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

池塘里的波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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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波克与荣相识于高中二年级,那是一个下着薄雾的清晨。

    波克走进教室,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打开窗户,清晨的风,带着几股幽香,在薄雾中穿梭,吹进教室,轻拂脸面,顿时倍感清爽。从窗户中,波克看到一位花季少女正向这边走来,她就是荣。波克转头向外望去,四目在此时交汇,荣的眼睛让波克想起了小说中的句子“漆黑如夜,光明如星”波克好长时间才回过神,那双眼睛在他心中定了格。荣是昨天才转到波克班上的,听说成绩很好,人很文静但不乏活泼,保守但不乏张扬,性格倔强但也不乏温柔。早晨的教室很空荡,只有他们两个。荣坐在前排,波克坐在后排。波克凝望着荣的背影,无心看书。

    第一次,空荡的教室里只坐了两个人,距离很近,心还很远。

    一天晚上,年级组长要召开一个学生会议,主要是反馈老师的教学信息。班主任选了荣和波克作为本班的学生代表。会上,代表们轮流发言。到荣时,她显得很腼腆,总是低着头,讲出一些很实在的问题,每提一个问题之后,眼睛总是习惯性地向上提一提,环顾一下周围人的表情,脸上始终挂着一丝温柔的笑容。灯光下,人显得很亲切,也很妩媚。波克始终盯着荣,一秒也不错过。散会后,波克与荣走在校园的小径上,今晚无月,天空繁星点缀,校园一片寂静,周围树影婆娑,草坪野草轻舞。

    “你提的问题很客观”波克说。

    “一般般”荣答。

    说完,荣就连蹦带跳地跑回宿舍,留给波克一个动人的背影,挥之不去。

    第一次,宁静的小道上走着两个人,距离很近,但时间很短暂;也是第一次,两人有着一次最简单的对白。

    波克感觉到一种青春的情感在心中萌动,因为荣的名字整天在他脑中翻腾,在他心中牵挂,在他眸中闪现。荣占据了他整个思想,支配着他的行为,现在的波克总是六神无主,他要想尽一切办法与荣接近。

    一天晚上,波克从书上找了一道大概很难的题目跑去问荣。聪明的荣回答“我正在作文,明早儿给你答案吧”波克点点头。翌日,荣边吃早点边给波克解释这道题,并时不时地用眼睛望着波克示意他是否明白。波克望着清纯可爱的荣,心中泛起了初恋的涟漪,脸开始发红,心也不由自主地咚咚直跳。

    第一次,答题人经过一夜给出一个答案,而问题人在乎的却永远也不是这个答案。

    学校举行演讲比赛,每班允许两名同学参加。演讲是波克和荣的共同特长,波克争取要弄到这个参赛资格,并心中也为荣加油。如果两人能同时参加,波克与荣互相接触的机会就多了。波克现在只要能与荣说上一句话,能看到荣的一丝微笑,波克就会幸福一天。班级预赛中,两人都进入了前五名,同时进入下一轮,波克很欣慰,很开心,他不在乎结果,只在乎荣。不过很可惜,在第二轮比赛中波克被淘汰出局,而荣最终以第一的身份获得了参赛资格。波克很失落,也很无奈。

    第一次,希望与失望同在,快乐与遗憾并存。

    波克在学校是播音员,荣比赛的那天,波克为荣放了一首张信哲的“爱就一个字”预祝她在比赛中能取得优异成绩。他也不知道这歌与荣的比赛有什么关系,也许最真的就是代表他的心吧。

    第一次,波克在广播里对着全校的学生为荣点歌;也是第一次,内心的感情化作歌声飘荡在校园的每一个角落。

    元旦将至,班里的同学都在互赠贺卡,以表友谊情深似海。波克早就想对荣暗示一下自己对她的感情了,要不然,整天都生活在一种情绪浮躁,心灵不安的状态之中。于是借此机会,波克鼓起勇气,花了三天的时间写了一封信,并夹着一张精致的贺卡塞进荣的书桌。波克心跳得厉害,脸像被人扇了一耳光那样发烫。随后波克独自坐在校园的草坪上,无精打采地望着月亮,思绪凌乱地交织成一张密密麻麻的网。

    第一次,波克感觉到写信都是如此困难;也是第一次,写信向自己喜欢的人表白;同样也是第一次,波克晚上失眠了,诚惶诚恐地躲在被窝里胡思乱想。

    第二天,波克收到了荣的回信和贺卡。中国人有礼尚往来的习惯,而波克不希望荣也是从这点出发。

    第一次,波克收到一张一个字也没有的贺卡和一封不足两页纸的信。波克不去深究信的言外之意,他喜欢停留在表面感到一种自我安慰的满足。

    信写出之后,波克与荣就很少讲话了。波克每次都想约荣出去聊聊,但波克没有那么做,也不敢那么做,他怕耽误了荣的学习。两人之间好象都很神秘,每次在路上相见,波克总是对荣微微一笑,而荣好象什么也没看见,低着头径直朝前走。

    第一次,波克感觉自己希望很渺茫,同时对未来生活充满了惶恐。两人之间好象隔了一层纱,一捅即破;又好象隔了一道墙,将两人分割在墙里墙外。总之,两人是越走越远了。

    时间就这样流淌,一眨眼就到了高考。荣很自然地考进了首都的一所重点大学,而波克落榜了。整个暑假,波克伤心至极,不为高考,因为那可以卷土重来,而为荣,因为现实将他们越拉越远了,本来就是一对陌生的熟悉人,将来会更加疏远了。

    第一次,波克发现现实是如此残酷,命运是如此无情;第一次,他感觉环境的凄凉,内心的无助;也是第一次,波克发现自己是如此狂热地爱着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