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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水画家金长虹,一副酣畅淋漓的中国文人画风骨,清雅、洒脱、沉稳而又深邃,因此,要了解他,须如了解他的画作一样,要远观,还宜近看。
远观要观其风貌,赏其品位,近看要看其性情,品其内涵。我国传统绘画讲究画品与人品的统一,即古人所说的“画如其人”好的作品就是画家学养和人品的一种外化,这句话用在长虹身上极为准确。
初识长虹的朋友大都有这样的感觉,高大结实的外表就像他画作中的大山一样巍峨,但他却又不像我们想象中的艺术家那样不可接近或令人敬而远之,甚至有人还会为他既没有架子,又没有狂狷怪诞的脾气而心生失望。是的,长虹确实不是那种自我标榜、浮躁浅薄一类的画家,他总是说画家应以作品说话,应以自己的艺术去感染观众,他一向反对那种蓄意的炒作和傲慢的自我标榜,这本身就是画家高度自信和具备丰厚涵养的一种表现。艺术来源于生活,真正的艺术和真正的艺术家实际上离生活很近,因此我们只有走近长虹,才能走进他的山水画世界。
平和、朴直是长虹为人的本色,也是他的画品特点。他在自己的艺术追求中力求实现“借古开今,以情感人”的审美理想,并始终坚持自己的艺术准则,不断丰富着作品的艺术内涵,完善着山水画的自家面目。长虹生于中原,求学于京华,成名于西北,他特别熟悉西北的风情地貌,把自己深情关注的西北生活提炼成绘画作品。深厚的传统笔墨功夫和敏锐细腻的艺术感悟能力,总使他笔下流露出壮丽辉煌、大气磅礴的整体气象。生活中一条曲折的小路,几个散落的村庄,抑或几丛茂盛的杨树,几朵优游的闲云,几只游水知暖的鸭子,一经他“勾皴擦染”入得画图,便显得曲径通幽,顾盼生情,质朴灵动,具备了无穷的亲和力,充满了无限的情趣与诗意,使读者留恋忘返,行家回味无穷。
长虹性格随和,举止谈吐间流露出一派清雅的儒者气质。这种气质来自于我国传统文化的濡染和他心胸豁达、不计较名利得失的优秀品质。中国画是富有中国文化特色的绘画艺术,它与中国诗词、书法、园林等艺术样式在本质上息息相通。作为中国画重要门类的山水画,融合道、儒、释哲学思想为一体,赋予山水画“道”的内涵和修身养性、完善人格的功能,所以山水画就不仅仅是在“技”和“艺”层面上的要求,而且更要“技进乎道”;画山水也不仅仅是作画,而是“卧游”、“遣兴”是“不下堂筵,坐究林泉”它同时承载了南北朝以后士大夫寄情于山水,啸傲烟霞,远避嚣烦,寄以情赏的审美追求,以及南宋的文人画“诗中有画,画中有诗”的意境和元朝山水画“抒写胸中之逸气”的精神境界。当代山水画大师黄宾虹说:“山水画乃写自然之性,亦写吾人之心”讲的就是这个道理,所以它在根本上有别于西方的风景画。对于这一点,长虹有着自己深刻的认识和和极为自信、执着的追求,在上个世纪九十年代于北京画院学画之时,很多人都还在中国画是否走入了穷途末路,是否要“借洋兴中”的争论中徘徊彷徨,长虹却在认真研习中国传统绘画,悉心学习中国古典文化,打下了扎实的传统笔墨功底,积淀了丰厚的文化素养,所以他的画意蕴深厚,正如他自己所说:“中国画乃中国文化的载体,文化修养精深,则画理自明”时间证明了他当初的选择是十分明智和正确的。
长虹的山水画继承了宋人山水博大雄强的精神风貌,糅合了元人绘画强化精神气质、明清山水画书卷气浓郁的艺术品质,同时又加入了个人对生活和艺术的理性思考,倾注了自己对山水的钟情专注和对我国传统文化的无限热爱,形成了清新儒雅、幽深朴茂、意蕴无穷的艺术境界,所以他的画大气,雅致,耐品,散发着悠悠书香之气。
