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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惜晚从迷蒙中醒来,看到四周是令人惊心的惨白墙壁,知道这是医院,失控地伸手去摸自己的腹部,慌乱地问:“我的孩子呢?我的孩子呢?”
旁边有人在说话,她根本听不进去,只顾着问自己的问题,连回答也听不见,脑子里全是梦中那个小孩,一遍遍乖乖甜甜的叫自己妈妈。自己已经失去他了吗?自己就要失去他了吗?不,不会的,不会的。
范楚原离她最近,听到她的声音,早过去按住了她,连声安慰说:“孩子在,孩子在,他好好的在你肚子里,没有受到伤害,晚儿乖,你好好躺下休息。我们的宝宝好好的。”
他连说了数声,花惜晚才仿佛刚刚听到般,抓住范楚原的手说:“你别骗我,你别骗我。”捏得他的手生疼。
“我没骗你,我没骗你,来,你自己伸手摸摸,医生说我们的宝宝很健康的。”带着她的手探了探小腹,花惜晚摸到腹部有轻微的凸起,果然还和以前一样,心头大安,才感觉到手背上的疼痛。
她这样乱动,碰到了插在手背上输液的针头,身体内的血液瞬时倒流,染红了整个输液瓶。陆沁园慌得赶紧去找护士。
护士来,皱了皱眉头,取掉花惜晚手背上的针头,重新换了新的挂好,环视了一下一屋子的人,责备道:“这么多人,怎么都看不好一个孕妇呢?这要是把针头扎在手背上扎断了,谁来负这个责任?”
“对不起。”一屋子的人异口同声。
最自责的要数范楚原了,他昨天晚上惹花惜晚,惹得太过分了。他平常也总是这样惹她,高兴时候惹她,惹她笑着来打骂自己,惹她一遍遍叫自己的名字,也惹得她说一些不常出口的羞人情话,她生气的时候也惹她,惹得她破涕为笑。可是他忘记了,她现在肚子里有孩子,而且还在生着他的气,经不起他这样惹。他忘记了,最该做的应是慢慢来疼她,等她接受自己。
他想起昨天他抱她进自己的车里,开往医院的途中,花惜晚恶狠狠地盯着他说:“范楚原,要是孩子有事,我一辈子也不会原谅你!”心里一慌,另一只手也伸出去握着花惜晚的手,她的右手背,因为血液倒流,已经红肿不堪,医生换了左手给她挂吊瓶。他便走到她床头的另一边,去捂她因为输液而冰凉的左手。
范楚原没敢用力,花惜晚轻轻一下,就挣脱了他的手,脑袋偏到一边,连看也不去看他。他实在太过分了,他以为,自己有了孩子,就会再一次被他吃得死死的吗?所以,他就那么肆无忌惮的逼迫自己,戏弄自己。收起他的那些小花招吧,她再也不会吃那一套了。
还好宝宝没事,她轻声在心里说,这个在她最失意,最伤心的时候,一直陪伴着她的小生命,给了她多少快乐和希冀,让她在这样的日子里,也可以笑着坚强面对所有困难。范楚原,这个混蛋,害她差点失去了宝宝,她真的讨厌他。
花惜晚避着范楚原的目光,看到房间里,除了母亲,还有莫然和周铭阅,她朝他们笑了一下。孩子跟他们俩人都没有什么关系,他们能来,她就很感激了。但是范楚原的关心和她的不停闪避,也落在他们眼里,她又尴尬极了,生怕给了他们无端的希望,扭头对陆沁园说:“妈妈,我想喝口水。”
“好,好。妈妈这就去给端。”陆沁园应着,忙着去端水。
范楚原已经端了水过来,在唇上试了试烫不烫,才递到她嘴边,那个动作,让花惜晚想起不愉快的往事,他的不信任,摇摇头说:“算了,我不想喝了。”
气氛有一点凝固。恰好,医生推门进来,走过来,给花惜晚检查了一下,拿出笔记本和笔,道:“孩子快四个月了,没有大问题的话,可以建档案了,现在问问孕妇的情况。”
接着问了一堆的问题,细致到身高、体重、腰围。花惜晚一一答了。
医生记完,又问:“孩子父亲的姓名呢?”
“范楚原。”
“莫然。”
“周铭阅。”
三个人几乎异口同声。花惜晚和陆沁园的惊讶自不必说,三个男人也同时呆了一下。
范楚原为什么这么说,是没有丝毫疑问的。
莫然是想着花惜晚和范楚原已经离婚了,她又明说过,不能告诉范楚原这是他的孩子,自然就接了口。
周铭阅,是在那个遥远的梦境中,根本没有醒来,医生一问,他顺口就说了出来。这是他内心最真实的也是最不敢于直言的期待。
然后,是范楚原恨恨地瞪着莫然和周铭阅,莫然坦然地回望范楚原,周铭阅眼神无处可搁,落在了窗外。陆沁园眼神复杂的望着莫然。
医生愣了一下,骂道:“胡闹!到底谁是孩子的父亲?孩子父亲的名字和电话?”
