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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的顾涵浩正坐在公园滑梯旁边的木椅上,戴着耳机假装在玩手机。他时不时抬头望向远处木椅上那对相拥的情侣,又假装无意中扫视滑梯附近的男人。
相拥的情侣是今天一早才来上班的袁峻和柳凡,滑梯附近的男人正是乔齐,跟雪莉约好在这里见面的乔齐。
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已经过了约定好的时间,两点,可是雪莉还是没有出现。其实就算雪莉出现了,顾涵浩也不打算马上逮捕她,他是想跟踪雪莉,找到她的藏身之处,找到跟她联系的其他犯罪集团的人。
难道说雪莉知道了这次的约见是个陷阱?顾涵浩有预感,雪莉今天是不会出现了。
本来还四处张望的乔齐感受到了口袋里手机的震动,他掏出手机一看,是一条短信:对不起,我突然临时有很重要的事,不能去见你了。改天我一定请客赔罪。爱你的莉莉。
乔齐不但没有失望,反而却像是松了口气,他走到顾涵浩身边坐下,把手机放在手里,刻意让顾涵浩看到手机内容。顾涵浩也掏出手机,打上了两个字:回家。
接下来的时间里,顾涵浩和袁峻柳凡在暗中把乔齐护送回了家。
忙活了大半天,顾涵浩等于一无所获,他回到分局办公室,把配枪放回抽屉的时候,又看到了那张光盘。是时候听听里面到底有什么文章了。
顾涵浩找出了耳机,并且在播放之前特意跟外面的袁峻他们打好招呼,说明这段时间没有紧急情况不要打扰他。准备妥当之后,顾涵浩才战战兢兢地坐在椅子上,戴好耳机,按下播放键。
整整一个小时过去了,一直到顾涵浩的耳边恢复安静后的五分钟。顾涵浩这才反应过来,光盘已经自动退了出来。他用颤抖的手,把光盘取出来收好。然后打算站起身,却一个踉跄,原来他的双腿在发抖。不仅如此,顾涵浩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满头大汗!
不得不承认,这光盘上的内容的确足够震撼,无论是那段让人无法自拔的阴郁音乐,还是音乐后面颠覆性的内容。
恢复清醒过后的顾涵浩猛然站直身子,打算抓起配枪便冲出去。但是跑到门口的时候,他停下了脚步,刹那间。他好像是摸到了一些关于新一轮游戏的门道,如果他的推测没错的话,这个新一轮游戏是为了某个人量身打造的,只是个名目而已,并不是真的要继续玩这个已经被看穿的游戏。顾涵浩想到了邱局长的一句话:只有冷静理智。才能保护要保护的人。
想到这,顾涵浩又回到椅子上坐好,掏出手机打算给凌澜打电话,这才发现手机里已经有一通凌澜的未接来电。
“喂,凌澜,下午的时候你找过我?”顾涵浩拨通了电话。听到了凌澜的声音后,紧悬着的心一下子落了地。
“涵浩,涵浩。”凌澜的声音是掩饰不住的惊恐,“我好像被人跟踪了,不,不是好像,就是被人跟踪了。跟踪我的是个女人!”
“是雪莉?”顾涵浩想也没想便脱口而出地问。
“我一开始也以为是雪莉呢,吓得我赶紧打车回家。可是在回家的路上,等信号灯的时候,我通过商店橱窗的反射看清楚了跟踪我的人的模样,不是雪莉,是另一个女人。”凌澜说到另一个女人的时候,声音微微发抖,尽管跟踪自己的不是雪莉,但被这个女人跟踪也是一件让人心悸恐慌的事。
顾涵浩干笑着问,“你是不是草木皆兵了啊?如果不是雪莉的话,还会有什么女人跟踪你?你还有什么仇家吗?”
凌澜一时语塞,心虚地回答,“我,我哪有什么仇家啊?”
“这就对了,”顾涵浩宽慰凌澜,“别胡思乱想了好吗?乖乖等我回去,我很快就下班了。”
挂上电话,顾涵浩的脸色马上由晴转阴,他默默地打开了第二个抽屉,掏出了一个档案夹,翻开第一页,死者的名字赫然呈现在眼前:方潜。
“凌澜啊凌澜,你到底打算什么时候对我坦白你的过去?就算是现在面临危险,你也打算瞒着我吗?这个方老师对你,就真的那么重要?”顾涵浩一边自言自语,一边翻动着手中的资料,一直到他翻到了一个女人的照片。
下班回到家,顾涵浩并没有吃到凌澜为他准备的现成的晚餐,而是看到了一个满面惊惶之色的凌澜。他心疼地抱住凌澜,一面抚摸她的头发一面安慰,“别怕,有我在你身边。走,咱们出去吃顿好的去。”
凌澜摇摇头,“我不想出去,没胃口吃饭,你自己出去吃吧。”
顾涵浩来了倔脾气,“不行,不吃东西怎么行?快去换衣服穿鞋,跟我出去。”
凌澜看顾涵浩如此认真,也懒得跟他吵,乖乖换好衣服跟着顾涵浩出了门。刚刚走出小区的大门,凌澜就在路对面看到了那辆红棕色的熊猫。那女人仍旧在附近!
