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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白是个老公安,解放前跟我爷爷参加科左中旗地下党,搞地下工作。其实老白并不老,解放前是我爷爷的部下,解放后又和我的父亲在一起工作,相对于我的父辈而言,他参加革命的时间长,又和我爷爷一起工作过,管他叫叔他不让,说我爷爷曾经给他当过爹,叫哥哥又年长我父亲十几岁,因而称他老白。
1947年内蒙古自治区成立后,科左中旗成立了军管会,老白的工作从地下转到了地上,到了军管会当了公安科的科长。军管会撤走后,老白没有随部队南下,留下来当了公安局的副局长。1971年,我父亲到科左中旗公安局工作时,老白已经成了右派。因为历史问题被隔离审查。
我爷爷去世较早,我父亲与老白没有什么密切的接触,对他了解的甚少,不过从我的伯父哪里知道,老白参加革命时年龄很小,党组织考虑他年纪小,就让他当了地下交通员。那时候,通辽不叫通辽,叫白音泰赉,当时盟工委就设在科左中旗的白音塔拉,老白时常往来于科左中旗和白音泰赉之间。
1946年初,国民党军队三进三出又占领了科左中旗,八路军撤走后,我们的地下党组织受到了严重的破坏。进过级党委的研究,最后决定找一个机会派一名党员打入敌人的内部,及时的掌握敌人的动向。
来呗是个生荒子,十七岁长在穷人家,认识字,思想进步,只是没有见过大的世面,地下党组织早就了解老白的家世和自身的情况,当年我爷爷和王岛从日本人手里救了他,并发展它入党,经过几年的考验,见他聪明才让他担任地下交通员的。
陈邦柱是科左中旗最大的一股反动势力,国军一来就收编了陈邦柱匪帮,陈邦柱成为反共救国军的司令。国军还给他增派了一个现代化装备的连队归他指挥,来收编科左中旗附近的一些土匪武装。陈邦柱手里有了这一百来人的现代化装备的连队和自己的几百人,成了科左中旗最大的反共武装,他一夜之间就在科尔沁草原这片古来的土地上横行霸道起来。
党组织为了更好的掌握这支反共救国军的反动动态,早就物色人选安插到陈邦柱的身边监视他。组织上正愁没有机会的时候,陈邦柱的老婆女匪肖天虹正四处给他物色一个勤务兵。这样的好机会组织上怎么会放弃,这个勤务兵要机灵聪明,年龄还要不太大,自己好摆布,主要是为了看住陈邦柱,以防他在外面乱搞女人。
这个肖天虹也是科尔沁草原上的一个女土匪,两手打枪百发百中,杀人不眨眼,纵横百里的人物。
党组织立即安排老白和陈邦柱的老婆肖天虹见面,一见面,陈邦柱的老婆立即就相中了老白,当即拍板非老白莫属了。没有经过任何的周折,老白顺理成章的就成了陈邦柱的勤务兵。
其实,这个勤务兵就是跟着陈邦柱的屁股后侍候他的,陈邦柱的老婆在老白一来就给老白下令,三天就得向她报告一次陈邦柱的一举一动。
老白是一百二十个不愿意,当时,陈邦柱和陈邦柱的老婆肖天虹名声很不好。陈邦柱是有钱就去嫖女人。
当时白音泰赉的北市场是个风月场所,有很多妓院。旧社会嫖妓成风,但是科尔沁草原民风淳朴,嫖妓是品行不啻的坏人或土匪阔少爷,只有这些人才去嫖女人抽大烟扎吗啡。正经过日子人家,无论有钱的富人还是没有钱的穷人,他们是不会让自己的子女到那种地方的。子女要是偷着去,被家里知道那是要动家法处罚的。
起初,陈邦柱见了老白也没有什么想法,日子一长,见老白那个机灵劲,马上就想到了,老白是老婆安插自己身边的一颗钉子。不过人中龙凤的陈邦柱自然有自己的办法来拔掉自己眼中的这颗子钉子的。陈邦柱是很高明的,他有他的妙计,既不要让老婆安插的钉子看着自己的诡计得逞,又要把自己身边的这颗钉子变成自己手中的一颗棋子来由自己摆布。
