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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生活的开始多么平淡无奇,乏味无聊,过程多么繁复惊险,波澜壮阔,但是我希望它以喜剧结尾。
对完美的一种破坏,或者白璧微瑕,使事物本身更加珍贵,诸如断臂的维纳斯,诸如梁祝千古绝唱的爱情。也常有古董商人将世上仅存的两个同样的古董,毁掉一个,目的是让另一个举世无双,价值更高。有法儿理解吗?
可是我常想生活中,还是平常些,再平常些,最好以喜剧结尾。不需要生死绝别的考验,不需要流传千古的爱情,就让我们象草原上最普通的那两棵草,那样平静的走完自己的人生。人生就象一个故事,总是曲折离奇,发生在我个人的身上,恍如黄粱一梦。
诸如我的人生。
我出生在一个农民家庭。我家在一个小县城,那个时侯,它叫破城。我的父亲比母亲整整大了13岁,他们本身属于另一个故事。父亲很好看,但我不记得。他快四十岁的时侯才有的我。但是有照片为证,年轻时他的确是好看的。母亲很平凡,个子矮小。他们很可怕的性格不合,互不服气,互相鄙视。
我在一个缺乏爱的环境里长大,小的时侯就想逃离这个家庭。没有舒适整洁温暖,亲戚们看我们的家象一个贫穷的无底洞,没有人愿意伸手拉一把。
可是我考上了大学,收到通知的那一天没有丝毫的喜悦,我开始发愁,这似乎不应该是一个孩子犯愁的内容。我还是磕磕绊绊的念完了。这得归功于母亲,由于她的辛苦劳作,她自己有一些积蓄,本来是作为养老的,因为她不相信任何人。但终于给她女儿花了。
并不是为了逃避那个家,我还是来到了外地。新的单位特别紧张,感觉自己的心也象是关进了监狱,对一切不太适应。不怎么回家,但是一回家,会给爸妈几百块钱,常常是妈妈三百,爸爸二百,总是分着给的。
上班的第一年,我病了。检查回来的路上,我一直都在哭。更可笑的是这个病,居然和那个著名的小说里女主角的病一样的。
“你的病可能无法治愈,可能生不了小孩儿,可能”医生的话犹在耳边,我的眼泪扑嗽嗽落下。慨叹自己无法在父母面前尽孝,还有自己新建的小家,能否一如继往,这样年轻的生命将会走向何方?我无法坚强的面对,只有眼泪。
有半年多,病情没有丝毫的好转,倒是药物的副作用显示出来了,再也没有了年轻女孩儿的美丽,脸圆的象发暄的面包,眼睛更小了,头发变黄了变稀了。
但是老公的照顾没有白费,置之死地而后生,这种感觉无须多说。
“我们要个孩子吧!”
“不,明年吧!”
这样的对话进行了几回。
“如果没有孩子,你会不会和我离婚?”这样的问题问了几百回。
“不会的,可至少我们得试试。”老公总是乐观而坚定的。
我给了自己五年的时间,如果到时侯病治不好,生不了小孩儿,我会提出离婚。
自始至终在婆母对我的病情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我有了宝宝,那是得病的第三年吧!
感谢上苍,我一切平安,我的小女儿也健康活泼可爱!
如果说苦难到此结束,也不失为一种喜剧。如果没有母亲的离去,也可以说还算完美。其实母亲早已不在了,夜里一个人睡在床上,听到猫头鹰的叫声是有来历的。事情发生在我快要生产的时侯,善意的谎言维持了几个月,在我准备回老家的时侯,他告诉了我,对于这样的善良,我无法求全责备,但这一生的遗憾必是注定了的。固然我无法阻止事态的进行,至少我可以送别母亲,但这一切都不可能了,我只看到了一抔黄土。
再也没有进门时那一声惊喜的“妈妈”了!
曾经期待一切不过是一场噩梦,曾经期待能够醒来,一切还是原样,没有丝毫改变。
可是有的梦再也不会醒来。夜里,常被恶梦惊醒,会想起小的时侯,也会做恶梦,醒来必会寻找他*的怀抱,那样就安全了,哪怕只牵到她的一根手指。
再也不会有妈妈了,这样温暖的称呼。我在30岁那一年,没了妈妈,依然感觉自己象个孤儿。
喜剧在哪里啊,以后的生活里吧,期待我的生活最后是喜剧结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