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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早已腻了,在没有任何希望的生活中,丫丫似乎已没有了灵魂。
对于婚姻的失望是彻底的,因为没有希望。一转眼十年了,大女儿已经八岁,小儿子六岁。孩子过几天要开学了,可是学费上哪去找呢?刚刚才向邻居借了一千块钱修建了房子,而住的房子建了很多年了,那些费用还没还清。每天丈夫偶尔有出车也能挣几十块回家,给丫丫十块钱过一天的生活。
丫丫把裤带勒紧地过日子,从不敢多花,也没钱可花。穷人的日子就是这样过的,一分钱也恨不得掰开来花。一到家里的油盐完了,手里小心翼翼地握着那十块钱,看见什么东西都忍住不买,就只能买点猪油,一顿饭把孩子饿得受不了。丫丫心疼得眼眶发红,眼看着孩子跟着受苦,而别人的孩子吃肉自己的孩子却很少吃到荤的,有时买点猪血和河里的小鱼,孩子就吃得津津有味。
人家孩子买玩具和新衣,他们却只有羡慕的份了,更别说吃零食了。孩子跟着自己也不如别的孩子哪!丫丫起早贪黑的干活,天还没亮就起来洗衣服、挑水,接着做饭、喂鸡,拖地板,忙了去买点东西就做针线活,这样也好补点家用。可是一天到晚,做针线只能三块钱的收入。现在什么都贵,米自己家种的,可是辛苦到最后种田的总是没能改善生活。
自古以来,农民的辛苦就换回的是清贫。不干活,用老牛拖车的种田方式过的只能是苦的日子。落后的生产力带给农民的只是贫穷。可是,在如此庞大的农村受教育的人不多,受高等教育的就更少,而生孩子却是农村人的特长,所以计生游击队总算是农村的一大特色。以前的人多力量大似乎已经过时了,没有觉醒的农村人还在重复着古老的劳动方式,因为文化的匮乏使农民只能靠简单是体力劳动来维持生活。靠体力的劳动力是廉价的,所以,所以他们过的只能是低等的生活。
而想要靠读书来改变命运的又有几个呢?教育的投资农民的一般家庭也付不起。往往是没有良好的家庭教育限制了农家孩子接受知识的能力有限,所以成绩突出的佼佼者是极少数的。这极少数的孩子是农村的幸运儿,他们靠着自己的天分和自己的努力为自己走出农村拿下了一张长期的保险单,从此他们成了幸运的城市人的一员。而剩下的九成以上的人就被大浪淘沙淘掉了,他们没有超脱的知识所以就在中考和高考的独木桥中被挤落下来了。在彷徨和无助中,他们又得过着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日子。真是苦不堪言!有头脑的和魄力的走出去闯世界的也有成功的,那是少数的幸运儿,可是多的是从学校出来就找对象,然后又重复地过着贫苦的日子,再没有计划地生了一队孩子,然后孩子一代又没有资金和精力培养好,又重复上一代的命运。
丫丫的丈夫的父亲也是这一类不幸的农民中的一员。他算是读过初中的农村人,在那一代人来说也算有文化的。只是碰上了父亲去世所以就只能离开学校做起了生意,开始是卖金子和补品的。从外地进货到各地叫卖,那时没有很多的药铺,所以挣了一些钱,生活也挺富足的。村民都挺羡慕的,夸他们有头脑。可是几年后,随着各地的药铺相继地开业,他们的生意走了下坡路,由于经营不得法,所以买来的货卖不出去了,压在家里损失了很多钱。受到打击之后,丫丫的公公开始很压抑,后来就迷上了赌博。没想到竟欠下了一屁股债,把田地都压上了。一气之下病倒了,没钱医治,最后三十五岁就不幸去世了。他的去世留下了两个可怜的年幼的孩子,他年轻的老婆没什么收入,无法养孩子,改嫁到了邻村,由于对方不同意让孩子同去,所以可怜的两兄弟就只能随着伯父生活。还好伯父一家心地善良,对他们都很好,但是不幸的少生活对于两个孩子是非常不公平的。于是,大伯他们就从小向孩子灌输了不认娘的思想。
