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一十一放下心结

锦衣夜行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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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怕花惜晚发现父亲病重伤心,陆沁园和花满庭不敢让花惜晚回家住,但是花惜晚现在所住的地方,条件并不好,陆沁园也无法放下心来。花家有好几套房子在外面出租,陆沁园这天便忙着看哪一套的租客能提前搬走,好让花惜晚住进去。

    她见完租客,给花满庭送了饭,又赶紧熬汤给花惜晚送去。

    花惜晚这两天,早晨起来腿肿得吓人,自己坐在床上揉捏,好像也没有多大效果。范楚原推门进来的时候,花惜晚赶紧把脚藏在被子底下,她才不要让他看到她这么狼狈的样子。

    “该吃早饭了。”他只是很平静地说。最近,一日三餐他都陪着,要么自己煮,要么让家里仆人煮好他带过来。抽空才去公司,不忙的时候,也把工作带回来,在客厅里做。

    花惜晚下床去刷牙。

    呕吐虽然好了很多,但是刷牙的时候,花惜晚还是没有抵过甜腻的泡沫的味道,扶住洗手台,吐了起来。

    范楚原看她皱着一张小脸,心一阵阵疼起来,单手扶过她的脑袋,压上了她的口。花惜晚惊惶地张大了眼睛,他不是没有在她呕吐的时候吻过她,可是现在多脏啊,又是牙膏沫又是秽物,花惜晚极力想挣脱他,他低低的说:“乖,别动。”

    他只是想和她一起承担这样的痛苦,给她最大的抚慰。她的孩子,就是他的孩子,不是吗?

    他一直的执念,到底是为了什么?他对她好,是有要求的,要求她必须爱他。他很自私对吧?他给的爱是要求回报的。他从来没有无私地完完全全爱过她。

    他在她的包里,看到那个一直记账的小册子,细细的写明了孩子的天数,她每天吃的什么,花了多少钱,他看到她整盒的甜甜圈逐渐变成了半盒,直至一个;他看到她打车的费用日益减少,甚至有了公交车的车票;他看到她精打细算,就是为了自己养大这个孩子。

    他看到了她的坚决。他以为她还是以前那个温和的小女人,什么都肯听他的,遇事拿不定主意,但是为了这个孩子,她可以如此坚强。

    他舍不得她这样内心寂寞,偏又故作坚强。他想要好好爱她,完完整整的爱,一无所求。

    无论她的心离得多远,他都要走近她。必须走近她。

    花惜晚肿胀的双腿再也撑不住他这样强大的力量,跌到他怀里。范楚原终于放开她,用头抵住她的额角,看着她小鹿般无辜的眼神,轻声说:“让我做孩子的父亲。”

    花惜晚错愕。难以置信地回望着他。

    “让我做孩子的父亲!”他一字一顿的说。

    她无法拒绝这样的他。可是,甜言蜜语说起来多么简单,要付出一段感情是何其艰难?

    她便出口了这句话。

    范楚原细细的咀嚼着她这句话,甜言蜜语说起来多么简单,要付出一段感情是何其艰难?

    “我知道,只要我强迫你,你肯定很难拒绝。没关系,我等你。现在,只要你不赶我走,让我留在你身边照顾你就好。”

    “你家里还有孩子要照顾呢。”花惜晚脱口而出。

    范楚原没有再说话。伸手将她抱在怀里,放到了床上。“医生说过,你必须要静养,我们现在不讨论这个。我去给你端早餐。”很快就端了汤过来,柔声说:“书上说宝宝正在长骨骼,要加强钙的补充,我熬了猪骨大豆汤,你喝喝看。”

    既然要认可这个孩子,他就要学着照顾他,关心他。

    花惜晚接过了汤,小口喝着,不知道为什么,有熟悉的味道,好像是在哪里喝过一般。为了这片刻的温暖,她又要再赌一回,赔上一段感情吗?

    好在,有了宝宝,她已经可以足够坚强,她可以有足够的勇气说,我的心,至少现在还在我这里。

    “花惜晚,橄榄油在哪里?”