二三个月下来,左右逢源,老白深得陈邦柱和陈邦柱的老婆的心,陈邦柱总是不放心。就在心里决定找个机会带老白去一趟白音泰赉的北市场,一是考验考验这个勤务兵,二是拉这个勤务兵下水,有了这些把柄抓在自己的手里,那样日后就任由自己摆布了。
陈邦柱对老白下手了,先是背着老婆的事,有时候不去背着老白。时不时的就会奖赏老白几块现大洋,时间一长,自己的口袋里有了二十几块现大洋了,老白心里明白,这是陈邦柱在用小恩小惠来贿赂自己。老白何等的机灵,他及时的向组织作了汇报。我爷爷和王岛分析了老白面临的情况,知道下一步陈邦柱会用什么手段来考验老白的。
这天,陈邦柱叫老白到白音泰赉去买些生活日用品,我爷爷和王岛找准了这个机会就让老白见了一个花柳病人。
老白意见那个男人的鼻子眼睛已经溃烂,很恶心,就问男人是怎么回事。男人指着白音泰赉的北市场骂道:北市场害人坑,窑姐传染的,你可千万别让那些窑姐脱了衣服,不知深浅的人叫窑姐脱了衣服那就烂鼻子烂眼睛烂下身。老白年纪下,不知道男女之事,更是没有机会接触过窑姐,生荒子一个,听得两只眼睛都直了,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吓得连脸都白了。也顾不得许多,赶紧找到了我爷爷和王岛,问他们如果陈邦柱带他去白音泰赉找窑姐怎么办!总不能为了革命烂鼻子烂眼睛烂下身的小鸡鸡。我爷爷和王岛拉过老白在他耳朵边把早就想好的办法告诉了他,并且郑重的告诉他还有一种东西不能碰,碰了也是会要人命的,那东西是大烟。老白这回可来劲了,大烟这东西我可知道,我以前给扛活的东家先前好好的,我还陪着他读了几年的书,后来就是扎吗啡吸大烟吸的,和一根麻绳一样细,后来家破人亡,弄得我无家可归。大家一听想起老白的身世,心里很酸,就叮嘱了几句,叫老白回到陈邦柱那里了。
几天后,陈邦柱一副心血来潮的样子说:“小子,跟我去一个地方,让你这个生荒子开开洋荤见见世面。”老白不知道陈邦柱要带自己去什么地方去见什么世面?跟着陈邦柱就走。到了白音泰赉的北市场,老白才知道陈邦柱是带自己来玩女人的。老白心里明白,无论发生什么,自己也不能暴露身份。
陈邦柱是这里的常客,给老白找了个姑娘后就办自己的事去了。
老白是第一次到这里,什么也不懂,国军和八路军拉锯时期,也是东北动荡时期,娼妓行业也不兴隆,每个妓女都很长时间没有收入了,即便是接客,也是那些兵痞、流氓、土匪和来嫖女人不给钱惹不起的泼皮。
这邦柱带着老白一来就给了老鸨子十个大洋,妓女十二个大洋,美的不知道姓啥。也不知道是妓女见了十二个大洋还是别的什么原因,上来就扒老白的衣服。老白见妓女长的也不算寒碜,这阵势把老白吓得直往后躲。妓女见老白是个生荒子,跟着个当官的来的,又给了这么多的大洋,顶一年的收入了,她拼了命的和老白撕扒,见撕扒不过老白酒丢下老白自己脱衣服,妓女有时间没有接过客人了,前几天还被老板打了,身上的伤害没好利索,疤痕红红的,就象前几天见的那个男人。老白吓得飞一样的要逃跑。刚刚到门口,就被那个妓女给拽回来了,那个妓女已经三下五除二的除去了衣服,穿着内衣就上来抓老白的裤裆,老白这个生荒子哪里见过这个声势,吓得连连后退,随时准备牺牲自己。这时候他突然想起我爷爷和王岛教给他的办法来。老白使劲一把推开妓女,掏出盒子枪使劲往桌子上一放,啪的一声响,吓得妓女一屁股坐在地上。
这窑子俺是不能逛的,俺可不是跟司令来嫖妓的,俺是司令的警卫,保卫司令的,你们拉拢俺嫖女人,是不是想趁机暗害司令。
妓女吓得爬起来抱住老白的大腿求饶:“小爷爷,您可别的,我是新来的,都十几天没有开张了,再要不开张,老鸨子非打死我不可,您要怎么都行?我全听您的。”
