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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好,这样甜蜜的小秘密,她不知道也无妨。他不想要她出于感激的爱情。她对他的感情,哪怕只有一点,他也希望那是因为他是范楚原,而不是因为其他。
花惜晚的勺子很自然地递到他的口边,范楚原一怔,看着花惜晚平静的笑颜,“你尝尝看,真的和我以前在日本的时候,吃过的是一样的味道。”
范楚原张口吃了,说:“是很像。”
“我真笨,你以前又没有吃过,怎么知道味道是不是一样呢?”花惜晚低了头,“你这个时候回来,还没吃中午饭吧?我去叫孟阿姨来。”
“别去了。中午给你煮的东西你不是都没怎么吃吗,我去热热吃了。”打开冰箱,那些菜,果然都是没有动过的,范楚原随意挑了两份,放进微波炉里打好,端来吧台,站在花惜晚对面,和她一起吃起来。
被他大好的胃口感染,除了手中的那碗豆腐羹,花惜晚好歹又跟着吃了些米饭和蔬菜,然后站着等他吃完。范楚原大口吃饭,就没再和她说话,花惜晚站得无聊,头一点一点的开始打瞌睡。
这样也能睡着。她以前就爱睡觉,尤其是饭后。现在怀了孩子,更是容易睡着。医生说,怀着两个宝宝会很辛苦,人会特别容易疲倦,才四个多月,果然应验了。
范楚原看着好笑,放了碗,抱起花惜晚,上楼将她放在床上,她呢喃着不肯放手,死死抓住他的衬衣,范楚原哪里敢贴着她躺下去,她娇美的容颜和温软的身子,昨晚已经让他经历了一场不小的折磨,他不想大中午的再被考验一回,冷水澡的滋味,不是那么好受的。柔声哄了好久,花惜晚终于沉沉入睡,松开了紧握着的双手。
范楚原想起回来的时候,看到她正在往抽屉里藏什么东西,走过去拉开抽屉,果然看到了花惜晚的服装设计稿,厚厚的一叠,他让她不准用电脑,她便改成了画在纸上,最简单、最原始的方法。
两个孩子,她一想到以后的生活,便忍不住想要多存点钱以备不时之虞,她想过了,不管以后怎么样,只要有了孩子,她的心,始终是在自己这里。所以,哪怕是不能上班,她在发呆、睡觉、呕吐之余,也尽量抽时间帮人画一些设计稿。
范楚原握着那一叠东西,心里是说不出的怜惜。她以前,是多么小的一个女孩子,无忧无虑,在父母的保护下,过着单纯快乐的生活。他不顾一切的闯进她的生活,将她带进纠葛之中,带进伤害之中。可是那么多伤害过后,她还是乖乖的依赖着她,真正让她成长的,却是她肚子里的两个宝宝。
他将设计稿重新放回抽屉,看到透明的文件夹中,夹着另一样东西,心头疑惑,不由伸手去拿出来。
离婚协议书?还有自己签的名字?范楚原怔了一下。我们离婚吧,他是亲口说过那句话,可是该死,哪里来的离婚协议书?龙律师给的那份花惜晚签了名字的离婚协议书,他不是早就撕得粉碎了吗?
他的目光落向床上熟睡的花惜晚,她安静平稳地睡着,脸上始终有浅浅的笑意。这些笑容,是她肚子里的孩子带给她的吧?他现在一点都嫉妒不起来那个让她怀孕的男人,也恨不起来,要不是有这两个宝宝,她哪里会有这么坚强的笑下去?
他不能想象她收到这份快件时,是什么样的表情。她即便不爱他,也没有想过会受到这样的伤害吧?他口口声声说爱她,给她的却是些什么?