这两个孩子虽然听了大伯的话,心里还是想念娘亲的,事实上,他们的母亲也常常偷偷地捎东西给孩子吃。天下哪个妈妈不爱孩子呢?只是现实的生活总是那么多的无奈,总是由不得人的。往往生存和道德会产生矛盾,而这种矛盾却是难以用简单的方法来解决的,怎么做都会有欠缺。尤其作为一个不能养活自己的女人,她们的归宿便是获得生存,所以,丫丫的婆婆在这种情况下背上了罪名。在农村往往人们是以简单的道德来判断的,片面的判断忽略了人性的怜悯。人们会赞扬守节的被饿死的女人,而不会同情怜悯被生活所迫的改嫁的寡妇。
两个孩子转眼也长大了,大儿子军在伯父的帮助下也成了家,学了点手艺勉强能维持生活,有生了四个孩子,负担挺重的。二儿子建就是丫丫的丈夫,长得挺帅,在母亲的帮助下买了辆四轮车在农村载货。车子是没牌照的,不能走太远。开始农村对车子管理较松,所以,还能运米和水泥,日子也可以过。只是到了结婚的年龄,还只让人操心的。穷人家的孩子做什么都难,哥哥有间房子,弟弟没有,平时就去哥哥那儿吃饭,而嫂嫂就没好声好气地对叔叔了。总是巴不不得叔叔不来吃,叔叔有时去载货太晚回来剩菜全凉了也不给热,叔叔也不敢说什么。只是有点钱就给嫂嫂,嫂嫂一拿钱就有笑容,其他时候就没有好脸色瞧了。
所以,漂泊了那么多年,谁都想有个自己的家,尤其像这种受过苦的可怜的人,从来都没有体会过家的温暖。生活真的是残酷啊,建可以说饱经沧桑,却没有碰到运气。在渴望爱情的年龄建也希望能逢着一个好的姑娘,给他一个完整的家,让孤独的心不再漂泊。可是,缘分的东西偏偏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建的忧郁和深沉也引起了年轻女孩的注意,可是,有一个建也喜欢的女子却要求建作入招女婿,因这女方没有儿子,建的家境也不好,所以想找他进门继承香火。
在乡下,除非是家穷得过不了日子,否则男方是不会入住女方继承香火的,那是很没有面子的事,而且让整个家族都唾弃的。人们要么就骂那男的好吃懒做,要么就骂他是窝囊废。总之,农村人是非常歧视入遨女婿的。所以,虽然建很爱那个女子,那女子有想和他在一起,可是最终他们还是劳燕双飞,相爱而不能相守。因女方听从父母之言在家中继承香火,所以不得出嫁,而建的亲人无论如何也不肯丢这个面子,结局当然只能是悲剧了。
然而,难过了一阵子之后,又有一个女孩看上了建。女孩的父母也有让建如招的意思,因他们家有没有生男。在农村生女就是这么可怜,嫁了就不再对父母尽抚养权了,所以父母的总是拼死拼活的要生个儿子才罢休。有的生了七八个女儿。还有农村遗留的不良之风是有人喜欢嘲笑生女不生男的,建的村里有一户人家兄弟几个只有老二没生到儿子,妯娌吵架时就被耻笑命苦,所以老二让老婆无论如何都要生出个儿子来,否则就打她。可怜那女人真的一个接一个的生,可到最后还生了九胎还没生出个儿子来,结果年纪轻轻就死了。
但是接下来的一代人就会有一个会成为牺牲品了,因入招的只是很烂的男子才送上门的,都是丧失劳动力或不肯劳动的,足以让那个女人吃同意辈子苦的。