那年月打仗,战争弄得人心惶惶,娼妓这个行业门庭冷落,十天半月没有一个有钱人上门,见了这个财神爷上门哪里会放过,不惜跪下来求老白。老白明白,自己要办的事情不用说就搬到了。
“我和司令来你们这,我是保护司令的安全的,你要是叫我嫖女人,这要是出了事,你们这脑袋能保住吗?司令问起该怎么说就不用我教给你了吧!不过这只有你知我知,第三个人都不能知,要是让人知道。”老白在脖子上比划了一个杀头的姿势。
“司令的夫人是肖天虹,她派我来看着司令的。她要是知道司令来你们这里嫖女人,后果就不用我说了。”
陈邦柱的夫人是肖天虹的匪名在北市场是人所共知的,一年前,陈邦柱来北市场嫖女人,被肖天虹逮了个正着,她一气之下,匪气上来,一痛打杀,弄出了十几条人命。吓得整条街的花柳人家关了半年的门,有的甚至关门大吉不开张了。后来肖天虹放了话,那些人家才敢开张的。妓女一听是肖天虹的男人,躲还来不及呢!哪里还有敢声张的道理。肖天虹可不是好惹的主,让她知道了还不灭了门。
老白意见这招真行,心里暗暗的佩服我爷爷和王岛二人。他又拿出二个现大洋给了妓女,然后就叫妓女坐下,自己那起枪给邦柱警戒,等邦柱完事。
日后邦柱一听妓女这样说老白,邦柱感动的差一点留下眼泪。
妓女是怎么和邦柱说的老白不知道,但是,从那以后,邦柱把老白作为自己的一个贴心人来对待,很多很多的事情,邦柱瞒着他老婆,却不隐瞒老白,这对老白窃取敌人的情报起了很大的作用。在后来的一年多的时间里,老白传递了很多有价值的情报给地下党组织,直到内蒙古解放,邦柱匪帮在舍佰吐被旗大队消灭,老白回复了身份,邦柱才知道老白是地下党党员。
老白回复了身份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找我爷爷和王岛二人问他们,和那种女人接触过是不是真的烂鼻子烂眼睛烂下身。我爷爷和王岛看着老白那傻乎乎的样子,两人想起老白被日本人用东洋指挥刀的刀鞘打嘴巴时的情景。那时候老白十一二岁,脸被日本人打得肿的像馒头,疼的不行了,我爷爷和王岛救下老白时,王岛问他:“疼不疼。要是疼就自己打自己一耳刮子就不疼了。”老白真的使劲给自己一个耳刮子,不过不是不疼了,而是更疼了。王岛就问他:“想不想不被人欺辱,想,就当八路军。”
我爷爷说:“想当地下交通员吗?那你就不能轻易相信别人!遇到事情要多动脑子分析,才能不被人欺负。”
“好,那我就跟你们当地下交通员。”
从那以后老白当了地下交通员。
老白对我爷爷和王岛说:“什么烂鼻子烂眼睛烂鸡鸡,你们是欺骗我年幼无知,送上门的女人都不动,你们两个老家伙是诚心坏我的好事,有人给钱,白玩谁不玩。你们两都不如邦柱。”
“小兔崽子,你以为那是啥好事啊!妓女是啥号女人啊!逛妓院是啥好事啊!”老白被我爷爷和王岛一顿臭骂,灰溜溜的下去了。
左中解放后,那个妓女从良改造时,老白是公安科的科长,那个妓女见是老白,总是少眉大眼的。改造了一段时间后,那个女人因为自己以前一段不光彩的身世,不愿再城里,就跟随土改工作队回家分田种地去了。
二年后,老白抓潜伏特务时正好在乡公所遇见了那个女人。
那个女人有敌特嫌疑正在接受审查。起初老白早吧这个女人给忘了,倒是那个女人眼尖,一眼就认出了老白。女人这回可算找到了主心骨。哭着喊着管老白要清白,并且将老白在妓女搞糟时说的话原文说了出来,哭着喊着弄得老白不知如何是好。老白在派出所一查就是好几天,费了好大劲才给女人排除了嫌疑。在排查时老白认识了派出所的未婚女警牡丹,在刚毅接触牡丹的时候,老白就动了歪心眼。正因为牡丹是主管该案的警察,老白十分卖力为女人排除嫌疑,处处表现自己的才能,人前人后的讨好牡丹。一来二去,接触的多了,牡丹到也喜欢上了老白。老白的单子叶就大了旗来,不免会拉一拉牡丹的手。
