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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动出击?!”
蔚垚与王泽邦都一脸不可思议,仿佛听到了一则鬼怪轶闻。
郑曲尺赶紧松开宇文晟,道:“没错,我们一起将盘桓在乌堡边境的北渊军彻底驱离出邺境!”
听听,听听这口气,太叫人……害怕了。
宇文晟舍不得她温暖的怀抱,见她欲松手,又赶紧自己动手将她的手拉回腰间环着,他装作不经意想唬弄过去:“这主意很好,说说看,你有什么主意?”
郑曲尺哪挣得开他这软蛇般缠缚的力道,抽了抽,抽不出来只能拿眼瞪他。
“松开。”
她一板起脸来,宇文晟眨巴下眼,瞬间就松了力道,举起手来,浅浅笑得无辜:“松了。”
她轻哼了一声,越过宇文晟,看向蔚垚他们,神色严肃道:“打仗这事还得靠你们,但上了战场,我绝不会叫你们跟士兵在装备上吃亏,你们且随我来。”
——
回到了屯兵城,郑曲尺神秘兮兮叫宇文晟只带亲随蔚垚跟王泽邦,然后随她去一个地方。
“这屯兵城还有我们不知道的地方?”蔚垚疑惑。
屯兵城便是他们搬迁过来的新营寨,只是尚在修建期间,各项建筑还没有彻底完善,不过他们来来回回多少次,简直熟得不能再熟了,却不知道夫人将他们带来看什么。
“这边。”
她领着三人从当初关押宇文晟的暗室进入,里面的囚笼还完完整整摆放在那里,宇文晟似笑非笑地瞥了她一眼,郑曲尺赶紧装得很忙,上前将笼子推开——
他们这才发现底下另有乾坤。
一个黑深的洞口。
“这是密道?”
王泽邦诧异地看向郑曲尺。
“你们跟着我。”
她顺着一条软绳梯攀下,没过一会儿,便在底下喊道:“下来吧。”
听声音这密道还挺深的。
三人不疑有他,也跟随着郑曲尺一块儿下去了,漆黑又狭窄的密道一路朝下,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们终于才踩到了地面。
然而这还没完,还得再走一条长长的隧道,郑曲尺取出火折子,微亮的光线在前引路,直到走到一扇石门前,门被锁着。
趁她在开锁的空档,王泽邦问道:“夫人,你是什么时候挖的一条隧道?”
“这条隧道通往哪里?”蔚垚也好奇道。
郑曲尺正忙着手上的事,随口道:“等出去就知道了。”
见她开锁弄这么久,蔚垚好奇凑上前:“这很难开吗?”
“当然,我设计的机关锁可不是一般人能打得开的,当然我自己也得费点时间。”她继续吭哧解锁。
“……厉害。”最后蔚垚也只能这么说了。
打开了石门后,他们陆续从隧道走了出来,紧接着便看到了一幕惊人的画面。
前面是一个很大的地下溶洞,上方有光从缝隙中透下,是以内里的环境十分清楚,他们仿佛来到了一座兵器库,看到了一排排罗列整齐的甲衣、刀剑还有精良的弓弩,当然还有很多他们根本就没见过的东西。
“这是哪里?怎么会有这么多的兵器?”
郑曲尺在他们惊叹不已的时候,走上前,拍了拍盔甲上的灰尘,目光沉暗道:“这是郑家的宝藏。”
他们三人闻言,皆遽地看向她。
郑曲尺解释道:“其实我们这一族不姓桑,而是姓郑,说起来历连我自己刚听到都吓了一跳,我们先辈曾是七国中最顶尖的匠人,听闻当时公输家还给我们郑家当过弟子呢,只可惜后来……”
凡事都抵不过一句造化弄人,时过境迁。
前事不可追,她只稍微提及一下,便点到为止了。
可这时听到郑曲尺讲述起自己真正的身世来历时,蔚垚与王泽邦才终于明白,夫人这般年纪轻轻却能拥有如此鬼斧神工的能力,却原来是有这一层的缘故,家学渊源啊。
这一下许多事情都说得通了。
郑曲尺转身从挎包内掏出一块麂皮,她看向他们:“你们听过九州八荒图吗?”
蔚垚倏地瞪大眼睛:“九州八荒图?!”
王泽邦也是一脸震惊。
宇文晟则面色平静聆听,唯有一双愈发深幽漩涡的眸子才稍微透露出他并非无动于衷。
郑曲尺点了点头:“看来都听过,其实它出自于我们郑家,如今完整的九州八荒图是拼凑不齐了,我们郑氏后辈手上都是残缺不完整的。”
王泽邦暗暗咂舌:“各国私底下都暗暗在寻找九州八荒图,听闻它详细记录着各国主城、县、郡、洲等地形图,是一份了不起的舆图。”
想不到,这个郑氏,竟是夫人的族人。
“郑氏一族世代皆在不断填补九州八荒图的空缺,一开始是为了完成宏愿,后来或许已经变成了一种世代执念了吧。”
郑氏一直以来为躲避各国的追查,篡改身份隐姓埋名,可是祸躲不过,最终还是被发现了,只差没被灭了族,断了一门姓氏。
“墨家一直对你们追穷不舍,陌野提及过与你之间的交易,皆是因为这一份九州八荒图?”宇文晟微微敛起了眉。
郑曲尺吁了一口气:“没错,我父母死在了墨家手里,而我则从小被他们带到墨家培育成杀手,他们担心我有一天终会背叛,便从未来训练我的武艺,只教了我箭术暗杀,一面利用着我,一面提防着我。”
“我哥的腿是他们故意弄瘸的,只为了威胁我的父母就范,他们甚至还给幼小的幺妹下了蛊,害她从小痴傻……”
听到夫人这些惨痛的过往,蔚垚与王泽邦先是怔愣,随之皆露不忍与愤慨。
而宇文晟唇畔惯性的微笑一滞,眼底闪过一道薄削如刃的危险光芒。
他们都不约而同想着,墨家是吧,好啊,且等着吧,迟早会找他们讨回这笔帐!
见三人面露不善,似在沉思着什么“夜黑风高杀人夜”?
她拍了下额,故作轻松道:“好了,我说这些也不是为了让你们替我家难受的,我只是觉得我们一路走来,早就成为了最信任、最亲近的彼此,所以我便想趁着这个机会,跟你们坦诚一下。”
她郑重道:“当初我的确瞒了你们许多事情,甚至后来也发生了很多事情,我们多次救我于险难之中,可我却从来都没有向你们好好解释过原由,但这些都并非我故意的,一切只因情势所迫,如今希望你们能够谅解、宽宥。”
蔚垚跟王泽邦哪担得起郑曲尺的致歉,他们赶忙道:“夫人,我们能理解,你不必如此。”
宇文晟则轻笑一声,因蛊毒未清的缘故,眸仁黑黯深处仍透着一股血煞之气:“曲尺,你在我这里,永远都不需要解释什么,无论你曾经有过多少层身份,我只认你是我的妻,我们的婚契是你亲口求的,亦是我亲手印的,此事再无更改的可能。”
郑曲尺:“……”是啊,多谢他提醒她才想起来,她当初是怎么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坑,再将自己埋了进去。(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