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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被顾淮墨抱回去的时候,床上的四件套已经有服务员更换过了。
陆婉凝对此倒是还算满意。
如果今天她没有错把现实当梦境,她应该会更满意。
最后她觉得还是要和顾淮墨说清楚:“……顾总,今天的事情,你能不能当做没发生过。”
顾淮墨眉眼低沉,全然没有刚刚温存时的包容和温柔。
他此刻火气大的出奇,目光嘲讽:“怎么,吃饱了想赖账?”
“……我当时,以为自己在做梦。”陆婉凝知道这个理由很离谱,但她思来想去也没想到还有什么合适的说辞。
而她话音刚落,就又被顾淮墨一通怼:“那看来,你之前果然在骗我。”
“……蛤?”陆婉凝没跟上他的脑回路。
顾淮墨定定看着她:“你之前说,爱我是曾经,可你明明现在的梦里,还有我。”
“那只是我以为是梦……”陆婉凝试图解释,却发现越解释越徒劳。
其实如果没有昨天晚上遇到他后发生得那些事情。
陆婉凝大概都不会回想起初见的心动,也不会对他再次心软。
可偏偏在这个节点,她以为自己梦到他了。
她一时的脆弱和沉溺,反倒是让自己显得,一直深爱着他。
但顾淮墨不会明白,她只是遗憾。
顾淮墨看她渐渐气焰消散,却好像整个人也跟着丧失了活力。
最后,她就如同他之前固执地坚持不离婚一样,对他说:“总之,我还是会和你离婚的。”
“……你还真是,用完就丢。”顾淮墨说这话时,声音减缓。
明明语气依旧是往日的平淡,却让陆婉凝感觉到他情绪的低沉。
然而,她却无法理解。
她搞不懂,他明明不爱她,为什么却又在她下定决心离开的时候,对她转变态度。
可她也不会觉得,顾淮墨是突然醒悟,开始爱她了。
他最多,也只是男人的占有欲在作祟。
想到这里,陆婉凝终于平静了下来:“我要休息了……”
她躺下闭上了眼睛。
或许是因为刚刚泡了个澡,又或许是药物让她嗜睡,她此刻的确又有些困了。
她以为自己这样的态度,顾淮墨应该很快就会气极离开。
他确实离开了,却只是去了卫生间。
并且过了一会儿,陆婉凝就感觉自己身旁的床垫往下凹陷。
然后她的被子就被抢走了一角,刚刚冲完澡的顾淮墨说:“我也困了。”
“……你可以去其他地方睡。”陆婉凝下意识就要反驳。
结果下一瞬,顾淮墨就叫住了她:“陆婉凝。”
他神情淡淡,刚刚的刺似乎统统收敛了起来:“昨天晚上如果没有我,你不知道还要冻多久。”
尽管他只是在平淡的陈述事实,但听在陆婉凝耳中,却让她觉得不是滋味。
这就仿佛是在拷问她:‘陆婉凝,你没有良心的吗?’
如果可以,她很想真得没有良心。
没有良心的人,从来不会犹豫纠结,只需要按自己的想法做事。
但陆婉凝那点些微的良心,最终却让她沉默不语,只是往旁边挪了挪。
而她本来以为顾淮墨这么做是故意的,结果原本有点困的她还没有睡着,顾淮墨却已经呼吸平稳了。
陆婉凝侧过身,半信半疑地看了他一眼。
也是这时候,她意识清醒,并且离得很近,才发现顾淮墨大概是真得需要休息了。
他今天显然没有刮胡子,尽管依旧很帅,却可以看出来比平日多了几分潦草。
仔细想想,他最后跟她说那几句话的时候,语气中其实也多少沾染了疲惫。
昨晚她虽然做了噩梦,最后却还是睡了过去。
但陆婉凝却不知道顾淮墨睡没有睡,就算睡了,今早再下山,然后照顾她到现在……
“……顾淮墨,你怕不是我上辈子的报应。”
陆婉凝明知道不应该对他心软,却还是无法对他做的事情视而不见。
六年前他只是无意中的两句话,就在那特定的情景下,让她心动。
六年后,她似乎成长了清醒了,可现在却依然因为他为她做的事,没办法继续对他冷漠。
陆婉凝只能告诉自己,冷静,他这并不是爱。
她不能用家人的性命,去赌他的情感。
……
顾氏集团。
顾淮墨虽然只是暂时不在公司,但近期顾乾锦的回国,让顾氏内部也多少有些暗流涌动。
顾承鸿虽然这几年已经很少管理公司事务,却终究在公司是有点权利的。
今日也不知道是凑巧,还是专门钻了空子,趁着顾淮墨不在,顾承鸿带着顾乾锦,高调地走入顾氏大楼。
半小时后,顾承鸿自作主张,替顾乾锦选了间办公室。
此时顾淮墨在西城,顾一也被安排了别的事情去忙,至于其他人,不敢参与顾家内斗,都在装死。
最后居然只有秦宓皱眉说:“这种事情,应该需要等顾总回来后才能做决定吧?”
然而顾承鸿或许不愿和顾淮墨起冲突,却不会怕一个女人。
“长得倒是不错。”他上下扫视了一眼秦宓,紧接着冷笑一声,“但我顾家的事情,也似乎轮不到你来插嘴。”
“我即便卸下了在公司的职务,也依旧手握着顾氏的股份。”
况且,让顾乾锦进顾氏这件事,他是提前告诉了顾老爷子,并且征得了同意的。
但这话,他自然没必要对这些人说。
秦宓于是皱着眉头,只能不再多说。
顾乾锦却好像没有看出来大家对他的敌意一般,笑容亲和,态度谦虚:“接下来的一段时间,还要靠大家多多指教。”
其他人不敢反对,也不敢应,最后场面陷入尴尬的沉默。
而在这沉默中,还有一个偷偷观望着一切的人,目光闪了闪。
陆雪薇想起来,上次在宴会上,顾乾锦似乎表现得对陆婉凝很感兴趣……
于是,当顾承鸿离开,众人也都散去之后,陆雪薇留了下来。
“你是……?”顾乾锦仍保持着脸上的微笑,但看向陆雪薇,显然是陌生的。
他半晌才想起来,之前宴会上似乎看到过她,
那时候,她就站在白玉瑶的不远处,看到顾淮墨对陆婉凝相护,目光隐隐阴鸷。
但此刻在他面前,这个女人却面带笑容:“顾总,我想跟你联手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