调查女人时牡丹十分的干练,对老白也很尊敬,是不是的请老白讲他地下工作时的惊险故事。老白抓住时机,专讲那些惊险的事情,有时吓得牡丹抓住老白的胳膊,老白发动爱的攻势,乘机拣便宜。
照实说老白也该成各家了,但是一直没有合适的,老白也有自己的想法,动荡的地下工作,老白怕自己死了,对不起人家姑娘。这回老白有了机会,怎么会放过。
学校的林老师是一个大学生,他拼命的追求牡丹,林老师到是见过世面,主动的接近牡丹,主动的提出和牡丹交朋友,主动的给牡丹写了好多的诗,弄得牡丹心烦意乱。老白是搞地下工作的,一看就知道这里面的事了,一想,水到渠成的事,到嘴的鸭子不能飞了。老白想请组织上帮忙,就去找老首长。这时候,我爷爷已经去世了,王岛已经是盟委的主要领导了。他找到了王岛,直截了当的说:“我请求组织上把牡丹调到市公安局,我要和她合作破敌特的电台。”
王岛早就看出老白的心事了,乐呵呵的说:“这可不想地下党员干的,想找老婆了?成熟了,也该成家了!”
王岛对这种事很在行,立即就找牡丹谈话。王岛是盟委的主要领导,想找牡丹谈话,早就有人把牡丹接来了,老白干脆就躲在王岛的办公室里间屋子等牡丹和王岛俩人谈话。
王岛不亏是搞地下工作的,问题的焦点一句就被王岛点重,老白在里间听的真真切切。
“牡丹啊!我给你找的对象是市公安局的老白,他是个老革命了,而且与你的年龄相仿,不差三岁,革命情侣,珠联璧合,我做主了,回去告诉你爹妈一声,这个老白参加革命早没爹没妈的,个人终身大事组织决定就行,他的直接领导一直就是我和老张,不过老张去世了,就得我了。明天去开一个手续,我决定把你调到盟公安局和老白一起工作。你们下礼拜一就结婚,给你们二十天的假期,房子都给你们安排好了,就在你爹妈的西侧,原来的一个商人家,空着呢!老白派叫几个人收拾收拾就能住。”
王岛雷厉风行的工作作风,当时就让牡丹傻仔那,答应也不是,不答应也不是,站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
还是王岛先开口了:“牡丹啊!你思想上不要有太多的顾虑,小白这样的好干部不多,你呢也是受党教育多年的好同志,一定要照顾好小白啊!他对我们盟旗的解放事业做出了贡献。回去告诉大家一声好好办个婚礼,革命婚礼要办出个革命样来。”
那一时刻,不知牡丹是喜是悲,在她心里虽然喜欢老白,但是从来没有打算和他结婚的想法。牡丹曾经偷偷的把给自己写诗歌的那个林老师和老白在心里做过一番比较,觉得老白缺少林老师的那种浪漫。牡丹从王岛的办公室里溢出来就奔自己的父母家而去,到家将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了父母。
牡丹一走,老白酒从里间出来。老白乐的是屁颠屁颠的,:“老领导,你看牡丹能不能接受我啊!他要是回家和爹妈一说,这不跟包办婚姻一样了吗?”
“小兔崽子,我告诉你,牡丹要是自己不愿意还好办,自己拿主意就没事了,就怕她不和她爹妈商量,这要是和她爹妈商量,这事十拿九稳了,你小子就等着做新郎官吧!”
“老首长,您就那么有把握?不是又在骗我吧!”
“你小子啊!当年你陪邦柱逛白音泰赉的北市场妓院,没敢嫖女人,是女人长得对不起你小白,要长得像牡丹那模样,你小子回来说我和老张坏了你的好事,这回老子成全你的好事,你倒怀疑老子的能力了,知道没有老子办不成的事,你这是什么意思?不相信老子?”
“哪敢哪敢,您是我亲爹,我哪敢不相信您的。”
在老白当地下交通员的时候,我爷爷和王岛无论谁带他出去执行任务,都是让老白化妆成我爷爷或王岛的儿子。时间一长老白就习以为常了。有时候我爷爷和王岛会问他:“你到底听那个爹的话。”“那咱们这么办吧!那个碟给你花钱娶媳妇了,你就听那个碟的,怎么样?”
