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辛琪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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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应该不是吧!”周薏蓉眼神飘忽地摇摇头。“他早已将丑话说在前头,我只是他的床伴”她的嗓音如自语低喃,话语却很坦白。

    “他有定下期限?”蓝品蕙直觉地对好友的话感到怀疑,只是却也提不出任何反驳。

    “没有。”数月过去了,她看不到他有想“分手”的迹象。

    看着好友幽远的眼神,蓝品蕙突然领悟到一件事。“你爱上他了?”

    出其不意的问话让周薏蓉怔住,一抹赧红不受控制地浮上脸颊。“我不知道,我、我不否认我喜欢他”

    当初跑去求他,除了认定他是位可以救母亲的医师之外,她并没有留意自己心中因他而起的异样情绪;及至两人在一起,对他越渐熟悉之后,她开始发现自己心头不时会不受控制地浮起他的身影

    然后,每周六必须与他见面不再是不情愿的酷刑,反而变成心中淡淡的期待她知道自己有这种想法是不对的,也很不应该,可却已经无法控制了。

    好友迷惘的眼神让即使心怀乐观的蓝品蕙还是不由得替她担心起来。都是那个可恶的沈闳中!就这么霸道地占着周薏蓉,却不用负半点责任,就算他是个医术高明的医生,可在对待女人这方面,她倒觉得他是个不折不扣的大烂人,哼!

    “伯母知道你和沈闳中来往的事吗?”

    周薏蓉眼神一凝。“当然不知道。”她绝不会把这件事告诉母亲的。

    “那伯母都没有怀疑你固定每周六出门的情形?”蓝品蕙不解。她很清楚周薏蓉和母亲的戚情十分亲密,而且母女住在一起,实在不太可能会没发现对方生活上的变化。

    “没有。”周薏蓉怱地淡淡笑开了。“我妈妈动过手术之后,原本郁闷的心情全都没了,而且还因为这次的病突然想开了,开始接受某人的追求去约会了,所以自然无法分心留意我的行踪。”

    “真的?好消息耶!”蓝品蕙眨眨眼,跟着漾出开心笑容。“伯母突然大彻大悟,不再坚持独身到底啦?”

    “说大彻大悟太夸张了。”周薏蓉偏头想了下。“应该说是这次的病产生影响,让她看事情的角度改变了。手术后下久,她就跟我说,人的生活实在不需要那么拘谨,更不须定下一大堆规矩来把自己管得那么紧,只要让自己活得快乐,别计较那么多,日子一定会变得更快活!”如果母亲因为一些观念的改变,终于愿意找个伴,那么她可是举双手赞成的。

    “有道理。”蓝品蕙频频点头。“我很认同伯母的话,让我们快乐地过每一天吧!尤其是你。”她以意有所指的目光看着好友。

    “我?”

    “对,你!”蓝品蕙用力点头。“不要去管当初你和沈闳中是在什么情况下订定条件的,既然现在你们在一起了,相处得也不错,而且你又爱上他了,那何不利用两人在一起的机会去争取他的感情?毕竟若不是有点喜欢你,他也不会跟你提出这种奇怪的条件,所以我觉得你有很大的机会。”

    否则那么多女人喜欢沈闳中,他又何必提出那种条件让周薏蓉用这种方式和他在一起?

    “我可以这么想吗?”周薏蓉喃喃自语着,过了一会儿,突然抬眼看着好友。“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我会努力的。”

    虽然她毫无头绪该怎么做,可她愿意相信好友所猜测的,衷心希望沈闳中确实是有些喜欢她的。

    “加油!”蓝品蕙咧出大大的笑容。

    周薏蓉跟着嫣然一笑。“好了,光是讨论我的事,我都还没问你今天找我出来是不是有什么事呢?”

    蓝品蕙摆摆手。“也没什么事啦!只是想说一阵子没和你聚聚了,另外再顺便告诉你,我打算离开市立医院了。”

    “你要换到别家医院工作?”

    “呃,不是。我想换不同的工作地点例如幼稚园之类的地方。”

    周薏蓉惊讶瞪眼。“幼稚园?”

    蓝品蕙点点头。“我已经考虑一阵子了,你知道我一向喜欢小孩,在市立医院里待的单位也是小儿科病房,所以”

    这天,两个好友又聊了很久很久才“散会”

    自从那日与蓝品蕙相聚之后,日子继续向前推进,周薏蓉每周六和沈闳中见面的状况并没有改变,她看不出他善待她的种种行为之下是否真的对她有些不同的感情,而她更是想下出该用何种方法才能索讨到他的情爱,所以随着日子过去,一方索求、一方顺从,生活依旧没有改变,情感方面亦无进展。

    唯一的不同是,以往可以漠视报章杂志上有关他的绯闻,现今每每看见或听到时,她的心中总是有些隐隐作痛,可她也只能顺其自然、自我调适心情。

    想想,两人都在一起一年多了,有时她不免也会感到奇怪,至今他似乎一点也没有和她“分手”的意思,并末如他所言很快就厌倦了她。相反地,他在床上的热情不仅不减,甚至有加重的趋势,常常令她招架不住地好想拜托他节制一点,可她心里很明白,他霸道的个性早已让他习惯对她为所欲为,根本不可能“听”她的

    半掩的浴室门忽然被打开,冥想着往事的周薏蓉惊跳了下,一回过神,便看见沈闳中一手拿着浴巾擦拭头发,一边走出浴室,在她面前全身赤luo似乎一点也困扰不了他。

    想不到在他淋浴的短短时间里,她就把过去一年多与他在一起的往事又回想了一遍

    “经过再次思考后,我决定还是带你一起参加我好友的婚宴。”丢开毛巾,沈闳中站在床前对她宣布。

    周薏蓉一愣,半响才呐呐出声。“你确定?”

