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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一：开学典礼时主持人印象
你坐在常青的风景树边
之后是铁锤和镰刀组成的背景
之前是一群大大小小的官员
从科局到正处
台上台下，迟尺之遥
却是天空与大地的距离
时间与风声
无法逾越
你的目光平视前方
仿佛观音的佛尘，扫视芸芸众生
所有的人，都正襟危坐
严肃的脸孔，掩示着内心的微妙
和某种不可告人的渴求
——我佛沾花微笑吧
请用你高贵的手指，蘸满仙台的露滴
向我，弹指一挥
你是谁啊
你是市委组织部长
之二：听老师讲纪律与要求
那个婆婆妈妈的女人
是我们的班主任
徐娘半老，风韵皆无
我们坐在一张张可笑的桌前
静静地听她讲
种种纪律与要求
十五条要求结成十五根链条
环环相扣。窒息我们跳动的思想
恐吓着成年人涣散的目光
在唾液横飞的气流中
我回到青青的校园
那个苍白的年代
我就是在这样的链条里行走
在潮湿的故纸堆里翻找着前途
在黑暗的青春里寻找着光明
之三：同席就餐的学生
我们端着简单的午餐，走向
角落里的一张餐桌
餐桌边坐着一个清瘦的男孩
他的腼腆，如同
碗里干硬的米饭
和一小碟青青的菜叶
我们不停地在盘子里翻拣
鸡块鱼片豆腐排骨花菜
被筷子轮番敲打。每一种
都难以下咽
太难吃了！有人说
真该到外面去吃！有人附和
那个男孩，悄悄地红了脸
低下头
很快扒完碗里的饭菜
无声无息地离开
留下一群科局级干部
对着他梦寐以求的午餐，发呆
那一方清瘦的背影
让我看到，十五年前
我行走的校园和贫穷而谦卑的
往事
2007年11月15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