今天,王岛拿出了当年的气势,一下就把老白弄的没话了。其实,老白不知道,牡丹的父母是王岛的部下,牡丹石他们的独生女,牡丹石嘴听父母话的,这事要是牡丹不找父母还好,要是找父母就是铁板钉钉了。老白当然不知道这些了,感动得流着眼泪。
事情很顺利,下礼拜一老奶和牡丹结了婚。婚后,老白到岳父家闲聊时知道,王岛和岳父是地下党时的上下级,解放后,岳父在档案部门工作,老白顿时和岳父拉近了距离。从岳父的言谈举止中老白看出,岳父是十分喜欢敌特案件。用他的话说:“要是早几年解放,我也会到公安局大干一番。那些在隐蔽战线的敌人,这回要被我抓他一回,也让他们这些畜生知道什么叫“白色恐怖”让他们也知道啥叫提心吊胆,啥叫刀尖舔血的日子。”
两人月天越投机,日子一长,一人一瓶酒下肚,会大骂某人,或是痛哭流涕,或者是大骂王岛不够义气,弄得牡丹娘俩有时也陪着掉眼泪。有一天岳父对老白说自己曾用枪顶在某人的头上,一扣扳机,脑浆崩的那都是,然后大哭着说,那人的儿子比老白还要大上几岁。吓得牡丹娘俩瞪着眼睛,谁也不敢吱声。
老白对岳父的话是言听计从,每到星期礼拜老白就会拿着一堆材料到了岳父家把门一关,将案件汇报给老丈人,而老丈人会紧锁着眉头沉思,然后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和老白共同分析。二人很神秘,直到岳母或是牡丹来叫他们吃饭才开门。门一开,屋子里的烟,象工厂的大烟筒一样冒出来。
老白婚后第二年,牡丹给他生了个大胖小子,正好老白破了国民党地下救国军。双喜临门,大家伙叫着要到老白家去道喜。老白说:“我们不在家住,牡丹在我老丈人家住,要去就得到我老丈人家去,大家伙有啥意见没有?”大家伙和老白夫妻都是一个单位的,当然是没话说了,到老丈人家去道喜,牡丹也不会有啥不愿意的。
饭吃到高兴就忘乎所以了,大家也都喝的过了一点量。老白和他岳父艺人喝了一瓶草原白,俩人都有了几分的醉意,二人当着牡丹娘俩和几位兄弟的面就口无遮拦了。
二人讨论起孩子起名字的事情了。“老白兄弟,这孩子就叫五十三吧!符合蒙古人的特点,正好是1953年,我还五十三岁。”“不,不,老兄,你这个大哥当的,哪有这样办事的?你咋答应王岛的,王岛是我爹,我爹要给孙子起名,你说你还抢啥,不过当大哥的说了我咋反对呢!五十三就五十三。”
岳父的话一出口牡丹娘俩一愣,谁也没有想到这样的话会在一个姑爷和岳父的口。丈母娘只好说了一句没大没小的,牡丹可不干了,一看事不好,那几个来道喜的人悄悄的走了。
牡丹一连串的审问,大有立案侦查之意,老白招供了。
老白和牡丹结婚后,岳父知道老白在破敌特案件,就给老白下了一道命令,凡是涉及敌特案件老白都要向岳父做详细汇报,然后两人共同分析案情,做出部署,老白具体实施,案件进展的每个细节、过程老白都要汇报,实际上市岳父在破案。破了几个敌特破坏案件后,老白是服了岳父,从那时起,两人就兄弟相称。岳父在利用在隐蔽战线上积累的经验和老白的聪明成功的破获了国民党地下救国军的潜伏组织(那几个潜伏人员是老白岳父的老敌手)。
牡丹明白这是在泄密,保密原则是不允许的。牡丹板着脸不说话,这老白是一句话也不敢多说。老白在别人跟前时一脸的威严,说这个,骂那个,谁也不敢吭声。但是他对牡丹可是低声下气,大声说话都不敢。不管什么事,只要牡丹在,老白立即矮三分,对牡丹百依百顺。又一次牡丹生气不让老白回家,时间晚,老白不敢惊动岳父岳母,就跑到公安局跟着那些小警察们查了半宿的夜。
问题很严重,牡丹不敢声张,不过孩子上户口是的名字是白帆。