建有不愿入女方的家门。所以那门本来丫丫父母同意的婚事也在丫丫的父母的操纵下接近了僵局。丫丫心里喜欢建,被他吸引住了,舍不得分开呢。可是,丫丫也是个可怜的女子,读到小学毕业父母就让她停学在家带妹妹、做针线,以增加收入,尽管她还是个挺聪明伶俐的女孩,看着别人能背书包去读书,自己却要在家干活,没少掉眼泪。父母又极其蛮不讲理,总是用命令的方式,一不满意就大吵大闹,对着丫丫狠很地打。丫丫受尽了苦头,总是流泪,可是父母也不理解,总埋怨丫丫没带来个弟弟,说她是扫把星。丫丫很想能离开家庭,去外面做工。她周围的女子都出去工厂,过得有自由有能挣点钱,比在家里强多了,还可以省得挨打挨骂。丫丫做梦都想离开那个恐怖的充满暴力的家,她感受不到一丝一毫的温暖。
可是乡下的一些父母就是很怪,生了孩子就喜欢使用家长的权力,似乎只有让孩子做到言听计从才算家长做到火候了。在其他地方得不到权力的家长更为强烈。所以打骂孩子是一种习惯,孩子挨打也成了一种习惯。他们没见过也没读过“民主”二字,也恨恶这两个字。如果在电视上或生活中见到民主的父母他们会骂他们是白痴,意思是这些愚蠢的父母其实比他们没文化的乡下人还傻,有父母权力偏不会利用。
村里还有的是使用公婆之权威,这是一个生儿子的人的骄傲。只要娶了媳妇,那就意味着不用干活了,还能有人使唤了。那媳妇过门了就得就听老子的,否则闹得天翻地覆的,还是媳妇不对。村里有一对青年相爱了,女的是丫丫的朋友怀上了男的孩子有五个月了,可是男的父母就是不肯让儿子娶那女子,说女的没工作也不是他们父母喜欢的。再不娶肚子一天天大起来可拖延不得。可他就是说服不了父母,又舍不得女的,进退两难。最后那女的全家都出动去求男方来迎娶就是没有效。你说,这样的人还堂皇得很呢!受苦的只能是那女的了。幸好那男的最好求父母无效就在女方的帮助下带着女的逃了,他们到了远离他们村的城镇租起房子结婚了。
丫丫是打心理佩服他们,虽然村里人把这个故事搅得沸沸扬扬的,可她的女同伴毕竟得到了幸福。后来,女的生了个儿子,他们想起男方的父母看在孙子的分上认了,可是人男的怎么跪求父母,却也打动不了父母的心,连坐月子也不肯看媳妇和孙子一下。
家长权力在农村就是这样的好用,而且用的人还不少。最可怜的是那些盲目的孩子,为了取悦父母而把自己的一切都权利都抛弃了。因为很多孩子对于生活没有办法拥有自己的见解,只是人由父母操纵,所以自卑而懦弱。也就产生了一系列的悲剧。丫丫也是父母权力统治下的一个可怜的女子,她成绩很好但却与读书失之交臂。她想去工厂他们也不肯,她父亲一听她要去工厂就破口大骂:“什么工厂,是见不得人的,想去勾引男人吧?真是贱货。我不会让你去乱搞的,除非我死了。”说完“啪”的给了丫丫一记耳光。丫丫的脸疼得火辣辣的。
现在,丫丫找到了另外一半,她早就想离开再没有温暖的家了。十八岁的她显得有些早熟,她想到只要能离开哪个没有温暖的家,就是随便找一个她也跟他走,只要能给她吃和住,她对那个暴力的家庭充满的恐惧,只想尽快地逃脱。
一开始丫丫本是丫丫的父亲的意思,谁知,她父很快变卦了,说要入招,又讨了两万的彩礼。建哪里拿得出来,他穷,日子很难过,要到哪里去找钱呢。他就想到放弃丫丫,不要再这样下去了。其实去了几次之后建也觉得丫丫的父母很不讲道理,他心理也怕他们,所以就对丫丫说结束了吧,因他没钱。丫丫哭得死去活来,说什么也不肯答应,说自己在家里受尽了苦头,因为遇到建可以得到解脱,却这样的结局她真的不想活了,生活太苦太累了由不得人有半点轻松。丫丫真的想撞死在墙上。
建心疼了,他是个善良的人,自己从小就失去了父亲,母亲改嫁,如今哥哥成家了,也容不得自己,这种日子他也过怕了。他也渴望有个人关心自己,渴望有个人在他回家的时候开着一盏灯等着他回来,有个人为他做饭为他洗衣。一个漂泊的人对家的渴望竟变得那么的强烈!
