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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告知我,高中同学的聚会就在七夕,地点世纪大饭店三层宝石吧的包间里。我说怎么选这个日子聚会呢,还在五星级宾馆,这么高调。她说是十五年了,应该的。我说这么长时间没有联系过,没有什么印象了,何况是七夕,谁不想和心爱的人在一起,不想参加。她说,一定要参加,我们这是尽地主之谊,缺席不得,可以带情人的,你可以带个情人来嘛,一举两得。我打她,说别胡说,心里却真的被触动了,你可以来吗。于是问她都有谁,别到时喊不上名字尴尬。她说保密,对参加的人呢都保密,不过确定有十六人参加了,风雨无阻,不见不散。
几次试探的问你,你总说忙,没有把请求说出口,七夕前一天,在洗浴中心做香薰浴,做足浴,做皮肤护理,美甲,和发型师沟通,对着衣柜鞋柜挑选,准备了一天,我知道,我依旧期待着你,是我为你妆容。可是,你还依旧。我只有期待着明天的奇迹。
一大早,洗漱完,用了点芽菜沙拉,喝了杯牛奶,算是早点了。本不想化妆的,但芳安排的如此隆重的场合和即将面对的不确定的你,只有淡妆以示尊重。亮丽无暇的肌肤,深邃水亮的双眸,莹润饱满的红唇,桃红色的指尖娇柔的斜托颊面,不禁为之动容。
细致的穿好肉色的长筒丝袜,着一双白色绕腕的细带高跟鞋,尽展足上妖娆的风情。穿上曾参加获奖典礼的白色礼服,柔和的丝光面料,简洁的流线,细巧的吊带,玲珑的曲线淋漓乍现。配一条白金钻石项链,一副团花水钻耳扣,雅致和谐。
发型师阿彪如约而至,说本来你的波浪卷发发型只需稍微打理就是很适合正式场合的,但你今天的装束,太清淡素雅,卷发太过妩媚艳丽,还是做个古典点的盘发吧。看到一丝不苟简洁利索的高髻,浸透着现代感的简洁和时代的干练;额前流畅优雅的刘海从左至右弯在耳后,摇曳出动感的娇俏;并且这种发型更显的颈项的纤柔颀长。我知道这是最适合我的。
拎了一款白色漆皮手包,柔顺的曲线,传递出的风情摇曳的大气,与人浑然一体。
看着镜中的丽人,简约而不简单的造型,高贵典雅,映衬着从骨子里流泻出的清傲飘逸,荡漾着不羁的青春清纯,浸透着知性智慧,那份完美打动了苛刻的自己。你会喜欢吗?
阿彪却说,你今天的装束太过素洁,显示出人格的高洁,虽然是统一协调,却没有一丝别的色调的突破,有种拒人千里、遗世而独立的况味,当然这反而会使你成为聚会的焦点的。我说不会吧,我就是喜欢白色调的风格,没有引人注目的意思,阿彪笑到自然而然,天性而已。
芳打电话催促,说就差我了。可你的信息却无,只有赶紧出门,到饭店的大厅,芳和一个穿军装的男的在翘首张望,我赶紧上前说对不起。芳有点惊奇的说你今天太靓了。我推她说不是晚了吗,赶紧进去吧。芳说,怎么对面前的老同学视而不见呢。我这才打量了下这个人,高大俊朗,记不起来有过这样的人啊。而他却喊出了我的名字,并且伸出了右手,我尴尬的拽了下芳的衣角,芳说刘宏你记忆力真好。听到她说出了名字,我激动伸手相握,刘宏是你啊。刘宏笑道你是贵人多忘事。我说是你变化太大了。芳挽着着我们边走边说是啊,人家都已经是上校了,要冲刺准将军呢。进了我们的包间,大家正谈笑风生,看见我们进来,簇拥过来,不知谁喊了我的名字,大家一一握手问好拥抱,在芳的提醒下,终于和以前的名字对号入座了,特别是以前的好朋友,相拥在一起,十五年前的友情在瞬间重燃,诉说思念和近况。
香槟酒上来了,大家把杯子认真的摆成塔状,开启香槟,在欢呼雀跃中从上至下一一斟满,芳和刘宏致祝酒词,在他们诙谐默契的配合下,欢声不断。芳拿出一本通讯册,逐一介绍莅临者的工作和家庭现状,被介绍者或幽默的补充,或谦逊的拱手,有的把自己的名片分发,有的张扬的邀约,有的十五年大家已经是各界的精英了,而我,却只是一名无名的小教师,介绍的我时,刘宏却极尽渲染和溢美之词,仿佛我从事的是什么崇高的事业,取得了怎么伟大的成就似的。如你,真的是你多好,我可以用坦然你的呵护,我可以将幸福洋溢在脸上。可不是你,是一个陌生人,和着大家捧场的掌声,弄得自己都不知如何是好,只有颔首鞠躬致意了。
之后,大家推杯换盏,觥筹交错,轻松热烈的交谈。自助餐丰盛的美食就绪,大家的兴致更高。端起一杯鸡尾酒品味,芳问我比我调制的怎么样,我说缺少灵性。刘宏插话,怎么秀会调鸡尾酒,什么时候让我们品尝呢。芳竟欣然的说,对,就今天吧,难得大家聚一次。我推辞说,不行啊,这里的基酒价格一定不菲的,几种下来,可要超支的哦。芳说你家里还有的吧,拿来贡献了吧,离这不远一会就回来,不会吝啬吧。刘宏搭话说,我是军牌车号,畅通无阻的。我无奈的揶揄的推了她下,你就会给我找事。芳向谁交代了句,我们出来。
