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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六,住蓝河边上的战友百成给我送来十条蓝河胖头鱼,每条鱼多说三寸长,收拾完了勉强够一盘。见我有点嫌少,百成有点不高兴,嘟囔道:这十条不怎么容易抓地呢,让我整整冻了一天。我亏理,没敢接话,埋头做我的酱焖胖头鱼。
胖头鱼,学名不知道叫什么,也有叫瞎疙瘩的,城里饭店有的叫老头鱼,体长最多不过五寸,皮与鳞呈黑色,因体型短粗胖,河边的人称它胖头鱼。该鱼属冷水鱼,多在河道有涌泉的水里生长,平时雄雌成双结对地躲在石头下面的洞里,所以每次手伸洞里一抓就是两条。别看胖头鱼长得不大,其貌不扬,可肉质白嫩鲜美,其味道比鲤鱼草鱼强百倍。
有人埋汰我,说没听说我不爱吃什么,其实,肉类中我喜欢吃鱼,河鱼里我最爱吃胖头鱼。记得小时候,每年夏天到河里游泳,都要到河里的大石头下面摸鱼,最多时半天就能抓一盆,有时抓得兴起,把上学的事都给忘了,为此,那时候的夏天也是老师去我们家“家访”最多的季节。当然,由于风吹日晒,我就成了黑小子了,水上水下的我也象胖头鱼。
后来,也许是自己大了,工作忙没时间,再没有去河里抓过鱼,多年来也没有吃到胖头鱼,胖头鱼在我的记忆中快消失了。
去年秋天,百成的孩子结婚,我们几个战友去他家时我突然想起了胖头鱼,饭后,我便领他们和他们的老婆们来到了河边,一路上,车里几乎充满了我的唾沫星子,特别是那几个傻娘们让我白话得眼珠子都直了,而战友们差不多都流出了口水。可是,当他们无限憧憬、我满怀信心地来到河边时,眼前的情景让我傻了眼。河道里举目是沙包和大坑,河水断流了,原来,这里已经让掏金子的人挖不成样子了。蓝河和汤河是辽阳市境内流进太子河的最大两条河,夏天水大时,部分河段的水能有一人多深,叫蓝河故名思意,干净的水,蓝色的河。
战友里正好有在环保部门工作的,我问这样干你们不管吗?战友一本正经对我说:可以管,但主管单位是河道管理所请他闭嘴吧!都是吃皇粮的,哥们懂,都管,都不爱管,即使管了,罚完钱还是不管。当交警的战友帮着他说话,做买卖的战友也不向着我,说你们那部门还什么都管呢,就知道收费还是几个嫂子对我好,一通喳喳喳,他们没电了。但她们绝对不傻,就是不忘吃胖头鱼的事,我没法不答应,否则她们会把我当鱼给焖了。我求到了百成,并威胁他不给我弄到胖头鱼他当爷爷的喜酒我肯定不来喝。
我深深知道这十条鱼百成是怎么不容易弄到的,也许在这样发展下去胖头鱼会灭绝,因为这种鱼对生长环境的要求太苛刻了,它需要干净的河水,然而河里即使混水也很少了。也许今天是最后的胖头鱼宴,给战友和嫂子们夹菜时我心里想,没说出口,反正这顿饭我没吃胖头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