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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阳中学围墙后巷地处偏僻,怎么会出现异常声音呢?唐寅有种很不祥的预感,难道是有人在当街行凶?
他不敢贸贸然直接冲进去,而是快步走到巷子转弯口,悄悄探头观察。
唐寅发觉巷子深处有七八个人,在围住一个人群殴。那个被打的人已经躺在地上,双手紧紧护住头部,任由对方施为,只是嘴中偶尔会情不自禁发出闷哼声。
而那些正拳打脚踢施暴行凶者,嘴上还不断辱骂被打的人,听那意思,好像被打的人挺横,这次被他们逮住落单的机会,替他们的同伴报仇来了。
打人的这些人发型都很奇形怪状,黄黄绿绿,年纪也都不大,一看就是无良少年或者社会青皮。
被打的受害者却无法看清面貌,也无法看清年纪,唐寅估计年纪也不会太大。
面对如此状况,唐寅有些犹豫了。若让他一个人上去,来个路见不平拔脚相救,估计连他自己都得栽进去,若说见死不救,又不是他的风格。
最后他眼珠一转,想到了一个好办法。
“踢踢踏踏……”在小巷一头转角的地方,响过一串杂乱而急促的奔跑声。而伴随这奔跑声的,是严厉的命令声:“大家围住巷子,千万别让这些凶徒跑掉。”间或还有哨子的声音。
巷子里那帮人听了,吓得骇然惊叫:“麻痹,死条子来了,大家快跑。”(这些人是看警匪片走火入魔了,居然模仿起影片的说辞来。)
大家拔腿就往巷子内的岔道奔跑,根本不顾地上被打者的死活。在眨眼之间,巷子里就跑的空空荡荡,只剩下那个被打者躺在地上哼哼。
被打鼻青脸肿的受害者,等那帮人都跑掉后,也不顾全身疼痛,一咕噜爬起身来,就待拔腿狂奔。却愕然发觉,从声音发出的巷道那头,走出一个衣着普通的少年人。
而在少年人的身后,就连鬼影子都没有,更别谈是警察了。被打者诧愕站住脚步,傻看着少年人走向自己,然后那少年出言问他伤到哪儿了,需不需要上医院?
被打者不答反问少年人:“刚才是怎么回事,条子都到哪里去了?”
那少年人听了咧嘴一笑,露出亮白的牙齿:“呵呵……”接着他就将手放在嘴唇上演示起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他的嘴里传出:“踢踢踏踏……”
被打者恍然,原来刚才所谓的警察,只不过是这少年的口技表演而已。
“厉害。”被打者对那少年竖起了大拇指:“张东强,认识一下。”
在说话之余,被打者也就是张东强热情的向那少年伸出大手。
那少年伸手与对方相握:“唐寅。”言简意赅。
唐寅对张东强还是极为佩服的,都被打得如此惨了,居然还谈笑风生的,一点都不当回事。
刚才张东强躺在地上,卷曲着身体倒没感觉,此时等张东强站起身来,唐寅才愕然发觉,这家伙足有1.82米左右,自己虽然已经长高了不少,但跟人家比还是矮了一大截。
“我是市一中高二九班的,唐寅你是那个学校的?”张东强揉了揉酸痛的臂膀,甩了甩遮住耳朵与眼睛的长发,问唐寅。
唐寅听了心里一愣,怎么如此巧,这家伙居然跟堂姐唐梦茹,以及刘恩俊一个班,自己是否能从张东强的嘴里打探到刘恩俊的秘密呢?
为了堂姐能摆脱曾经的宿命,唐寅心理活动开了:“我是向阳中学初三三班的,有可能下个月咱们是校友。呵呵……”
“哦,很巧啊。那你今后在市一中,若遇到啥麻烦,可以提我,理论上应该没问题。”张东强傲然说。
“嗯,好的。”唐寅为了堂姐唐梦茹,昧着心应声。张东强在他的心里,瞬间下降了好几个档次,按照张东强的说法,这家伙就是个校霸,语气很跋扈嘛。
两人又随便聊了几句,就在小巷子内分开了。若不是为了堂姐唐梦茹,唐寅才难得理张东强这种人。虽然看样子张东强本质可能不坏,但却与唐寅的性格格格不入。
唐寅想在学校里平平静静的学习,并不想像张东强这般出风头。
等张东强的身影消失在巷子转弯口后,唐寅对他离去的方向,做出个公鸡对天打鸣的造型:“切……谁稀罕啊……”
“扑哧……”一声悦耳的笑声,从唐寅刚才来的巷子口传来,将唐寅吓了一大跳,等他转眼看时,却愕然发觉,一个身材修长的少女正亭亭玉立站在巷子口,抿嘴偷笑。
唐寅心头狂跳,老脸出现病态的潮红色:“蔡妍,你怎会出现在这里?”