“涵浩,那就是跟踪我的女人的车!”凌澜不敢伸手去指,只是用眼神示意顾涵浩往那边看。
顾涵浩却无奈地直摇头,“凌澜,别多想了好吗?你这样让我很担心。”
“你不相信我?”凌澜急得直跳脚。
“当然不是,只是我想不到除了雪莉之外会有什么女人跟踪你,你又没有什么女性仇家,这女人更加不可能是越狱的宇文天假扮的,所以一定是你自己吓自己。”
凌澜想到了宇文天,马上揪住不放,“也许,也许这女人是宇文天派来的啊。”
顾涵浩抓住凌澜的额手,“你自己都知道这种可能性很低,要是宇文天或者是犯罪集团的人想要对你不测,怎么会笨拙到让你发现?如果说是连你都能发现的可疑人物,那么这个人绝对不可疑。”
凌澜一听这话,简直就是明摆着瞧不起她,她气鼓鼓地甩开顾涵浩的手,转身往回走,“你自己去吃吧,我没胃口!”
顾涵浩站在原地目送着凌澜的背影远去,心里的酸楚越来越浓。自己这一生最大的秘密已经对她坦白,他在她面前已经是完全的透明,为什么凌澜就是不肯对他坦白过去呢?难道她要永远把那段往事藏在心里,就这样跟他过一辈子吗?
当然不会,顾涵浩知道自己现在做的,不但是在保护凌澜,也是在促使凌澜对他坦白。
这一夜,顾涵浩和凌澜两人都是默默无语。顾涵浩知道凌澜在生自己的气,但是他也知道,凌澜不知道其实自己也在生她的气。顾涵浩气的是,凌澜宁可自己身处险境,也不肯说出实情向他求援。
第二天一早,顾涵浩看凌澜一直赖在床上不起来,便知道她是不打算去分局上班了。顾涵浩什么也没说,自己做了简单的早点,吃完后就出门了。
凌澜辗转反侧,几乎是一夜未眠,早上的时候才勉强睡了一会儿。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上午九点半。起床来到厨房,凌澜发现了顾涵浩吃过早餐的痕迹,但是却没给她留。
“这个可恶的顾涵浩!”凌澜一边发泄心中的气愤一边打开冰箱,结果却看见里面除了方便面和她最不喜欢吃的菜花之外,没什么存货。凌澜不想打电话叫外卖,从昨晚就没吃东西的她此刻馋虫作祟,就是想吃点好的。反正现在是光天化日之下,就算自己出了门,那女人跟踪自己,也不敢对自己怎么样的。
于是凌澜熟悉打扮之后,独自出了门,打算去小区不远处她和顾涵浩常去的餐厅吃饭。
走出小区门口的那一刻,凌澜下意识地去寻找那辆红棕色的熊猫,结果令她很是欣喜,跟踪她的女人和女人的车都不在。看来她是偃旗息鼓了,也许是知道自己的男友是警察吧,看来顾涵浩还是有些用处的。凌澜这样想着,全身都舒坦了不少。
然而大快朵颐之后,从餐厅出来往家走的时候,刚刚放松了没多久的凌澜再一次全身寒毛直竖,她明显地感觉到,她仍旧是被跟踪的!只不过这次,跟踪她的人变成了男人!
凌澜佯装自在,察觉不到身后的跟踪,继续迈着正常的步子往回走,但是实际上她是在侧耳聆听,没错,听步伐的声音,这次跟踪她的是个男人!难道是宇文天?不会,不会的,宇文天刚刚越狱,这会儿正是自顾不暇呢,哪会犯险出面跟踪她?跟踪她这个顾涵浩身边的人?那不是自投罗网吗?而且就像顾涵浩说的,宇文天要是跟踪的话,不会这么没技术含量,被业余的她给发现的。
想来想去,凌澜的心中只有两种想法,第一,跟踪她的男人是顾涵浩派来保护她的人,顾涵浩想用这种办法为昨晚的事道歉,而且他也怀疑是真的有人想对她不利,也就是说,她身后的这个男人应该是分局的同事,也是个警察;第二,这个男人是新一轮杀人接力游戏的玩家,他是替那个女人来杀自己的!没错,跟自己有仇的明明是那个女人,可是那女人却已经撤退,来接班的是个男人!
怎么办?要不要跟顾涵浩坦白?坦白她跟那个女人的恩怨?还是说直接问顾涵浩是不是派人保护她?回到家,凌澜马上给顾涵浩打电话,结果却仍旧是无人接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