    “书桌上。”

    范楚原拿了橄榄油,忽然望向衣柜顶部,看到那个熟悉的笔筒,脸一沉,道:“花惜晚,你的墨猴呢?不是让妈妈带走了吗?”

    花惜晚心虚地躲着他的目光,“啊……那个,是啊。”

    “可是,衣柜顶上那是什么?”范楚原满脸不悦,指着衣柜问。

    花惜晚吐了吐舌头,她知道他要来,一早就找了好几个安全的地方,想来藏起那两只墨猴,她舍不得丢开它们,去日本的时候,海关卡得那么严,她都想办法混过去了。后来终于看中了衣柜顶部那块地方,踮脚将盒子和笔筒放到了上面。

    还是被发现了!她能感觉到范楚原生气的气息,冷冷的逼近。

    他只是轻轻一抬手,就拿了下来,她太天真了,不要以为一米六五的人看不到的地方,一米八六的人也看不到!花惜晚惊恐地叫住往外走的他,“喂,范楚原你不要扔掉它们,待会儿妈妈来,我就让她带回家。我答应你,以后都不碰它们,好不好?”

    “我只是先把它们拿到客厅里去而已。”范楚原出去,很快就走了回来,教训道:“医生说过了,像墨猴这样的野生动物,可能有寄生虫,因为不确定品种,也无法打针预防,你长期把它们带在身边。会影响宝宝的健康发育的。花惜晚,你到底是想要宝宝,还是想要它们?”

    花惜晚低下头,说:“妈妈今天真的会来带它们走的。”

    范楚原余怒未消,问:“你是踮脚放上去的,还是搬凳子放上去的?”

    “踮脚。”她小小声的回答。忽然下巴被人抬了起来。

    “花惜晚,望着我。看着我的眼睛。”范楚原命令道,花惜晚望向他的眼睛,看了好久,她只看到他眼里的平静,没有其他多余的东西,干净纯粹得如一汪秋日无波的湖水,直至忘得眼都酸了,才听他道:“花惜晚,你是孕妇,不能爬高,不能拿重东西,有什么要做的事情,你可以叫我。你要是胆敢伤到你自己,我就……我就……”

    却半天再也说不出话来。

    她一定是看了他太久,眼睛都涩了,像是有泪要滑落的感觉。好在,他率先收回了眼神,想起刚刚要做的事情,重新去拿了橄榄油,握了花惜晚的脚,花惜晚冰凉的脚被他温热的大手握住,忍不住缩脚道:“范楚原你要干什么?你别乱来啊,我肚子里有孩子。”

    他以前只要一握她的脚,准会放到口里,接之而来的便是无止境的“惩罚”。花惜晚本能的害怕了,但是他要是敢乱来,她会毫不犹豫地把手中的碗砸到他头上。

    范楚原倒了点橄榄油在她脚上,失笑道:“花惜晚,你的小脑袋瓜子里,到底是在想什么?”然后,便借着油的润滑,轻轻地推拿起来。他所用的力道很合适,酥酥痒痒的,花惜晚轻声哼了一下,然后面红耳赤,不敢再看他,只好低头去喝碗里的汤。

    房间里一时安静了下来。花惜晚将手放到小腹上,感受着小宝宝的跳动,偶尔,宝宝会踹动一下,花惜晚伸手惊喜地顺着他的脚丫,轻轻移动。范楚原放下了她的脚,走到她身边,俯身下来,接过花惜晚手中的碗放好,说:“我也听听好么?”