这一回,没有人再接口,因为范楚原已经抢先拿过医生的笔记本,“唰唰”几笔,写上了自己的名字和电话。
医生接回东西,意味深长的看了花惜晚一眼,摇头道:“现在的年轻人啊!”后面明显隐藏了半句话没有出口。
花惜晚一时窘得无地自容,看到母亲一脸担忧地望着自己,心里有气,又不好发作,只说:“妈妈,你让他们都走吧,我想静一下。”
陆沁园回头来,看了看他们三个人。
三个人谁也没有先动。
莫然的手机响了,他拿起来看了一眼,轻声说:“我在忙,待会儿回你。”
依然谁都没有动。都保持着刚刚的姿态,站立在花惜晚床边。仿佛在比谁更有耐心。
花惜晚忽然动气,她真是讨厌他们这个样子,以为是对她好,却不知道让她又尴尬又难堪,开口道:“范楚原,你可以走了,我们已经离婚了,孩子本来也跟你没有关系,你留在这又有什么意义呢?”
她从来没有这样过,当着外人的面,让他找不到台阶下。范楚原顿时脸色铁青,不光因为她在众人面前不给他面子,更是因为她话里话外,始终不承认他是孩子的父亲,可是不等他说话,花惜晚又道:“然哥哥,是怡姐姐打来的电话吧?我们连半个指头都没有碰到过,你又何必说这些话,让怡姐姐日后听到,伤心难过呢?”
要是平日,范楚原听到“连半个指头都没有碰到过”,一定是欣喜若狂了,但是现在,他懊恼在前,想的却是,她这么说,那么,她要告诉大家的是,孩子是周铭阅的么?脸色不由越来越难看。
没想到,花惜晚却转头对周铭阅说:“周铭阅,我知道你对我好,我一直很感激,也谢谢你对我的照顾和尊重。但是,我现在真的很想静一静,你先走好不好?”
不是范楚原所想的那些话,他还没有回过神来,周铭阅看了看花惜晚,应道:“好,我先走,你好好休息。有需要我的地方,给我打电话。”
周铭阅并不是老实得木讷的人,但自从认识花惜晚以来,却随时都乖乖听话,唯恐说半个“不”字之后,花惜晚便再也不理他。说完,人已经向外移动。
莫然的手机再次响起来,花惜晚望着他,终于,他拿起了电话,却是对花惜晚说:“我也先走了。”
剩下范楚原,一动也没有动。
花惜晚闭上眼,不再理他。他爱走便走,爱留便留吧,她怕昨夜那样的纠缠,会再次伤害到宝宝。
也怕自己,贪恋那样熟悉的温暖,会失策到再错一次。
不仅与他,与莫然,花惜晚也不想再有瓜葛,她待他如亲生哥哥一般,从无他想,可是连父母都会误会,罔论他人了。平心而论,要是范楚原身边有这么个亲如妹妹的朋友,有什么麻烦都来找他,自己也会很不好受吧?想到罗思怡,那个一心一意只为莫然的女孩子,花惜晚下定了决心,以后不管怎样,都只能将莫然当老板看待了。朋友这个称谓,真的伤害太大,大到很多人难以承受。
至于周铭阅,他长得和范楚原倒有三分想象,但是花惜晚肯定确定以及一定的知道,哪怕再过二十年,自己也不可能会喜欢他,那么,何必还要这样,给他无谓的希望呢?而且,他在行业内的实力,超过她的想象,她不想因此再得到更多的照顾。
都走吧,走得干干净净才好。她再也不想留恋过去,与他相识不到一年,她就尝遍了所有酸甜苦辣,经历过她以前二十年的人生,连做梦也梦不到的那些不堪。
花惜晚听到有人开门出去,一会儿又有人开门进来,不在意的紧闭双眼,却时醒时睡,并不安稳。
她所住的地方,是这家号称全国最贵的妇幼保健院的vip高级护理病房,两室一厅,带厨房、温泉、观景台,病房里自带卫生间。不知道睡了多久,花惜晚听到厅里的沙发上有人隐约在说话。
“医生具体怎么说呢?”花满庭问道。口口声声不要这个女儿,但是却无时无刻不挂着心,他所担忧的全部,不外乎是两件事,一是孩子是莫然的,二是独自带着这个孩子,女儿漫长的幸福人生,会不会就此毁掉?她才二十一岁,自己还是个大孩子,还有很多事情没有经历过,人生的很多苦难也没有遇到,谁知道,下一秒,她又会遇到什么样的人?
但是范楚原在,他还是安心不少。要是孩子是范楚原的,这些担忧就都是多余的,从他的眼神里,花满庭看得到坚定和信心。
“爸爸,您不用担心,医生说晚儿是情绪波动太大,导致的先兆流产,但是已经控制住了,住院观察一段时间,没有什么大问题。”范楚原说着,深悔自己昨晚的冒失和冲动。
花满庭点点头。陆沁园补充道:“但是医生还说,晚儿身体本来就不太好,孕吐严重频繁,要是持续下去,宝宝会不断吸取母体本身的养分,对她自己的身体很不利,一定要想办法让她多吃点东西。”
“嗯,我会想办法的。等她好一点,我就接她回去。”范楚原站起来,“我再进去看看晚儿。”
花惜晚听到他走进来,本来已经醒来,还是逃避般地死死闭上眼睛。
他伸手,紧紧握住她的手,看了门口的花满庭和陆沁园一眼,轻声说:“等你出院了,我们回家吧。我来照顾你。”
花满庭夫妇同时微微的点了点头。
花惜晚被握住的手一紧,她睁开眼睛,扫了范楚原一眼,淡然道:“你是为了孩子,还是为了我?”