她一定是在无人的时候悄悄哭过很多次吧,在日本的时候,他晚上给她送去宵夜,透过棒球帽看得到她红肿的双眼。该死,那个时候,他为了隐藏身份,为了一厢情愿的为她好,从来没有想到过好好安慰她一下。
她甚至在睡着的时候,都叫了他的名字,他却心绪复杂的走开了。要是她每次叫他名字的时候,他都会出现,都会在她身边,她一定会很开心的吧?
范楚原收好那份离婚协议书,按原样放进去,关好抽屉。他本来有事要出去,想了想,却脱掉鞋子,平平地躺在花惜晚身旁,花惜晚翻身,侧对着他,感受到他身上的温暖,探手到他腰间,找到个合适的位置放下,又平静安稳地睡去。
范楚原只休息了不多的几分钟,想想花惜晚可能还要睡挺久,起来换好衣服,在便签纸上撕下一页,写了几行字,贴在花惜晚放在抽屉里的设计稿上,才走出门去。
方罗曦接到范楚原的电话,心内兴奋不已,口中还在装样子,“哟,是范少啊,真是荣幸。范少不是说等我电话吗,怎么这么早就亲自打电话来了?”
“要请美人宵夜,怎么好让美人久等呢?”他的语气,完全是没有认识花惜晚之前的轻佻,却带着高傲的讨好的成分,光是那份雍容气度,已经没有几个女人能拒绝得了。凭借着他的外貌和谈吐,有多少女人曾经臣服在他的西装裤下。方罗曦,你真以为我留你在身边半年,是因为你比其他女人特别吗?
“嘻嘻,范少你嘴还是这么甜,人家真开心。那范少你可要等我哟,我马上就到。”方罗曦嘻嘻笑了一阵,放下电话,迫不及待的喷了香水,补了妆,开车直往范楚原指定的酒店。
范楚原坐在酒店的吧台上,只点了一杯黑咖啡,他需要这样苦咧的味道来保持头脑清醒。他是在等方罗曦,脑子里却全是下午留给花惜晚的纸条内容。他只写了三行字:“晚儿在家乖乖的,不要累着。我晚上不回家,不要等我。自己好好吃饭睡觉。”
不知道说自己晚上不回家,她会怎么想?
他暗笑了一下自己,最近她天天在自己身边,他反而愈发的关心起她来,一有空,就揣摩她的心思,生怕她有一点点不开心。
自己这是怎么了?
才十五分钟不到,方罗曦就到了,她想矜持点,慢点,却无法阻挡想奔过来的心情。方罗曦是模特出身,身材高挑出众,扭着腰肢走进来,吸引了不少的眼球,她装作不在意的样子,眼里全是自得自满。走近,看到范楚原刻意压制着的火热眼神,心内更是既兴奋又骄傲。
“范少,怎么就喝咖啡啊?你不是这么放不开的人啊。酒精,可以助兴哦。”方罗曦转头对酒保说,“来两杯马蒂尼。”
“你没有来,我怎么能独自贪杯呢?”
“范少真会讨人开心。”方罗曦坐在了范楚原身边,翘起的小腿摩挲着范楚原的大腿,凑近了一些,“范少,你是喜欢我这样叫你,或者,你还是更喜欢我像往常一样叫你,原……”
“随你喜欢。”范楚原并没有拒绝她的过分触摸,迷离的眼神里全是享受,端过方罗曦叫来的酒,轻轻啜了一小口,“你还是没变,一样的这么迷人。”
“哼,你还知道我没变啊?我可不像有些人,明明在新婚之夜还找过人家来陪的,一转眼就将别人忘在了脑后。”方罗曦一下子想起以前被范楚原的种种拒绝,但终究不敢太放肆,怕惹得范楚原生气,又嗲了声音说:“屋里人的腻了,终于想起人家的好来了?”
“有些人的好,就从来没有忘记过。”他本来是笑着对方罗曦说的这句话,不知道为什么,看着眼前这个妆容精致的女人,脑子里却是另外一张面容。
方罗曦更凑近了点,媚笑道:“既然没忘,以后,能不能多陪陪人家?”