    花惜晚没有拒绝。这个本来就是他的孩子,他是有权利享受这样的喜悦的。她不告诉他,是怕自己丧失了最后的坚持。

    范楚原趴下去,凑耳到她腹部,听到一个模糊的类似心跳一般的声音,在耳边“砰砰”有声。这是花惜晚的孩子。是她的孩子。是她的孩子,他是可以接受来做自己的孩子的吧?和她一起陪宝宝成长,养育他长大。只要是她的孩子,就足够了。

    想及此,伸手去探,果然有个小小的凸起在轻轻移动,他怕伤了他,温柔地握上那只力度不大的小脚丫,跟着他动起来。心内充满了和花惜晚同样的喜悦。

    仿佛是感受到了来自父亲的关爱,那只小脚丫并没有像往常一样,持续几秒和十几秒就累了倦了停了,而是主动跟着范楚原的手,悠悠然的动起来,一直不肯歇下来。连花惜晚都对宝宝旺盛的精力感到惊讶起来。

    “晚儿你看,宝宝喜欢我。”范楚原抬头看花惜晚,开心地说。

    花惜晚压抑着内心的冲动,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宝宝你看你妈妈多冷淡,都不理爸爸。”

    花惜晚心头一震。胸口闷得有点发疼,不由大口呼吸起来。

    范楚原赶紧离开她的腹部,伸手扶住她:“没事吧?是不是太累了?”

    花惜晚稳了稳心神,缓缓问:“你真的不在意?”

    范楚原一呆,他怎么能不在意,他最开始的时候,在意得不得了,他不想要她喜欢上其他男人,他想要和她一起有个宝宝。但是事以至此,不管她是怎样,不管她怀了谁的小孩,只要他还有机会去爱她,他便在意不起来,所以他轻轻地摇了摇头,然后说:“我想要照顾你,也想照顾这个孩子。”

    “你有没有想过有多么复杂?”花惜晚问。

    他知道她说的是原原。不过,那已经不是什么问题了。

    从李可心弄丢原原开始,他的疑虑便一步步的加深。后来,他就带原原去重新做了检查。好笑。那个孩子本来是叫李思函的。

    他暗地里骂过自己多少次了,为了一个无端的小孩,便这样伤了花惜晚。

    不过,现在留着小孩还有用,他并未对任何人提起这件事。对花惜晚,他不想提起。让她慢慢知道吧,让她慢慢知道他有多傻,有多笨,也让她慢慢知道,他想要她这个小孩的决心。

    范楚原避过她的问题,道:“晚儿,你有没有想过,我来照顾你,并不是为了什么莫然,为了什么罗思怡。莫然要喜欢你也好,不喜欢你也好,我都不在乎了。我只在乎一个人,一件事。”

    花惜晚捂嘴干呕一声,范楚原直接贴上她的唇,温柔抚慰。

    “咳咳!晚儿,妈妈给你送汤来了!”陆沁园开门,一眼就看到两个人贴在一起。心里也不知道是喜是忧,只得大声喊了一声。

    花惜晚赶紧推开范楚原,范楚原轻笑一笑:“你有没有觉得,只要是我吻过你,你呕吐的间歇时间就比较长?看来宝宝真的很喜欢我。”

    “别自作多情了。”花惜晚踢踏了鞋子,走出去,应着母亲,“妈妈您放那,我这就出来。”

    “赶紧趁热喝吧。”陆沁园盛了汤,又望望屋里,“你们……”

    花惜晚顾左右而言他,“妈妈,爸爸还是不肯见我?”

    陆沁园叹息了一下,想起花满庭还在医院,只得说:“爸爸其实想来看你的,他最近忙,就是走不开。这不,这个汤还是爸爸说你爱喝,专门让我炖的呢。晚儿,你不要怪你爸爸,他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

    花惜晚黯然道:“我知道的。是我不乖,惹他生气。您让他保重身体。”

    “嗯,我会的。就是难为你了。你看看这个房子,才几年没住人,就这样了。”陆沁园道,“我们家的房子,一直都租出去了,最近我也忙着没空,今天才去见了一家房客,他们过几天搬走,晚儿你就搬过去,那边房子大又宽敞,你住下来,妈妈也安心。”

    “搬去海畔别墅吧。”范楚原轻声说。

    陆沁园望了望他,花惜晚也是看着他。

    “妈妈,海畔别墅是晚儿的结婚礼物,是她的个人私产,在她名下。我不勉强她跟我回范家,但是搬去海畔别墅,并不违背她的原则。是吧,晚儿?”

