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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楚原和花惜晚的婚礼如期而至,在本市最豪华的皇冠假日酒店举行,婚礼当天,范楚原包下了整个酒店供来宾休息和玩乐。
如果说当日周氏集团举行的酒会可以用豪华来形容,那这次婚礼就是豪华的n次方了,花团锦簇,全用的是当天采摘的鲜花,送来的时候露珠都还没有干;灯光明亮,照透了半条街。一辆辆豪华轿车不断地驶向酒店,还不到晚上,酒店停车场就告急,来宾的车已经占光了所有车位,但是还是有更多的车正开过来。不得已,酒店方面只好临时借用了附近几家酒店的车库,安置后开来的汽车。
虽然所有的事情都有人操办,但范楚原还是忙得脚不沾地,一会儿是生意上重要的客户来贺,不得不见,一会儿是司仪不停的催促,让他赶紧随车队去接新娘,以免误了良辰。
花惜晚在好友林溪儿的陪伴下最后一次整理衣裙,洁白的婚纱,高高挽起的发髻,让她别有一种风情。但是她始终淡淡地提不起兴致。
林溪儿拿出一瓶香水,细细地帮花惜晚喷上,“这是我在香港购物买的,本来是随便买来送给你的礼物,现在成了你的结婚贺礼了,你是成心替我省钱来的吧?才几天不见呢,就勾、搭上了大帅哥,哇咔咔咔咔,听说范楚原身边好多一流的美男,你嫁过去后好好帮我留意一下下哦。”
陆沁园在旁边笑道:“谁不知道溪儿家的男朋友是个又帅又有才华的大美男,现在在美国混得好好地,就算介绍十个八个给你,你也未必看得上眼啊。”
“阿姨,您就让我小小小小地花痴那么一下下嘛。”
“好好好,我不仅让晚儿帮你留意,自己也帮你介绍几个,满意了吧?”看着和女儿一般大的林溪儿,总是一幅花痴的样子,内心对自己的男朋友却非常忠诚,陆沁园总是忍不住要打趣她。
“嗯,不愧是我最亲最好的阿姨。”林溪儿笑得开心,又帮花惜晚理了理头发,说:“我说花大美人,你今天怎么总是一幅淡淡的样子,像有人借了你的米还了你的糠一样呢,来,笑一笑,嘴角扯上来,这样才对嘛,要是我乔哥哥大花轿来娶我,我可做梦都要笑醒。”提到年禹乔,林溪儿更是滔滔不绝。
被她的快乐感染,花惜晚终于有了笑脸。林溪儿继续开导她:“是不是嫁人好担忧啊?担心嫁过去感情变不好啦怎么办,有事情该怎么处理?婚前综合症很正常啦,结婚了就好了,何况你们家范大帅哥对你那么好,你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嘛?”
“他……”花惜晚想到那天的误会,勉强挤了一个笑容,“是很好。”确实是自己不对,做了莫名其妙的事情,惹他生气,换做是自己,不也无法淡然面对他和其他女人接吻?可是,就为这个事情,他就当做那么多人的面羞辱自己,让花惜晚无法不伤心难过。
范楚原是在花惜晚这个“好”字刚落音的时候进来的。本来花惜晚家外面站满了讨要红包的亲朋好友,他打发下面的人封了重重的红包,一一发下去,自己抬腿就进了屋子。他第一眼看到的是花惜晚合身的婚纱,这是他选的,在花惜晚不在场的情况下选的,只凭他手对她身体的记忆,就选出了最准确的尺寸,他很满意。
眼前的人唇红齿白,身姿诱、人,不管她是感情骗子也好,勾、三搭四的水性女子也好,她终究要成为他的人了,成为任他宰割的暖、床工具。
他过去揽住花惜晚的腰,手中的力道加大了七分,凑在花惜晚耳边说:“后悔了?来不及了。给小爷笑笑,别破坏我的好心情。”
花惜晚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眼里却含了泪水。见状,陆沁园以为她是舍不得离开家中父母,自己何曾舍得宝贝女儿嫁作他人妇,也哽咽着说:“晚儿,你别担心,开开心心的嫁过去,咱们离得这么近,想爸爸妈妈了就回来住几天。”
随行的人提醒范楚原:“总裁,时间到了。”
花车全是一辆辆名牌轿车,从已经停产的悍马,到最新款的奥迪R8系列,再到最近风靡一时的雪佛兰,无不让人艳羡,连林溪儿这样的大小姐,都连呼大开眼界。花车所过之处,惊起一片片“啧啧”的赞叹之声。
