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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我遇到麻烦了,帮帮我吧!”凌晨四点醒来,临风习惯性地看看手机。有一条短信,是水晶的,时间是午夜二十三点四十分。能有什么事呢?临风脑袋懵懵的。
认识水晶的时间不算很长,也不算很短,那是去年九月,临风在一个叫心灵港湾的群当群管。因为有水晶这么一个名字,临风又是非常重感情也非常喜欢看爱情小说的那一种,所以感觉有点特别。是不是真的很透明,还是只掘取水晶爱情系例片之名?临风的思绪飞速地旋转着。在如今信息超级发达的社会里,远在千里之外就能轻而易举的交流,已经很正常了。而临风又刚巧也是从围城走出,生活在寂寞的边沿,情感的需求也自然要比一般人强烈,所以泡网便成了他的一大爱好。如今碰上水晶,便生出许多感想来,成也好,不成也好,反正有一种向往、渴求、安慰和需要,所以临风就有一句没一句地与她聊着。当初的话语也只是限于你好在哪里干什么之类的。唯一与别人不同的是,不管在线不在线都打个招呼。时间久了,也就慢慢地熟悉起来。也许他们都是一群天涯沦落人吧,聊天的记录也就越来越深沉些、亲切些。发言也由公开发言慢慢转成地下私聊。有事没事也会发一个短信,开一开玩笑。但喜欢还只是那口头上的春风,笑过后就不再重现。水晶说过她是干什么的,临风也说过他是干什么的,但相互间总是记不清。因为群里的俊男靓女多的是,又都是在网上,网络与现实是有区别的,他们都深深的知道。玩只是一种游戏规则,谁会走下网络去面对真正的对方呢?
水晶家与临风家是属一个地区的两个县。过年了,水晶说要回来,也许有见面的机会,临风一听,高兴得不得了,心想鱼儿终于上钩了。于是赶紧说:“回来吧!我们见见!”这个人也太急了点吧?难道我们就这样相见?我一个女流之辈,如今苦苦地支撑着一个家够苦的了,万一被抢被劫倒还是小事,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那苦命的儿怎么办?更何况还有年老体弱需要赡养的父母。如果不见,又聊了这么久,面子上过不去不说,还有自已的终身大事也需要解决。水晶思衬着,管他呢,先试试他的量气再说,于是拟好了一条信息发过去:“好啊!得叫几个姐妹去你那吃一个大餐再说。”临风一看有戏,来见了又行,管他是麻子还是靓女,再说也不一定就会爱上她,即使不成,交个朋友也是好的。于是说:“行!你们来吧!”水晶想这人看上去心肠也不赖,但还是有一丝丝害怕,同时也不想失去这个机会,于是进一步试探性的回答:“好啊!但得过年后,现在人太挤,不想回来。”临风本以为鱼儿已上钩,谁知她来这么一句,唉!看看你这德性,我们能见面吗?于是也就不放在心上。下班的时间到了,他们都匆匆的下了线。
腊月二十八,水晶给临风发来信息说,她已打道回府了。因为父亲的病重,因为婚姻失败的伤心往事,久出家门的她心里总是觉得沉沉的,透着某种渴望。临风说“那好吧,我们什么时候见见?”“那得等机会。”这是水晶最后的通牒。
过年的季节,人们都在为年货奔簸;远方的游子也将一年来的期盼排得很紧很紧。水晶与临风也不例外,各忙各的,再未曾考虑过见面之事。当新年的钟声敲响,群里的朋友也都相互发了信息祝贺,临风也给水晶发条新年的祝福。
正月,大家都沉浸在请客、访友和喝酒的喜庆当中。临风也不例外,初六早答应到表姐家吃饭。中午,正当临风在表姐家要举杯碰盏之时,水晶发来信息说你能来我们这儿吗?临风顿感为难。因为盛情难却,答应别人的事,怎么能半途而废。水晶说“你不来算了,我今天就走,下午三点半的火车。”直梆梆的。临风看看手机,离她上班的时间还差着一大截,不是说九号上班的?为什么要走?那见面呢?现在就离开?问她,她不说,只说有事。时间紧迫,用不着多疑,想见的冲动远远大于酒菜的吸引,于是临风赶紧回答:“那我来见你吧!你在哪里?”水晶说已到火车站。临风说那好吧,我来送你。因为他不想错过这次大好机会。到口的肥肉怎么能就这样让它流走?更何况刚才酒席上,家长们都象审犯人似的审问着,为他的婚事操劳。于是,临风放下在表姐家吃饭的碗筷,火速乘车向二十多公里外的冷水滩车站赶去。