看着丫丫纯真美丽的脸,那双忧郁的眼睛含着泪水,他心疼了,他怎么忍心伤害这样一个女孩?生活的沧桑和不幸十他们过早地尝到了生活的艰辛,她生活在家庭的暴力中太累了。他们真的累了。为了这场婚姻,他们已经疲惫不堪。建把家里所有的钱拿出来塞到丫丫手里:“给你爸送去,看他们的意思。”丫丫眼里吟着晶莹的泪水。建忍不住把她抱在怀里,轻轻地吻了她,她顿时双颊绯红。
爱情成了丫丫生命的寄托。有了爱情,再苦也可以,有一个人疼自己多幸福啊!当自己伤心哭泣时有个人听自己诉说,这种感觉真的可以释放沉重的负担。人是感性的动物,喜欢有人疼自己、理解自己,因为生活得太压抑,人都有渴望释放的欲望。而爱情是短暂的治疗心灵伤口的最佳良药,在彼此的欣赏中肯定自己。所以,人在最无助的时候总是渴望被爱,渴望被爱的温暖所包围。人总是觉得再苦也可以过,只要有一个爱自己的人陪着自己。
丫丫幸福,也痛苦。因为一但面对现实的时候,钱又是必不可少的。吃饭要钱,结婚要钱,维护爱情也要钱哪。没有超越现实的爱情可以长期维持的。在贫穷的爱情里,安慰和亲吻就成了最贵重的礼物了。
丫丫只得偷偷跑出去会情郎,然后在失去了温暖的家里边干活边回味着爱的甜蜜。可是,这种幸福并不持久,父母似乎发现了什么,不再让丫丫一个人出门了。他们用污秽的话痛骂丫丫:“你这贱货,居然送上门给男人。看我不打死你,你不准再去见那穷小子。我死也不会让你们在一起的。”说着又把家里的东西乱杂。丫丫痛苦极了。
当爱情已经成一种习惯的时候,想要改变是多么的艰难。丫丫被父母强硬地关起来了,更苦的是锁住了她的爱情,使她在那个缺乏关爱的家庭里倍受创伤。爱情还没能尽情地享受,就已品尝到苦涩和无奈了。丫丫羡慕那些读了大学的人,他们出去外面工作了,还能自主地带个自己中意的男朋友回家。他们生活地自主,多好啊!那是一种享受人生权利的活法。没读书的人,大都听从父母的指挥,生活和婚姻全由父母安排。
丫丫的邻居有个从外省嫁到这里的女人,长得很漂亮,却嫁了个瘸腿的中年男人,生了三个孩子。因为同情,丫丫总是跟跟她聊天,才知道这个女的叫兰,她本来读了中专的,在读书时候有个优秀的男同学追她,那男的是个军人,很优秀也很帅气,他们相爱了。在经历了很多考验之后,他们结婚了。而那个军人却在一次生病之后发现自己患有重疾,在结婚不久就瘫痪了。而那男的深爱着兰,无论如何一定要离婚,兰哭着说:“我们是真心相爱的,我一定要照顾你一生,决不离开你。”可是却怎么也无法说服那为军人,他让律师办了离婚手续,他想让兰找个好老公照顾自己心爱的女人一生。
可怜的兰年纪轻轻就受到了如此沉重的打击,她快要疯了,那为军人无论如何也不肯见兰的面。兰怀着心爱的男人的骨肉,一个人外出漂泊,只身来到了远离家乡的这个村子,身上的几百块钱花光了,她还是找不到一份工作。在这个穷村,谁请保姆呢?何况要请,也不会请一个孕妇。
兰在生活中茫然了,失去了爱人,再也不能失去孩子了。这毕竟是自己最爱的男人的骨肉啊,无论如何一定要为爱人留下种子,也不枉此生爱一回。
女人就是有点傻,对于爱总是太过于执着,结果带给自己的只是伤害。女人,总把爱情当饭吃,那人生真的注定是悲剧。兰在现实的面前只得选择了这个瘸腿的老男人,生下了女儿之后,又为男的生下了两个孩子。那男的对大女儿态度很糟,总是骂她。也不准那女的带儿女出去,怕她逃走了。也不给她钱,就是让她在家里呆着,住在那个黑洞洞的小破屋里。兰为了孩子,也不敢逃出去。活生生的人变成一个毫无生气的人,上帝制造苦难把人摧残,而对于苦难难以征服的人,最终就只能痛苦一生。兰靠着那张前夫的照片来生活,她的活着是在回忆中度过的。人愿意依靠精神来维持生命,那是对现实的极度不满,也没有能力去改变。
丫丫感动极了。爱着一个人却不能与他相守,那是多么的可怜!丫丫想到无论如何要维护自己的爱情,不要把爱情变成悲剧。而唯一的方法是逃。
可是兰却不逃,丫丫想从兰身上吸取教训。虽然她知道这样从娘家逃出去面对的是怎样的情况,但是她想到自己在家中所过的非人的生活,想带建的温柔和深情,想到他所受过的漂泊之苦,她真的想好好地照顾他,不让他再承受生活的重荷了。