可是花惜晚想要的并不是香车宝马,也不想要豪宅霸奴、锦衣玉食的生活,她想要的只不过是范楚原一个笑脸和一声体贴的问候。但直到花车抵达酒店,范楚原也没给她展露哪怕一丝笑意。一直要开口解释和道歉的花惜晚完全没有找到机会,到后来,索性丢了这个念头,也沉默起来。
下了车的范楚原一改在车上的冰冷面孔,连眼角眉梢都带了笑意,花惜晚知道这笑不是给自己看的,脸色就愈加黯淡。要不是范楚原一再冷言提醒,她恨不能当场就丢掉这一身礼服,远远的躲了开去,从此山水永不相逢。
接下来的礼仪和整个婚礼过程都无比繁琐,发言、拜见父母、应付调笑、接受献花,花惜晚都如在梦中,当她听到司仪高高地一声“礼成”,以为可以休息的时候,却被告知,新郎和新娘要向所有的宾客敬酒,还得以挨桌挨个的方式。
花惜晚求助似的望向范楚原,范楚原仿佛没看到一般,只是说:“这是必不可少的礼仪,我们也不好扫大家的兴。”
第一桌是范楚原的近亲和好友,范楚原一一介绍完毕,端起酒杯,一口喝干了满满一杯的白酒,脸上渐渐升起一片红潮,他用毫无怜惜的眼神示意花惜晚,花惜晚一狠心,也是一口喝干,连味道也不敢尝,一口吞下了肚中,呛得连连咳起来。跟随的服务员拿了手帕给她,花惜晚才觉得口内并无酒精特有的热气,只有白开水无滋无味的味道。
心中泛起不知是喜是悲的情绪,跟在范楚原身后,一桌一桌的喝过去。事后,来参加宴席的所有宾客无不赞扬新郎和新娘毫无架子,待客礼数周到,上百桌的酒席,全是喝遍了的,无一遗漏。
这可完全苦了花惜晚,虽然喝的是白开水,但是穿着行动不便的曳地婚纱陆沁园为女儿是准备了陪酒时用的短款礼服的,范楚原没有给她机会换细尖的高跟鞋,上百杯的白开水灌下去,喝道后来,花惜晚只觉得入口的是酒精而不是水了,不然,为什么全身都是酸痛、火辣的感觉,脸上火烧火燎一般,口内发不出半点声音。
人群中一个人的目光始终紧紧追随着花惜晚,看到她露出苦笑,范楚原喝醉了一般不闻不问,周铭阅端着酒杯走了过去。“哥哥,嫂子,这一杯是我敬你们的。”说罢,一口干掉。
范楚原带着醉意,笑道:“好,很……好。哈哈哈,你也知道……知道这是你嫂子啊,明白就好,明白就好。”眼中布满了骇人的红色血丝,一把推开了花惜晚扶他的手。本来就腰酸腿软的花惜晚,高跟鞋“啪”地一声断了,一个站立不稳,就倒在眼明手快的周铭阅伸来的手臂上。
“你们……你们……”范楚原怒火中烧,但是已有八分醉意的身体根本无法承受他的动作,“唰”的一下连人带身后的桌椅一起摔到地上。周围的人不明所以,连声起哄:“新郎新娘好兴致啊,再干一杯。”
范成奇走过来,对扶住范楚原的人说道:“还不快扶少爷和少奶奶回房休息,让陈医生过来。”
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周铭阅,降低了音量说:“太晚了,可以回家休息了,在这瞎掺和什么。”
周铭阅口中答应,身体却并没有动。过了好大一会儿,才让人找来陈医生,问:“她怎么样了?”
陈医生是范家的家庭医生,一直还保持着在范家大家庭时候的习惯,称呼周铭阅为“二少爷”,笑道:“大少爷就是太高兴了,多喝了两杯,没有什么大事,喝了醒酒汤,睡一会儿就好。已经让人送大少爷和少奶奶回新房了。”他很自然的以为周铭阅关心的是范楚原。
“花……我嫂子怎样了呢?”
“她酒精过敏,也是吃了药就睡着了。”
“酒精过敏?严不严重?她喝了多少?”周铭阅带了焦虑的口气。
“她没喝酒,但是敬酒的时候,人多杂乱,溅了不少酒在身上。后来也不知道是谁,打翻了整瓶酒,翻到在她腿上,她也没在意,现在有点发烧。”
“啊?怎么会这么严重!”
“我听说是一生下来就有的病症,主要是皮肤和呼吸道对酒精过敏,严重的时候可引起呼吸困难,肺脏衰竭,”陈医生沉吟道:“我提醒过大少爷的,不知道为什么今天他没在意,恐怕是今天太高兴了,一时疏忽也是有的。”
周铭阅心知是自己那天的行为造成了范楚原和花惜晚的误会,只是没料到一个小误会会造成这么严重的后果,想到花惜晚,又是一阵心疼,说道:“我会再提醒他的,谢谢您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