原来这个亭亭玉立,抿嘴偷笑的少女,居然是唐寅刚才还想到的蔡妍。
“我怎么就不能在这里,你是怪我打搅了你的雅兴了?嘻嘻……”蔡妍一边想唐寅漫步走来,一边脱口调侃唐寅。
蔡妍也是乘着雨停之际,想到向阳中学来看看,仿佛这里有她放不掉的牵挂似的。不曾想,等她才刚下公交车,就发现站在向阳中学校门口发呆的唐寅。
唐寅仿佛有着什么心思似的,在校门口发了会呆后,就顺着学校围墙漫无目的向巷子内走,边走还边有手摸着围墙,表现出一幅留恋的样子。
蔡妍见此心中一动,就鬼使神差跟在唐寅的身后,想看看唐寅究竟是要干什么?
唐寅走的很慢,状态也很迤逦,根本不像是有急事,或者寻找东西的样子。
这样的状态,一直维持到巷子深处。巷子幽深狭长,回音效果极强,当时不仅唐寅听到巷子内的打斗声,就连蔡妍也听到了。
蔡妍见唐寅听到声音并没逃跑,而是继续往里面走。这让她莫名为唐寅担心起来,害怕遇到拦路抢劫的坏人啥的,就想冲到前面去拦住唐寅的冲动。
但在下一刻,蔡妍就戛然止住了脚步。她看到唐寅又向后连退了十数步,然后将手放在嘴里,发出各种意义迥异的奇怪声音。
瞬间蔡妍明白了,唐寅这是想吓走巷子里的坏人。她不得不佩服唐寅的急智了,要知道正常人遇到这种情况,要么是调头就跑,要么就是逞英雄冲上去拳脚相助,就没人会像唐寅这般作为的。
不过也是,世上又有谁会将口技演绎的如此惟妙惟肖,若不是亲眼所见,说啥蔡妍都不会相信,那些声音是口技,而认为就是实实在在的声音了。
等唐寅吓走那群人,快步走进走进巷子深处后,蔡妍也悄悄跟到巷子口,伸头向出事巷子内观看。
巷子内所发生的一切,都没逃过蔡妍的眼睛。最后当她看到唐寅突然玩心大起,发癫做出公鸡打鸣的样子,对张东强离开方向发出不屑的声音,才会实在忍不住唐寅耍宝的样子,给逗得笑出了声音。
“呃……”唐寅实在是尴尬,居然在这种状况下遇到蔡妍,没有比这更让他无地自容的了:“啊……呀巷子呦,你丫的贼美,美得让我不必再用扯~淡的态度,去面对这操~蛋的人生。”
“咯咯咯……”蔡妍忍俊不住笑出了声音,这一笑就止不住了,笑的她手捂住肚子蹲在地上笑,最后居然发展到“哎呦喂”呻~吟了。
虽然这个时代还没有所谓网络流行词,扯~淡、操~蛋之类的,但并不妨碍冰雪聪明的蔡妍领会它的意思。唐寅这种非常新鲜的耍宝,在蔡妍的眼里实在太搞笑了。
唐寅见状,汗一下子就下来了,本能冲到蔡妍的身边,蹲下身子两手抓住蔡妍的手腕,满脸焦急紧张的连声说:“对不起,对不起,蔡妍你怎么了,可别吓我呀!”那声音里都带着淡淡的哭腔。
正痛苦揉肚子笑个不停的蔡妍,在看到唐寅那种发自内心的焦灼柔情后,内心最软弱的部分陡然一窒,呆了呆,但瞬间眼泪却莫名其妙的流了下来。少卿她突然张开双手,一把抱住唐寅的脖子,“嘤嘤”哭泣起来,而且还有越哭势头越大的架势。
这一下唐寅真的是束手无措了,他双手在空中虚晃了无数次,就是不敢触碰蔡妍的身体。这是他做梦都想拥有的拥抱,而此时却宁愿不要这个香艳拥抱。
蔡妍这是情绪失控了,从小到大,父母给她的都是严肃,从没一点温情。而从小到大她也很坚强,各方面都按照父母的要求做到最优秀,从没表现出一丝懦弱。
这几年父母大多数在外奔波,一家人离多见少,逐渐养成她独立坚强的鲜明个性。也导致她从小到大对人很冷淡,更少有知心朋友。但她即便再坚强,也仅仅是名少女,也有渴望被呵护的一面。
最近她被毕业时男同学的表白,及女同学的哭泣搞得十分伤感。再加与唐寅相处数天,产生了一定的好感与友谊,但却又要面对转眼天各一方的惆怅。
前段时间在接到母亲电话,让她做好一切准备后,这种惆怅的心情就直接登顶。这也是唐寅在西餐厅看到蔡妍时,察觉她心情低落的原因。
刚才唐寅在情急下的真情流露,犹如一击重锤,重重击打在蔡妍的内心深处,让她产生了某种最柔软的共鸣。从而导致她情绪彻底失控,真情流露,表现出渴望呵护脆弱的一面。
“蔡妍,你别这样,若我做了啥对不起你的事情,我全都认了,我道歉还不行吗?”唐寅有些语无伦次了。
巷子口正要走进来的一对小情侣闻言,戛然止步,女孩伸手拧着男孩的耳朵说:“你看看人家,多会哄女孩开心啊,哪像你这个死木头。”
那个受了无妄之灾的男孩伸头看了眼蔡妍的侧影,嘴上虽然连连称是,心中却将唐寅骂的狗血喷头:“这丫的,纯粹是个混~球,这么美的女孩被他糟~蹋了,他居然还不承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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