    陆沁园看了看花惜晚,道:“这样说来,搬去倒是个不错的选择。晚儿需要静养,肯定得找一个合适的地方。晚儿,你说呢?”

    花惜晚想起那套别墅,环境优雅,她确实很喜欢。而且,那个是自己的东西,跟他无关吧?

    可是真正搬去,花惜晚才觉得,入了海畔别墅,跟进了范家,没什么两样。

    除了自己的房间,装潢摆设没什么大的变化外,孟阿姨、老张、李阿姨等人都过来了。范楚原天天也是下班就往这里赶,晚上就睡在花惜晚房间里的沙发上,一切,都和在范家没有什么两样。

    但是,花惜晚肯搬来这里,花满庭夫妇和范楚原都是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这天,是花惜晚的例行检查。本来是陆沁园要陪她去的,但是范楚原还是一早就安排了公司里的工作,自己开车带花惜晚去了医院。

    陆沁园看着远去的车,情绪复杂。她私下里又问过花惜晚好几次,孩子究竟是谁的,花惜晚一口咬定是在酒吧里遇到的陌生男人的,她看她这个样子,范楚原还是鞍前马后,不离不弃,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医生问得很细致,当问到怀孕之前,准爸爸和准妈妈是否吸食烟酒,范楚原不自然地撇过了头去,花惜晚低声说:“我不抽烟,不喝酒。孩子父亲应该不抽烟,要喝酒的。”

    医生笑道:“抽就抽,不抽就不抽,还有什么应该不应该的。到底抽还是不抽?”

    “不抽的吧。”花惜晚道。

    范楚原料想还有很多类似的问题要问,借故要打电话,就出去了。虽然已经解开心结,面对这样的问题,他始终还是尴尬得无法自处。

    这样的问题,还会陪伴一生。范楚原暗暗叹了口气。拿了电话,打了出去,“我让你们找人看着李可心,办妥了没有?”

    想了想,以前屡屡让花惜晚受到伤害,又道:“这次多找几个人来照顾少奶奶。”

    总要等这件事情完了之后,才能安下心来吧。

    “她可有接触什么人?李可君还是没有找到吗?那个人?那个人不知道和这件事有多大关联。总之,你们跟紧一点。”

    范楚原回去的时候,花惜晚正在走廊里张望着找她,看着她慌乱的眼神,他笑道:“放心,我没走远。医生怎么说?”

    “医生说还要去抽血检查。”花惜晚顿了顿,欲言又止。

    “怎么了?有事情告诉我就好了。是宝宝不舒服了,还是你自己不舒服了?”

    花惜晚又停了一会儿,才说:“医生说,我们的宝宝,是双胞胎。”

    范楚原惊喜地拉住她的手:“是真的吗?是真的吗?是姐妹花还是龙凤胎?”看到她的情绪不善,低了声音:“那你为什么还不开心呢?”

    花惜晚死死地咬住唇,才不让自己说出来,孩子是你的。这么大的喜悦,她还要瞒着他,她觉得这比告诉他后又让自己受到伤害,还要难以做到。

    “医生不告诉孩子的性别。”花惜晚勉强笑道。他是真的为了自己吧,这么发自内心的高兴。

    这么多天来,她每次看到他由衷的笑意,都在矛盾的想着,到底要不要告诉他。她觉得自己快要撑不住了,撑不住有秘密,撑不住有谎言。

    范楚原劝慰道:“那就让这个惊喜留在他们出生的时候吧。你不开心,是担心两个宝宝,会抢夺营养吗?回去我就让人请营养师,专门给你调养好了。来,笑一个。”

    花惜晚扯起唇角,咧开了一个笑容。

    抽血的时候,医生半天没有找到花惜晚的血管,然后责备似的说:“营养不够啊,家属听到了没?”

    范楚原上前道:“是,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