范楚原绽开一抹笑,道:“那就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将我留在床上了。”
方罗曦满脸堆笑,“今晚,人家可是有备而来的。原,让我好好伺候你……”扑上来,就要去吻范楚原的唇。范楚原头一偏,她只是吻到他肩上的西服。心中不由恼恨,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他从来不准她吻他,他也不吻她,哪怕是喝醉的时候,她都没有哪次得手过。
捏了捏她的腰,范楚原仿佛已经等不及了,低声道:“我们上楼。”
方罗曦求之不得,一口喝掉手中的残酒,双颊上显出酒后的红晕,贴在范楚原的身上,跟着他进了电梯。
两人说说笑笑,扭成一处,两个人贴得之紧,仿似一个人。
刚刚出电梯,范楚原迎面就被一击重拳勾在下巴上。听到拳风,他虽然有闪避,还是吃得结结实实,但是对方也没有好过,被同样力道的一拳,狠狠的打在脸上。
方罗曦尖叫一声救命,捂住脸,口中说着“别打了,别打了”,吓得躲到一边。
范楚原已经看清楚来人,怒道:“莫然,你干什么?”
“干什么?你先看看自己在干什么!我要干什么你还不清楚吗?”莫然怒不可遏,看着站在墙角的方罗曦,道,“范楚原,你真是好样的,我真是看错了你!晚儿也是没长眼睛,亏她一心一意想的都是你。”
范楚原一把抹掉了下巴上的血迹,冷笑道:“晚儿,晚儿,叫得真好听。只能允许她跟你们一起乱来,就不许我在外面找女人吗?你们也未免太双重标准了吧。”
莫然一听,勃然大怒,提起拳头,狠狠和范楚原扭打在一处,莫然被范楚原重拳打在胸口,捂住胸,靠在墙壁上,喘气道:“当日,亏我以为你是真的待晚儿好,在那样的情况下……在那样的情况下,都将她好好的还给了你,可是你狼心狗肺,随意污蔑她,伤害她,我真后悔,真后悔没有一狠心……”
范楚原知道他说的是酒店内花惜晚被下药的事情,打断道:“那又怎么样?以你的身份,你只替自己着想,就完全不顾她了吗?你不是不想动她,你是不能动她,这样的你,还要让我感念你的一片好意吗?”
“是,我是不能动她。但是我想好好爱她,也能做到一心一意爱她。你现在是在做什么?你说的爱她,就是这样爱的?”莫然一指方罗曦,厉声质问。
“哼,你有什么资格来管我的事情?你别忘了,花惜晚是我的妻子,怎么轮,也轮不到你来管她。我爱不爱她,想怎样爱她,都是我的自由和权力。”范楚原冷冷地望着莫然,放低了声音,“我劝你还是管好自己的事情吧,该结婚就结婚,眼睛不要老望着别人的女人。”
莫然更怒,“范楚原你这个混蛋,那你也别忘了,晚儿她现在还怀着孩子,你这样做,对得起她吗?”
“孩子?你还好意思跟我说孩子?”范楚原看了方罗曦一眼,又望了望楼梯角落里那个若有似无的黑影,只有说得再难听一些,说得更难听一些,花惜晚才会更安全。狠下心说:“莫然,要是你的老婆,背着你怀了别的男人的孩子,你还要心心念念为着她,还能为她守着,我会很佩服你。但是我,做不到。”
“范楚原你怎么能这么说……,晚儿明明……”莫然每一句话都只说到一半,就被范楚原的拳头堵在了口中。
莫然出拳很重,范楚原开始的时候一度有点吃不消,但是他不想听到他再说什么话,所以一鼓作气,将他狠狠打倒在地,直到方罗曦战战兢兢地来拉他,“原,原,别打了,再打就要出事了。”
“我们走。”范楚原揽着方罗曦,无视莫然,就要进房间。
莫然提了一口气,大声道:“范楚原,你要是真的……真的对晚儿是这样的想法,你放开她吧,不要耽搁她重新寻找新的幸福。”
范楚原顿住了脚步,压低了声音,幽幽地说:“放开她好便宜你吗?没那么好的事情,花惜晚她在婚内出轨,还怀上了别人的孩子,视我的尊严如无物,我就是要禁锢她在我身边,不让她好好吃够苦头,我怎么舍得放开她?”
