吧,虽然做着如此让人脸红的事,江彤月不由自主的想,如果扬州明天就被攻陷,她明天就死去,今天的事也就无所谓了吧?不用揣测这个人的心思,不用想这个人到底骗了自己几分,是善是恶,所以明天就算是末日也没什么不好吧?
耳中忽然什么也听不见,只有欲/望的声音充斥着整个心魂,她止不住的颤抖着,白小玉的眼神越发迷离,有种摄人心魄的妖美,江彤月手上因为那样的摩擦疼痛而滚烫,人却不由自主的被那样的眼神吸引,像受了引诱般凑近白小玉,亲吻下去
白小玉的动作骤然一停,却只停了一下,抓住她狂吻回去,同时,手上动作变得更快。
人被冲到尖端时,江彤月手中的滚烫猛然间又暴张了几分,她再也握不住,而白小玉整个人忽然颤了下,跌靠在她的身上,喘息不已。
手间一片润湿,手指已经完全麻了,她却不敢的抽出来,只是听着他的呼吸。
门外的坛子几乎要将门打破了,白小玉这才调整了下呼吸,道:“小娘子再替我换药,乖乖做饭去。”
坛子“哦”了一声,走开了。
他看着整个人呆在那里不动的江彤月,笑了,将江彤月的手拉了出来,就着自己的里袍擦干净,然后放在自己的唇间亲吻,轻声道:“它很喜欢你,”说着边吻着她的唇,边替她整理衣衫,而□在外的肌肤全是点点红痕,他扬了扬眉,十分满意,见她仍是发愣,拍拍她的脸道,“发什么呆。”
江彤月这才回过神,人一软,跌坐在地上。
白小玉大笑,道:“只是这样你便承受不住,若真要了你,是不是要晕过去几次?”他最后半句说的暧昧,替江彤月扣上最后一粒扣子,将她拥在怀中,道,“待会儿乖乖吃饭,吃完饭送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