丫丫居然逃出来了,她一个人来到了建的家里,她一下子把建抱住了。丫丫哭泣着说:“我再也不回那个家了,我要在你这里和你生活一辈子,我要照顾你,也要被你照顾,不要给他们钱了。”建眼眶发红了,他紧紧地抱着丫丫,温柔地吻着她,眼泪一颗颗掉下来。在现实的面前,他也矛盾着,该怎样维护这一段婚姻,想到丫丫的父母,他不寒而栗。可是,他也不忍心伤害善良的丫丫,他也希望带给她幸福和笑容。
第二天送去的财礼却被闹得天翻地覆,然而丫丫是不走了。她用自己的勇敢维护可自己的爱情。当然,在农村如此举动,遭受的是白眼、唾骂和侮辱。但丫丫不怕,只要有爱情,丫丫就有勇气生活下去。
就这样,他们建起了自己的家,在亲友的帮助的下,他们建了一间房子,但钱是借的。谁知建的四轮车却不明不白的被人烧了,又借钱修了车,再买一辆,可是,田野遭受了同样的命运。一调查,原来是丫丫的父母干的。世上就有那么一些人,他们注重的不是儿女的幸福,却是儿女能给他们多少钱,他们把钱藏起来以使自己安心,换回的是儿女的不幸,然而他们去只认为做父母永远是对的。丫丫和建是这种观念的父母的牺牲品。在农村,不只是丫丫的父母这样,其实同样遭遇的大有人在。
丫丫还是咬着牙和丈夫挺着。再苦也要自己受,因为,路是自己选择的。丫丫也体谅丈夫之苦。转眼两个孩子出世了,建和丫丫也认了建改嫁的母亲,把她请到家里来了。他们确实是两个善良的人,对于别人的过错尽量宽容。
生活是贫困的,转眼也九年了。大孩子就要上二年级了,小儿子也该上幼儿园大班了。生活的越过越穷。因为近些年没牌的车行不通了,一出车就受罚款。去年的一趟车被交警抓了,说要罚款六千,车被扣在那了。没钱去赎,就没收入了。因为生活的贫困也多了争吵,夫妻有了一些矛盾。建也开始买点六合彩,偶尔被人招了也赌点钱,丫丫就生气了,骂了建,建也回骂,有时吵得邻居都他都知道了。有人背地里说当初还是跑出来的,如今还不一样,说是女的不会理家。
其实,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两个苦命的人在一起能改变多少呢?丫丫也操劳,别人家安水龙,她却只能每天挑水,别人逛街她躲在家里喂猪、做针线,她努力地劳动着。有时她也听听收音机,也看看电视,她也渴望象别人一样能穿上漂亮的衣服,也渴望能给孩子多一点好吃的,让孩子过上好的生活。可是,一个没有特长、没有本领、没有文化的人到哪去挣钱呢?人穷了别人也讨厌了,要借也难哪!
他们终于决定再买一辆便宜的无牌车载货,又先借了钱。可是,很难得有一桩生意做,又坐了几天没事干。两个人的矛盾越来越多,也吵到了丫丫是自己送上门的。丫丫受到了伤害。可她忍住了,找了一份工去厂里做针线,谁知,在那里有很多素质不高的人总是喜欢说别人的坏话。丫丫的背景别人早调查清楚了,丫丫总受到别人的旁敲侧击地讥讽,她受不了就和人吵起来。结果回家想让丈夫评理,建就骂了她,她一气之下从家里逃出去的。
其实她走的原因也很复杂,不止两个人的几次争吵,因为生活的艰辛使她失望另外,太苦了,她太累了,她与丈夫被残酷的生活折磨得没有了好性情,也说不出体谅的话来了。所以,有时也开始砸东西了。本来就没钱,砸掉了东西就更艰难。人生本来啊的困难是一个接一个,只会越来越多的烦恼,对于在底层生活的平凡的人民,他们的苦往往是来自贫穷,他们的吵也是因为钱。
近十年她没跑过一次,可这一次丈夫骂得太过分了,又大骂丫丫犯贱自己送上门来的,丫丫终于彻底地失望了。她哭着说:“跟了你这么多年,我什么地方也没去玩过,也没一件象样的衣服,过的是没油腻的日子,你还这样骂我,连一句理解也没有。我这样活还有什么意思呢?”她悄悄地走了,又一次逃避了现实。
经过几个月的寻找,丈夫终于把丫丫找回来了。然而,开始的几天丈夫变得体贴,几天后,他们又开始吵得更厉害了。丈夫被外人说三到四之后竟也觉得是自己娶的不是贤妻,没有给她带来好运,竟让他倒霉。他就变本加厉地责怪起丫丫来。还说丫丫破坏了他的名声。丫丫陷入了人生的另一困境中,她找不到理解,找不到一个可以聆听自己诉苦的人,周围的人除了责怪她不是一个好女人,就不曾理解过她的无奈了。
生活就这样继续着,再怎么逃,也逃避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