到达车站,已是下午三点零几分,水晶已检票进站。在那等了近两个小时的她,早已急得象热锅上的蚂蚁。心里暗暗地骂道,你这死鬼,说好了怎么还不来,不来我就走了,让你一辈子也见不着。左顾右盼就是不见他来,突然,有一个不高不矮穿着白色衣服,身材倜傥,面貌皎好的俊男向这边靠近,东瞧西望,手里拿着手机,不停的拨打。难道是他?水晶的心里怦怦直跳,踌躇着举起了手。临风一进车站,哇!这么多人。往日里可是空空如野,如今,人比蚂蚁还多,走栏上,临时帐篷里都挤满了人。我到哪里去找她呢?我不认识她,她不认识我,恨只恨为什么不在网上见见,或说好见面的暗号。猛然一惊,对!唯一靠的就是它了——电话,我的宝贝。电话不停地打,可又不见人接。正在纳闷儿,那边有个漂亮清纯的姑娘向他招手,拖着重重的行礼,隔着高高的栅栏。临风激动地向那边靠近。
时间太紧,听语气是她,可不知道说什么。“你好!”“新年快乐!”“认识你真高兴!”“一路顺风!”都是他们早已说过的话。见面不到两分钟,车站管理员来了,她只好拖着行礼向里走去。“我们握握手吧!”临风与水晶深情的握着手,内心的激动、感激、羡慕、渴望扰得他们两乱哄哄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相互默默地看着,好象早已忘掉了外面的世界,正在时行着情感心灵的交融。管理员又来催促了,临风只得看着她离开。水晶也不住回头频望,象是还没回过神来。等水晶走进候车室,临风还在周围盘旋着,依恋着。水晶发来信息说,我已到候车了,就要上车了,你看不到我,回去吧。临风才依依不舍地走出火车站,坐上到零陵的汽车往回赶。
知道水晶安全上车,找到了座位,那已是一个小时后的事情,临风也就不再担心。因为酒力的作用,一到家便呼呼大睡。睡梦中,梦见:天下着大雨,屋漏如注,电线开关等短路烧断了线,怎么也打不开明亮的灯光,屋里一遍漆黑。心想我临风是干什么?这电能难住我?怎么会搞不好呢?踢了踢脚,便醒来了。
到达广东后的水晶给临风的第一个电话就是到达了,但是厂里要三天后才能上班。现在这里因为下雨,线路短路,开关坏了,灯也不亮,又找不到修理师傅。临风的心抽得紧紧的,是不是我们真有心灵感应?到此,水晶才说出了她心中的不快,其实是被逼出来的,是家里亲友硬逼着她嫁给她不喜欢的人,是再也不愿看见那过去的一点一滴,要不也不会走这么早。为了自己的自由,为了不再忍受痛苦的折磨,她只得选择了离开,选择增加一份工作项目来赡养家里的老小。还说艰难时甚至也想到了死,说得临风心里痛痛的。临风说,早知道如此,我就不会让你离开,或者跟你一同前往就不会让你一个人受这么多的苦。
第二天下午,临风正在睡觉,水晶发信息来说今晚那边有“双语新年联谊会”如果他在的话,她定会邀请他一同前往。临风说:“我既不会唱又不会跳的,去了有什么用?不过,有你同行,我很乐意。来!背背我,我还没起床呢!”
晚上十点后,临风收到水晶的信息:“我回来了,挺开心的,小猪吃饭了没有?我带回来两颗糖果和花生,想吃吗?”也许大凡女孩子喜欢上的人,都愿意叫猫儿狗儿的,觉得亲切。临风也很高兴,只气不过她叫他小猪的,或是存心跟她过不去。于是对她说:“好啊!你剝给我吃。来!顺便抱抱!”谁知道却触怒了水晶。千里之外,临风都能看得见水晶那发怒拧紧的面孔。“牙齿刷干净了吗?吃糖会长蛀虫的,吃花生容易增肥。哈哈!留下明天吃吧!好吗?”慎怒渗着姣羞,也渗着可爱。临风与水晶心里都是又甜又有说不出来的味道。
不想今晚竟发来这么一条信息,让人摸不着头脑,令临风惶惶不安。于是回信说:“怎么了!”良久没有回音。临风心里滴沽能有什么事?过年巴结的,公司又有铁门。又想想前几天,一个不知道名的人发信息来说他朋友的父亲出了事,请速汇款到某某号去,心里便又多了一层疑云。
六点多,临风又回了信:“怎么了?没事吧?是生气了,还是?”心想是不是真出什么事了?被绑架?被抢劫?或者是?临风不敢多想,情绪也越来越紧。
七点多临风再也按不住了,电话有个无个的打,可是那没有人接,或者是不通。
还没到八点,临风就早早的赶到了办公室,坐在了日夜与水晶交往的电脑面前。等待,等待那个叫水晶的姑娘。
累了,看看天,太阳还没有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