我父亲审问老白时对老白特殊照顾,尽最大的努力保护他。那天晚上,老白叫我父亲吧他儿子白帆叫来。我父亲按他说的把白帆叫来了,老白当着我父亲的面对白帆说:“明天我被押到你们学校去批斗,你带头喊打到我,喊得越激烈越好。小兔崽子别哭,你老子我什么世面没见过,我叫你喊你就喊。去看看你那个王岛爷爷去,顺便给他带点好吃的补补。”
白帆含着眼泪走了,第二天他真的带头喊了。回到牛棚老白高兴对我父亲说:“这小子会保护自己了,会保护自己就好,我放心了。”
回到家,牡丹做了鸡,偷偷的叫白帆给王岛带了去。这时候王岛被造反派弄得人不人鬼不鬼的,白帆脱下自己的棉衣给王岛穿上,又把王岛那破烂的外衣套在白帆给他的衣服上。
但是就是这个会保护自己的白帆在第二年就做出了一个惊天动地的大事来。
老白平反前,学校已经复课了,白帆到中学上学,中学的老师是造反派头头,曾经打过老白,被白帆一眼就认出来了。接下来白帆集结了几个要好的同学,天一黑就把老师堵在胡同里一顿暴打。第二天老师起不来,没有来上课。白帆带着学生们不知道从哪里弄的黑布,给那个老师开了一个追悼会。
追悼会很隆重,在哀乐声中白帆带着学生们向造反派头头的“遗像”鞠躬,白帆又郑重的念了悼词。
全校都知道了,老师是校长的亲戚,是保校长的那派,他被打校长要开除白帆。气的老白不知道对儿子说什么“我象你那么大的时候都打入敌人心脏了。你就不能忍忍。”只好到学校给老师校长赔礼道歉。老师校长不依不饶,百般刁难,老白没有责怪儿子,他心里也恨那个老师。
就在老白为儿子东奔西走的时候,老白回复了工作,公安局局长。没到晚上,校长亲自到老白家,又是陪笑脸,又是说好话。位置的转换倒是使老白的感想很深。老白不说话,想到前几天自己年对校长的尴尬,他不知道说什么,他儿子倒是开口了。“有两点我是不会忘记的,第一是我爸被你们批斗,站在台上喊打到他的是我。第二是我给造反派头头开追悼会被你们开除,我爸爸求你们时叫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我爸我妈是怎么不了您,世风日下,您就回去好好的当您的校长,等着我这个小警察抓您吧!”几句话说的校长没话了,灰溜溜的走了。半年后,白帆当了警察,而且不久就到负责落实平反工作组工作了。这一切都是王岛办理的,因为王岛也官复原职了。这对他来说是小事一桩,举手之劳。
白帆对老白说:“爸,这回咱俩是同事,我得给你提个醒,当前的工作重点是尽快落实并且纠正那些冤假错案,把那些受冤枉的人从监狱里放出来,尽快的把那些打砸抢的三种人绳之以法。”听得老白和牡丹张着口半天没说出话,这话怎么会从这个乳臭未干的毛孩子嘴里说出来!
牡丹给儿子整理了一下警服的领子说:“儿子,这话可不能乱说。”
白帆当仁不让的说:“妈,我们是专政机关,但是我们的国家是讲法制的,冤案早晚得平反的,这十年给了我们血的教训,难道还不够吗!”
“儿子,你长大了,比你老爹我强,说话还挺有原则的,不过这些话只能在家说说,在外面可不许乱说,知道吗?”
“为什么?难道连一句真话都不能说了?”
“这话是真话,但是我们是警察,不能乱说,谁冤枉谁不冤枉,这得看原则。”
“爸,妈,我们讲原则不假,但是也得讲证据和事实吧!十年动乱已经定性,下一步就是抓紧时间还给人家清白。”白帆说完就走了。
白帆下面做出的行动,让老白夫妻没有想到的是很多事情的做法会是一个二十三岁的青年做出来的。
一年下来,白帆给二十七个右派反革命平了反,一个二十三岁的青年创了全旗的记录,这群右派什么的没有一个不称赞白帆是个精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