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着长大

苍白的芦苇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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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甥木子基本上属于一个反叛少年,在学校里除学习不好、身体不好外,一切都好,吃饭不吃一切家常饭,穿衣非名牌不穿,是个对人(家人除外)热情的公众人物,知名度不局限在本班、本年级,而扩大到全校,上学期间主要任务是给同学组织主持生日宴,一场接一场,好朋友层出不穷。最乐于助人,同学谁有麻烦半夜三更打电话来,半夜三更起来帮忙,甚至情侣之间闹矛盾,女孩子也会找到木子这里诉衷肠。

    木子唯独对妈妈不好,要钱时不顾妈妈手头拮据猛要,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腐败少爷生活,而且经常上演个离家出走什么的,也跑不远,在以家为圆心方圆四五十里的通衢大道上流浪,一天一夜下来,肚皮饿瘪了再回来。

    不过木子是个心地纯洁的孩子,没什么城府,98年世界杯的时候还是个小学生,那时已经是个狂热的足球少年,半夜三更自己独自起来看球,那一年木子教我学会了一个词“欣喜若狂”这肯定来自同天气一样灼热的运动场,看着小少年那股狂热,我想我已经多久没找到这种纯粹的感觉了,从木子身上我看到一种生活态度。

    回想最近的能和木子畅谈的日子是在小学阶段,他围住我给我讲他写的小说,想象力丰富的令我咂舌,也讲他班的逸闻逸事,外加心得体会,那时木子与妈已经没话说了,只和我还谈得来,不久把我木子屏蔽掉了,大概发现我告密。经过蹉跎的中学岁月,木子变成木头一样的人,精确卡着最后的饭点到家,以军人的速度吃饭,家里人来不及给他说上一句话,人就走了。

    木子现在上大学,还是维持着不说话的风格,而且变本加厉学会了抽烟喝酒熬夜不吃早饭等恶习。

    四岁的女儿以床为舞台热情的为大家表演节目,即兴跳了一段舞蹈,我逼着木子观看并给与评价,木子认真的回头看了一回,说像飞天。女儿自编的歌唱起来更像说话,有诗经之风,引得木子说起他们宿舍有苗族同学,平时爱以唱代说,闹得全宿舍的人都唱着说话,说着木子模仿起山歌对唱:哎,今天哪里吃饭唉,另一人搭唱:第五食堂哎。如是种种。看木子眉飞色舞鲜活生香的样子,我忽然很欣慰,木子还是以前的木子,不过是在家里把自己封闭起来了。

    这次寒假回来,发现木子进步不小,和妈妈说话不那么不耐烦了,而且会过日子了。平时木子花钱大手大脚,他妈每个月把钱寄给他一个女同学,女同学帮他掌管着经济大权。

    由于春运紧张,木子返校时先逆程坐车到我这里,从火车起点买票,临行的一天,有同学约他见面,木子出门前打开旅行包拿钱,我看见有100的,有一张50的,他抽出一张50的出去了,这么大的城市,木子才拿着50多元出去了,我心里忽然很感动。回来的时候我检查他剩下的钱,发现只少了零钱两块,一定是坐车花掉的。

    临行的前一天晚上,整理包的时候,发现包里装有一条围巾,我的意见是尽量精简,建议马上要拿掉,木子说要拿着的,原因是这是一个女同学送的生日礼物,而且好不容易学会打领结,要打给人家看的,否则人家发现不重视礼物,会多伤心。

    木子什么时候变成了这么一个细心的男生的?木子长大了,他在精心经营他的生活,在别人眼里,他也是个有情有意的好青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