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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惟不是第一次做这种奇怪的梦，但像昨晚那么逼真的，是第一次。
醒过来的那一瞬，他恍惚以为自己真的被丧尸潮淹没了。
“学长，你怎么了？昨晚没休息好吗？”苏妤看谢惟脸色不太好，凑到他身边关心道。
鹿夏坐在前面一排，闻言也回过头看他。
谢惟一直都很安静，不怎么说话，如果不是苏妤问他，恐怕没人会注意到他脸色不好。
开车的是眼镜理工男赵舒明，除了他，剩下的人都看向后排，连系统都抬起了猫脑袋。
“是啊，队长你脸色好白。”
“生病了吗？”
“要不要停车休息一下？”这是鹿夏的提议。
谢惟只是脑子有些胀痛，摇摇头：“不用，继续赶路吧，我没事。”
昨晚的梦境像碎片一样，一片一片的在脑海闪现，搅得人头昏脑涨。
谢惟闭上眼睛捏了捏眉心，额头忽然贴上一只冰凉的小手，他睁开眼睛，对上女孩好奇的眼神。
苏妤摸摸他的额头：“没发烧啊，学长是不是太累了？”
她眼睛忽闪忽闪，然后忽然起身，往旁边坐了点，让出后座大部分空间，眼眸亮晶晶的。
“学长躺下休息一会儿吧，肯定是你昨晚守夜累了才会不舒服，躺下睡一觉就好了。”
苏妤见他不动，亲自上手，掰着他肩膀，让他躺下，用自己的腿给谢惟当枕头。
“学长，你要爱惜身体，就算不为了自己，也要…也要为我想想嘛。”苏妤声音低下来，“要是没有你，我一个人该怎么办？”
小猫盘成一团趴在座位下：“喵～”就是就是。
谢惟微愣。
说话间，苏妤手指抵在谢惟的太阳穴轻轻揉着，柔软的指腹微凉，力气适中，声音带笑：“学长有没有觉得好一点？”
谢惟抬头看去，女孩脸颊有些红，像是不好意思，故意转移话题。
身下一片柔软，鼻翼间是一阵清新让人舒服的香气，不算专业的按摩手法奇异的消去了谢惟脑海里的胀痛。
困意上涌，谢惟竟真的睡了一会儿。
这一次没在做奇奇怪怪的梦，一觉好眠。
昨晚的梦应该只是意外，光怪陆离，毫无逻辑，不能当真。
鹿夏控制不住的扭头向后看，每看一次，心脏就沉闷一分。
最后深吸一口气，她强行把视线收回来，落在窗外荒凉破败的景色上，偶尔有形单影只的丧尸一闪而过，又很快被车子甩得很远。
谢惟眯了半小时醒来。
苏妤甜甜笑道：“学长有没有觉得好一点？”
谢惟声音低哑：“嗯。”
“那——”苏妤声音拉长，抬手勾住他的脖子，挂在他身上，眼珠子圆溜溜的，撒娇道：“我今晚想洗澡！”
小猫在苏妤脚边打转：“喵～”宿主我也要洗。
“还有小白，它的毛都脏了，它也要洗。”
苏妤期待的看向谢惟。
前面那一系列的关心呵护全部在为此刻做铺垫。
整个末世，估计没人比苏妤洗澡更勤了，衣服也是隔两天就换一身，哪怕在末世，也要保证身上香喷喷的。
也就谢惟是水系异能者，还愿意宠她，换做别人，哪经得起她这么造？
其他人习惯的自觉闭上耳朵。
鹿夏想说些什么，手腕突然被拉住，叶锦书冲她摇摇头。
鹿夏心中一阵憋闷。
别人不知道，但她和谢惟一样也是异能者，最清楚异能并非用之不竭的，洗脸就算了，洗澡这么费水，谢惟还要保留异能杀丧尸，真的能撑住吗？
不对，苏妤也是空间异能者，她难道不清楚这一点吗？
想到这儿，鹿夏忽然觉得奇怪。
苏妤的异能好像根本没有限制，大家收集的物资全部交给她保管，半月来陆陆续续收集了不少，她竟然全收进去了。
这个念头闪现一瞬，又被谢惟取代。
她手掌捏成拳，希望谢惟拒绝，然后就听见一声：
“好。”
心塞。
苏妤开心的亲他一口：“谢谢阿惟～阿惟真好～”
平时叫学长，高兴了才叫阿惟。
谢惟嘴角上扬几分，看得出来，很吃这一套。
路过加油站，理工男赵舒明慢慢松开油门，询问道：“有加油站，我们要不要停下加个油？”
车子的油还有三分之二，按理说不加也可以，但谁知道下回能不能碰上加油站。
谢惟目光掠过加油站外游荡的丧尸，似在权衡。
忽然，众人目光定住。
只见加油站里，一群被困在侧边小卖部的人使劲挥手求救，而玻璃门外面是密密麻麻的丧尸。
“怎么办，队长，我们要过去救人吗？”寸头徐耀问。
他们要下车加油必定会惊动丧尸，届时，困住那群人的丧尸就会改变目标，转而攻击他们，从某种意义上说，加油和救人是捆绑的。
不等谢惟回答，苏妤先出声了。
她秀眉微皱，拉住谢惟小声道：“别去，好多丧尸啊，我害怕。”
末世来临不到半个月，绝大多数人良心尚存，面对同胞的求救，做不到无动于衷。
苏妤的反应在众人看来真的很自私。
鹿夏不赞同的皱眉：“苏妤，这不是过家家，是人命关天的大事，你别太孩子气。”
寸头徐耀点头：“是啊是啊。”
叶锦书没说话，但应该是赞同鹿夏的说法的。
眼镜理工男赵舒明没表态。
几乎一半的人都赞同下去救人。
苏妤往谢惟身旁靠了靠，系统跳进她怀里。
苏妤抱着猫，眼中闪过淡淡的烦躁与厌恶，面上仍是一派单纯：“那我就是害怕嘛，而且那么多丧尸，你们打算怎么救？”
在场唯一有能力救人的，恐怕只有谢惟一个。
毕竟他的水系异能实在太逆天了。
敏锐的察觉到他们的意图，苏妤不干：“学长不能下去，他要留下来保护我。”
鹿夏不想跟她掰扯，直接问谢惟：“谢惟，你的意思呢？”
苏妤拉住他的袖子：“别去。”
苏妤眼睫颤了颤：“学长，你听我的还是听她的？”
“那么多丧尸，万一你受伤了，谁来保护我？而且，那些人和我们非亲非故，凭什么要舍命去救？”
苏妤承认自己自私，能活下去，为什么要去送死？
别说为了活着可以无视一群陌生人的性命，哪怕是认识的人，只要威胁到自己的性命，她也可以毫不留情的放弃。
谢惟看着窗外，没有说话。
从这个角度看过去，加油站那些人仍旧在挥手求救，丧尸密密麻麻，但已经分出一小波朝他们涌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