体现在绘画的审美追求上,长虹的画重意境,讲韵味,渗透了他对我国古典美学思想的无限热情,并借以表达高洁豁达的人文情怀。清代钱泳在履园丛话中说:“造园如作诗文,必使曲折有致,前后呼应,最忌堆砌,最忌错杂,方称佳构。”一语道破园林艺术与诗文在艺术本质上的相通,其实在这一点上山水画与园林艺术并无二致,园林是生活中的山水,是生活中的诗文,而山水画是写在宣纸上的诗文,是画在宣纸上的园林。山水画、诗文与园林通过不同的艺术语言,通过相近的构思创造意境,表现人们对中国文化的理解和审美追求,这些艺术都要通过构思表达意境。而中国山水画之智者“外师造化,中得心源”“迁想妙得”从真山真水中提取其深广、静穆之美,运用文学书法音乐诸境,以材料宣纸笔墨之情趣,诗文曲径通幽之意境,书法筋肉风神之妙谛,音乐节奏变幻之韵律,使之出于生活而高于生活,达到意趣与画理的统一,人临其境,有诗文有书法有音乐,各臻其妙。
长虹的山水画做到了这一点。他以情写境,写境强调脉络气势。高山有脉,流水有源,高山流水借云气贯通,借尺幅的有限面积,以观自然界千里之势。其大幅作品山重水复,使人身入其境,并随着画中意象的变化移步换影,领略和品味灵山秀水的万端变化之美。“溪水因山成曲折,山蹊随地作低平”既得真山水之神韵,又存绘画语言简洁洗练之精华。座座高山中空而雄浑,道道谷壑曲折而幽深。山中几间小屋,或者几个村落,氤氲之气萦绕其间,垂悬之泉挂于树梢,使原本寂静的大山顿时生动鲜活起来,有了生命的灵性和人的声音。他的斗方小品灵动雅致,气韵生动,时有抚卷先生、携琴童子、驾舟渔夫,或端坐,或信步,或优游其中,古意盎然,浓缩山水魂魄,极尽笔墨之趣。
长虹作画极为推重笔墨,用笔追求书法的线意和情感的冲动,用墨追求水墨交融、浑厚华滋。晚唐张彦远讲:“夫象物必在于形似,形似需全其骨气,骨气、形似皆本于立意而归于用笔”清代恽寿平说:“山从笔转,水向墨流”黄宾虹主张“力学,深思,守常,达变”这些思想尤其是黄宾虹的绘画思想对他影响很深,他守住中国画最根本的常规“笔墨”勤学苦练,深入钻研,丰厚的学养和扎实的绘画功底,促使他运石造山如运笔,胸中丘壑层出于腕底,高洁情怀呈现于纸上。他很少用重墨,巧于使用宿墨,又善用“水法”去除了墨中的浊气,而又不失去水墨淋漓的气韵和厚重的力度,设色淡雅,与空灵幽深的境界极为和谐。这是他在二十余年的学画历程中时刻不忘锤炼笔墨的结果。他曾讲:“笔墨乃中国画的灵魂,笔墨入化境,行气则神采自生。”其实,中国画的笔墨技法,就是辩证法的“对立统一关系”大到一幅作品,小到一点一线,皆当合此规律。长虹画中的点线,在粗细、枯润、长短、曲直、浓淡诸方面,极尽水墨变化之妙,且充满激情,就像一个个极具活力的生命,观之则神清气爽,生机勃勃,所以别人看了他的画自然产生清新高雅的感觉。道家文化讲究朴素,推崇朴素的黑色为“玄色”所谓“玄之又玄,众妙之门”并认为“五音令人乱耳,五色令人乱目”中国绘画善用墨色而设色简淡,就是这种美学思想的反映。似乎也没有人能够改变这种久远的醇酣,黑白两色在接近事物本质的同时,已经浸润了我们的灵魂,书画艺术和作者的人格性情就是这样紧镶密嵌地成为浑圆的一体——艺术成为人的具体意义和生动展示,人格性情成为艺术的最终目的和内在灵魂。反过来,这种美学思想从某种程度上又在有意无意中影响了一批批像长虹这样的中国知识分子的性格,正如元代画家王冕的题画诗墨梅所云:“我家洗砚池边树,朵朵花开淡墨痕。不要人夸颜色好,留得清气满乾坤。”
中国文化历来讲究“读万卷书”和“行万里路”的辩证关系,在山水画方面表现为力求实现画家外在理性和内在心性的更为深刻的感通。长虹于悉心学习国画传统、广泛涉猎传统文化之外,多方交游,虚心向名家学习。自1995年以来,三赴北京、成都,多次到河南、江苏、浙江等书画艺术繁荣之地交流和学习,受到了王敬恒、谢冰毅、范扬等画坛大家的肯定和指导,结识了张捷、连俊洲、桂行创、莫晓松等一大批当代实力派青年画家并交为朋友,尤其与国画大师王敬恒先生一见如故,结为忘年交,并深受王老师绘画极强的自觉表达意识的影响,眼界不断开阔,再加上坚持不懈的追求,使长虹兄画艺精进,逐渐形成了独特的山水画风格,并且多次在重大国家级赛事中入选获奖,为成为今天我省实力派画家乃至走向全国奠定了扎实的基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