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缝被子
雨从清晨到黄昏，犹如三月的雨
一样的玻璃。透过玻璃一条条，长长的线
延长这个冬天。寒冷渗入人的肌肤
穿了四件毛衣。她倚在床铺上
目不斜视。持一头针对着被子的关口
之前该是整齐的春天洋溢着，密密麻麻
眼睛一直专注，像一尾鱼对待水的态度
而今晚，遭受记忆的突击
十天的光阴仿佛一个闭眼的工夫
她凝视。从宋词中走出来的女子
再次缝被子，女人心。之后拉上窗帘
冬末的雨，犹如春天的雨。她领回了
家园，继续啜饮醇香的咖啡
深呼吸：我是水草，我是鱼
2004/02/08
向左走，向右走
一次出日好不容易露面了。城市的
某个车站。膨胀的气球高高被挂起
仿佛春天片刻就要到来，人流加速
东去的海水一般。我下车就向右走
公交车总是杂乱，犹如我的手机在午后
迟到地打开。该微笑的地方还是没有
向左走，向右走。花也在路边开放
后来相向而走，起风。你手里的几米绘本
两个同种脚步的人，同个世界
交叉的我与你缄默，一并开口
一并叫出声音：春天！我们的名字
2004/02/11
子夜，你的突破口在何方
从一瓶啤酒到夜的逐步沉醉
再来一瓶，你的肌肉已经开始了
松弛。就如今晚的你放在院子里
烟雾再次重重包围。全身虚脱
买床的滋味你没尝试。无尽地漂浮
上升，仿佛木棉絮随风。而后
沾上水的凉。露水。让你负重
像一块石头沉于水底，不见日头
也许水浮莲能目睹你的状态，子夜
你要用手机度过这个夜么？小雨突袭
小镇的春天。山上的桃花被些人安置
被人带回家。你不断地跋涉上山，过河
家园何在？满身汗水地爬上去
又气喘呼呼地下来。石头上，你只有远看
并且石头般地沉默。风起时
睁开你的眼睛，踮起的脚跟
2004/02/22
停电之夜
万家灯火，夜里的一道晚餐
惯性进行。他踏实地站在
门口。天上的星星该是谁人的眼神
或者方向。正如电视中的通知
小镇陷入夜色。突然停止，突然抽空
像一只没头苍蝇，不要看它
一点一点矮下去，他满口醉语
滴水在降低夜的温度，随手一摸
他的诗歌只写了题目，顿然
有如春天里百花失去绽开
宛然一个哑巴的农夫，双手交*在背后
走来一圈，回去一次。停电之夜的他
羡慕起情话在情人之间情意绵绵
羡慕起机器人面无改色地工作
羡慕起一匹马在草原尽兴地飞奔
2004/02/21
墓碑
凌晨两点。山林里该是死人般
偶尔一两声失眠，低低地冒上来
居住了十八年我的奶奶，在地下
今夜我踏着她的影子。像一只幽灵
飘入黑洞。接近窒息。谁会远远地
轻呼我的名字。谁会像春天时种植树
一样将我栽种。山坡上或者路边，然后
春天出生的孩子伴随春天的树，生机勃勃
还是。只有闭上眼睛，天再暗了下来
猎人与猎物。寻找。辗转。一张弓箭
拉满了。我依然是一只惊弓之鸟哪
独自衔柴条，为自己立了一块墓碑
在黑夜中埋葬自己的躯体
雕刻名字。到天亮，到来年的春天
2004/02/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