闻声而来的保安,刚刚到电梯口,看到范楚原,恭谨地问:“范先生,您没事吧?”
“带这个人离开。”范楚原瞥了一眼莫然。加了一句:“别为难他。”
进了房间,范楚原面沉似水,方罗曦见惯了他生气发怒的样子,不敢多说什么,拿了毛巾要给他擦伤口。范楚原被碰得生疼,一把夺过了毛巾,说:“不用管我。你可以走了。”
“原,你受伤了,我留下来伺候你……”方罗曦眼巴巴地看着他。
“我没心情了。在我没发火之前,赶紧离开。”范楚原喝了一声。方罗曦眼睁睁地看着一夜缠绵化作乌有,不甘地拿起包,扭着腰肢闪人了。
等方罗曦离开,范楚原长长的出一口气,他又说那样的话了,说那些伤害花惜晚的话,好在,她是不会听到的吧?她听到,要是知道自己为的是什么,也不会怪他的吧?
花惜晚看到过范楚原留的纸条,知道他看到自己正在画的设计稿了,她的这些小花样,总是瞒不过他。他说了晚上不会回来,花惜晚早晨睁眼的时候,却看到他好好的睡在沙发上,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她穿好衣服走过去,看到他下巴上有乌青的一块,伸手去碰了碰,范楚原一下子就醒了来,睁眼看到是花惜晚,便握住了她的手指。
“怎么了?”花惜晚轻声问。
“没什么。一点小事情,两天就好了。你不要担心。”范楚原才察觉到伤口的疼痛。
花惜晚还是忍不住再问:“是开车弄到的吗?”
一眼望到花惜晚眼里的担忧,范楚原安慰道:“昨天回来,喝了酒,是公司的司机开车送我的。真的没事。我昨天好好的在公司,结果……”
“结果和人打架了?还喝了酒?”花惜晚想起一件事,松了口气,笑道,“是苏远桥吧?”她想起范氏集团那个叫苏远桥的副总,和柳风玉一样,他是陪着范楚原打天下的那批老人。但是不知道是因为真心为公司,还是太过看重自己,他却时不时的和范楚原呛声。每次会议的时候,苏远桥都要提出无数意见和建议来反驳范楚原。如果是在公司里受的伤,那么是苏远桥无疑了,只有他才有那么大的胆子,时时来挑战范楚原的权威。
花惜晚去公司好几次,都看到过他和范楚原拍桌子摔板凳,为了一点点意见不合,就大有不打一架誓不罢休的气势。
范楚原没想到她会想到这么远,也好,避免了他要找借口的尴尬。莫然出手真重,比周铭阅还甚几分,难怪上次他会不费吹灰之力就将刘锡明的肋骨打断,还面不改色的挑断了刘锡明的手筋和脚筋了。还好,他果断的打倒了莫然,不然等他慢慢发力,范楚原就没有把握能再打垮他了。
范楚原昨晚只歇了一下就回了家,看到花惜晚果然很乖的早早就睡着了,晚饭也吃了东西,他一安心,便把这件事忘在了脑后,不然可以先想好一个理由了。
“是他。”范楚原应着她。
“看不出他文文弱弱的样子,下手这么重啊。还疼吗?”
“不疼,没事的。我带你下楼吃早餐,晚了会饿着三个宝宝的。”
花惜晚奇怪:“哪来的三个?”
“晚儿不算吗?”范楚原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