    剑眉一扬,沈闳中撇撇唇角。“我可曾对你说话模拟两可过?”

    周薏蓉摇摇头。

    “那就是了,两个星期后的婚宴你就陪我一同参加吧!”不容反对地说完,沈闳中沉默地看了她一下,又说:“我知道我给你的那张副卡你一直没有使用过,但这回不同,是我要求你陪我出席婚宴,所以,你用那张卡为自己挑件适当的礼服和首饰吧!嗯?”

    他并非嫌弃她平日的衣着,一向也不会替他的女伴烦恼服饰问题,可好友的婚宴规模一定很盛大,他不想因服装问题让她觉得不舒服,所以才会做出连自己也很惊讶的行为——出言提醒她。

    周薏蓉脸色变了变。“我想我的品味恐怕不是很好,或许你该考虑找别人陪你去”

    听他所言,她明白他打算带她出席的婚宴规模铁定不小,那般贵胄盈门的场合,她真的适合参加吗?

    沈闳中唇边噙笑地看着她脸上不自觉显露出来的忧虑。“我可没说你的品味不好,只是要你事先准备一下而已,如果真有疑虑,我也可以亲自带你去挑选。”无论如何,她是去定了,她最好不要再挣扎了!

    “我”周薏蓉一时语塞,实在不知该如何才能推掉这份“苦差事”“我会尽力。”好不容易总算回了一句算是答应的话。

    算了!就算她对他个性的了解程度不是很深,可她很清楚,既然已经决定的事,他就不会轻易让人推翻,最好的方式就是接受了事,不用白费力气再做争论。

    看她那一脸为难、想遮却又遮不住的微苦表情,沈闳中终于忍俊不住地笑出声。“干嘛?又不是叫你上刀山,看你一脸受苦受难的模样,跟我出门有这么痛苦啊?”

    “当、当然不是。”周薏蓉呐呐出声,突然也觉得自己很可笑,不过是参加婚宴嘛!有什么大不了的?忍忍下就过去了,又何必自己吓自己?“不过,服装方面可能还是要请你帮忙一下。”

    既然要陪他出席,她可不想穿着不得体地闹笑话,因而丢了他的脸。

    “好。”沈闳中满意地点头,心中有些佩服明明一脸惊慌,她竟能这么快调适心情,恢复镇定地接受他的决定。

    “我饿了,一起去吃饭吧!”他笑睇着她。

    “我”还没洗澡呢!

    “去洗澡吧!我等你。”沈闳中一眼就看穿她想说什么。

    真是的!都跟他在一起这么久了,她一点也没有学会使使手段,脸上表情透明到一眼就让人看穿了。不过,或许这就是他对她维持这么长久的兴趣而尚未厌倦的原因之一吧?

    周薏蓉看了他一眼,身子开始慢慢挪到床沿,然后抓紧遮蔽身体的床单下了床,目光瞟向不远处被丢在椅子上的衣物。

    正想走向更衣室的沈闳中,眼角余光突然瞄到她的动作,蓦地又低笑出来。

    “宝贝,你到底要到什么时候才会习惯在我面前不再害羞?我早就把你的身体看得一清二楚了,还会有什么地方我没看过的,嗯?”带笑的眸子漾起一丝邪气地上下瞄着她。

    周薏蓉脸颊瞬间爆红,不满地咕哝出声:“我、我又不是你”他向来对**身体的状态处之泰然,一点也不会害羞不自在。

    这种话他已说过很多次,可在他面前**的不自在感觉始终没有“改善”看来这是她的个性使然,改不了了。

    “才说你两句脸就这么红,怎么脸皮还是这么薄啊?”沈闳中继续笑觑她。“怎不学学我的大方呢?”

    “麻烦你穿上衣服好吗?”掩不住微恼的声音终于出口。

    彷佛她手足无措的模样让他心情更加愉悦,沈闳中唇边浮起邪气笑容,眼神突然变得灼人。“如果我说我想看看你现在的模样呢?”

    彷佛被他的话惊吓,周薏蓉蓦地转过头瞪着他,恼怒清楚由她眼中浮起;她涨红脸,像是豁出去般,突然一个迅速转身,一边拉下遮在身上的床单,一边以小快步冲向浴室。

    直到浴室门在她身后关上,沈闳中那追着不放的笑声仍在耳中回响,让牠好想狠狠尖叫或是冲出去给他一顿好打,这个可恶又爱嘲笑人的男人!

    永阳食品台北总部

    调到总经理室担任财务秘书,对工作能力不差的周薏蓉来说并非难事,一年多下来算是胜任愉快,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总经理专务秘书陈美折不时对她散发出的明显敌意。不过,她很快就学会,只要对总经理的态度小心一点,就可以避免冲突发生;之后她便一直努力做到让陈美折知道,她绝对没有觊觎总经理身边伴侣位子的企图。

    当她调到总经理室工作不久后,就发现陈美y十分心仪总经理,总是在工作上极力求表现,好获得总经理的赞赏,甚至更进一步得到他的青睐。虽然总经理一直没有什么表示,但周薏蓉心底却是暗暗盼望陈美折愿望成真,然后解除将她当成假想敌的防备之心,让两个在同单位做事的同事和谐相处。

    幸好在同一个办公室工作的总经理特助潘志豪是个男人,否则若是两个同事都把她当敌人看待,她恐怕早就受不了这种不愉快的工作气氛,不是请调其他单位,就是辞职了事。

    “薏蓉。”

    翻着资料的手一顿,周薏蓉讶异地转过头,看向位子右前方那从不轻易对她开口的陈美y。

    “什、什么事?”过于惊讶令她连回答的声音都不顺了。这一年多来,陈美y主动和她说话的次数连一只手都数得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