“我爱你,也爱孩子。这还要分什么彼此吗?”虽然刚刚她说那样的话,他静下来后,实在生不起气来,是他先不信任她的,他给她时间。看着她病恹恹的样子,他也无法计较,笑道:“莫非你现在,就要和孩子争宠了?”
花惜晚坐起俯下身子,干呕一阵,因为没有吃什么,吐也吐不出来,冷冷地听着他说的那些话,反问:“你是为孩子来的吧?”
范楚原想了一下,他确实是因为孩子才出现的,不然,他虽然同样想见她,同样想重新开始,却不会出现得这么唐突和突然,然后点点头:“算是吧。”
他果然只是为了孩子!他会不会等她生下孩子,就留下孩子,又一次次的伤害她,伤害到她离开?花惜晚冷冷地说:“那你就真的来错了。我再郑重地告诉你一次,孩子不是你的。”
范楚原僵了一下,还是说:“你现在先别说这些,也不要想那么多,养好身体,我们再来聊,好吗?告诉我你有没有想吃的东西?”
现在不说,花惜晚怕以后再也说不出口,连父母都站在他一边,她怕再也无法拒绝又一次的沦陷,她并不接范楚原的话,仰起头,轻声而稳定,平静又坚决,说:“孩子的父亲,是一个优秀俊朗的男人,他带给我的心动,比任何人都多,比你也多。他望着我的时候,我恨不能连心也掏给他。”
陆沁园失声问:“他是谁?”
花惜晚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想起和范楚原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好听的声音;她从他床上第一次醒来,他戏谑的笑,她一瞬间,就迷失在了那样的笑容里;她穿回他的衬衣,有好几个夜晚,她都穿着那件衣服睡觉,比平时更香甜;是她自己先爱上他的吧?比他早比他快,在她自己也没有在意的时候,就陷入了这场注定逃不过的劫。
然后,有委屈也有甜蜜,有纠结也有美好,她忘不了他忆起母亲时孩子似的受伤的表情,也时时记得他的任何宠溺,要不是有了李可心的那个孩子,他们的幸福,会是定格在那场未拍完的婚纱那一刻吧?他极有耐心的宠爱,他贴心的照顾,她从来都没有忘记过。
但是,那个是以前的范楚原了,不是那个陌生的让她害怕的人,在雪夜和其他女人一起吃饭,为了孩子忽略她,因为一点点小事就质疑她,然后,亲口抛弃她。
那个范楚原,是孩子的父亲;这个,不是。这个宁愿相信其他女人的话,也要屡次质疑她的人,她不敢相信他是孩子的父亲。
“他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想为他生这个孩子,心甘情愿。”花惜晚带着笑,却有眼泪滑落。
范楚原呆呆地望着她的眼泪,居然有这样一个男人,她可以爱他到如此地步,甚至可以独自为他生孩子,是什么时候,她的心,这样决然的离开了自己?
这一次,他再也没有信心指责她说谎,笑着问她:“我才是孩子的父亲吧?”当着她父母的面,她说的,难道还会有假吗?
“告诉妈妈,他是谁?那个男人是谁?晚儿,你快点告诉妈妈。”陆沁园还抱着最后的希望,她和花满庭一样的心思,晚儿独自带着这个孩子,会毁了她今后的人生,与其这样,不如让她和范楚原和好。但是,孩子不是范楚原的,那么他到底是谁?陆沁园有点不敢想下去。
花惜晚看了陆沁园一眼,哭道:“妈妈,是我不乖,是我不听话,我是在酒吧里认识他的,彼此有好感,就做了不该做的事情,我们约好不问姓名,不留电话,所以,我也无法告诉你他是谁。”
“晚儿,你能不能不这么傻,一个萍水相逢的男人,就值得你这么做?他逢场作戏,你就当真,赔上一生的幸福,值得吗?啊,傻孩子?”陆沁园责备道。
“不是,不是,虽然萍水相逢,但是他却符合我对男人的所有期望,我们不知不觉就……”花惜晚摇头哭着说,“我就是没能忘掉他,我想要这个孩子,妈妈,求求您,我想要留下他……”
一旁的花满庭,脸色比范楚原还难看,看着哭得梨花带雨的花惜晚,哼了一声,身躯颤抖,竟说不出话来。
花惜晚偷眼打量着父亲,心底喃喃道:“爸爸,对不起,对不起,我是真的无法再这样接受他。你们要我接受他,是为了我和孩子,我不想接受他,也是为了我自己和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