打开酒柜,白兰地、伏加特、俄得克、威士忌、干红、各取了一瓶,调制工具。又在冰箱取了几种果汁、水果,还有一些用具,装在一个箱子里,用塑料泡沫隔着,一边向芳发牢骚。刘宏浏览着酒柜说,你们家酒的种类真多,你先生是不是爱喝酒啊。芳嘴快的答道,人家是滴酒不沾的,这是秀的爱好。刘宏又说怎么这么多梅酒啊。我只好拿出一种配制的梅酒给他。在他和芳说话的间隙,我借口说去下洗手间,打开电脑,给你发了封邮件。关了电脑出来,却见刘宏端着酒杯含笑的站在微掩的门口,问他这酒配制的怎么样,他含笑的说很不错,抵掉了酸涩,别有风味,是很用心的。他的话,惊破了心事,仿佛他知道了自己的秘密,仿佛自己泄露了什么秘密,惊愕的触到他依旧含笑的眼神,很想是你,却不是你,只有迅速的逃掉他的眼光,对芳说我们走吧。
到了会场,给大家调制了教父、梦幻勒曼湖、尼克拉斯加、曼哈顿、天蝎宫、美伦鲍尔、红粉佳人等传统鸡尾酒。在大家的啧啧称赞中,又掀一个高潮。
用餐完毕,芳带领大家到舞厅,大家轮流献歌,其他人在舞池跳舞。轮到我唱的是你最珍贵,没有等我问谁来和唱,刘宏上来说我来和。我们应该是合作的很默契,我真的看到他就是你,那么深情的对我说“我不撤退,守护著你穿过黑夜,我愿意这条情路相守相随,你最珍贵。”放下话筒携手走进舞池,他说,你不幸福,一点都不幸福。我想退出,他却拉紧了我的手,说,知道吗,我看透了你的一切,不要躲闪。我无语,他说,你有幻想,可是幻想也不是幸福的,你仍旧是痴迷的挣扎我无力的几近哀求的说,不要说了,让我把笑容留住吧。他说,好,不说了,只是疼惜你。是你吗,是你的声音吗,好想是你,我会不计一切的扑倒在你的怀里,任眼泪横飞,任你左右我的一切,是你吗,那么恍惚,我却依旧留一份清醒,不是你啊,不是你,我不可以让别人看到我的脆弱和伤痕,我必须掩饰,即使是无力,也不可以失态。
尽兴时分,已是下午四点多,芳分发着印制好的通讯录,说今天的全程录像刻制好光盘和照片后尽快邮寄给每个人,并约定明年的今天北京见。大家互致祝福,相约多联系,依依不舍的告别。而我却是煎熬,我只想回家坐在电脑前等你,看你。大家散后,我急着和他两个告别,刘宏却执意送我们,芳说她要去汇文大厦买书,要刘宏送我。我说那我陪你去,她笑着说刚才还急着回家呢,不要你假盛情了,赶快回去吧。
我怕芳感觉出什么,不好再推脱,只好坐上刘宏的轿车,坐在他身后的位置。听到刘宏的一声叹息,路上他没有说什么,感觉自己平静了许多。到了我们楼前,他停车,我刚要下车,他堵在车门口,要送我上楼。我说不用,他就说,那我们在这里谈谈吧。关上车门,绕过去开了另一扇车门,和我坐在一起。这样的氛围,我害怕,执意下车,却被他紧紧的抱住了,推不开。他说,给自己一条选择幸福的路吧,不要折磨自己了。我说,我没有能力选择,注定了的事情,就是命运,改变不了的。他说我可以帮你改变。我说,我知道你有能力,可是不是我喜欢的,我喜欢那种含蓄缠绵悠长浪漫慢慢滋润的感觉,喜欢柔情至水的男人,可你不是,你太自负太强悍,能那么快的读懂我瓦解我的伪装,你令我害怕;你是能拯救我于现在,却也是让我步入另一个深渊,你和我现在的先生没有本质的区别。他问,你期待的他能吗,我感觉不到你的幸福。我幽幽的说,他不能,他太文弱太善良太犹疑,从没有给过我坚定的步入现实改变我的现实的信号,但我痴迷于他,我爱的是他,哪怕是虚拟的。他说,你不可以考虑我吗?我说,你很优秀很有魅力,但不是我喜欢的类型,我心中有了他,是那种几世回眸的缘,是寻遍茫茫人蓦然回首的份,是今生的唯一,再优秀再知心的人也不会走进来了。他说,可是你这样太苦自己。我说,就是折磨我也认了。他说,你对我也是折磨了。我说,不要记得我,我只不过是刚认识半天的人,就像一场梦,很快就忘了。他说,可我知道不是。我说,不要再和我有任何的联系了,这样对我们都好。他说,我不会轻易的放弃。我无语,这话好像是我对你的话啊。他也许是最懂我的人,却不是我愿意牵手依靠的人,你也是最懂我的人,却不敢给我现实的依靠和力量,造化弄人,叹息叹息
他终于放手,我下车,抱着箱子,头也不回,没有说再见,回家,打开电脑,等你,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