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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说人没有受不了的罪,只有享不了的福,一连数日的“桑拿天”单位、家里空调24小时转个不停,室内、室外冰火两重天,穿梭在不同的季节里,一日无数次寒暑更替,我终于感冒了。热伤风太折磨人了,比冬季的流感有过之而无不及。
躁闷的天气本来就压的人头晕目眩、喘息困难,病一来更是云山雾罩了,一切似在梦里,恍恍惚惚。说话时前言不对后语,动起手来也迟钝无力,自觉有些愚、傻了,或许智商也已经出了问题。鼻塞喉痛、心烦体热,冷也不是,热也不是,食也无味,寝也无眠。
医生给开了药,回来吃了,见效很慢,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吗,看来非三四天的耐心不可。买了藿香正气水,医生说:“如果不喜欢它的味道,有胶囊?”我答:“良药苦口利于病吗,没关系!”味道我自然很不喜欢,但现在急需它的刺激,那是一种冰山爆裂的感觉,含进嘴里,立马冲开了鼻孔、喉咙、耳道、眼睛,甚至有打开了天灵盖的感受。滋味的确令人作呕,但若是被热伤风郁闷了许久,很有必要喝上一两支,治病莫论,单只那一瞬间拨云见日的畅快也值了。
俗语云:西医快、中医慢,西医治标、中医治本,不无道理,因为中医治的不是病,是人。中医理论把人身体各个方面统一视为一个大环境,讲求综合治理,使其平衡、协调以达到治病的目的。“通则不痛、痛则不通”再浅显不过的道理了,所以中医更加关注的是“通”而不是“痛”
老人们常抱怨现在感冒动不动就输液、住院,早先,生姜、红糖沏一碗热水,喝了发身汗就没事了。是啊,我也纳闷儿,小时候不过吃两片儿药或屁股上挨两针的小事儿,如今却成了大病,长则十天半月,动辄全家老少。真搞不懂是现在的人不行了?还是药不行了?或感冒病毒愈强了?
通过这次热伤风我算是略微明白了点儿,原先是该冷的时候冷,该热的时候热,人体的小环境适应着自然的大环境,所以就协调了,就平衡了,也自然就“通”了。而现如今,冬天暖气、夏天空调,该冷的时候不让冷,该热的时候不让热,什么天人合一?全拧巴了,所以就“痛”了呗。由此,小时候无论冬、夏都不爱感冒、不伤风,不难理解。
暑假里天热,就整天泡在水塘里,那水是蓄存的雨水,塘是天然的泥塘,从岸边高高的土台上纵身一跃,或从舒缓、光润的坡道急速滑下去,就一个字“爽”水不l冷也不热,散发着阳光的味道。玩儿累了就躺在宽宽的树荫下,有时还会小睡一会儿,风总是在最需要的时候不期而至,不冷也不热,裹挟着庄稼地里瓜果的芬芳。晚上干脆就睡在门洞里,因为那里有穿堂风,它从四野里走来,踩过谷子地,爬过荆条丛,穿过小树林,在悠长的胡同里徘徊着,不冷也不热,夹杂着虫鸣蛙闹。是啊,我就是这样的亲近着风,却不曾伤风。
三九天里最冷,照样跑到雪地里打雪仗,溜在冰面上打冰球。跑累了靠在雪人旁边喘口气,渴了到井台上凿一块冰,嚼在嘴里嘎嘣嘣响。学堂里的火炉子再旺也热不透整座教室,角落的水缸里结了一层薄薄的冰。晚上母亲用柴草焐热了土坯炕,越睡越暖和,灶边放着我那双湿透的布棉靴子,明早上再穿时又会干干爽爽了。这就是早先、我的童年,因为不热所以不冷,因为不冷所以不伤风!
我想,感冒病毒还将会长期存在,因为它有存在的理由,更有存在的土壤。给人们保留一点舒服后的折磨,不通而后的痛,未尝不是件好事。我想,中医愈是古老就愈是先进,中药真的可治本,它也将会长期存在,因为同样有它存在的必要和土壤。就像藿香正气水,让人们在郁闷中触碰到打开天灵盖的感受,苦而利病、通而去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