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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女两个聊了大半宿，一直到天快亮的时候，姜桃才撑不住睡了过去。
佟玲近乎贪婪地看着她这个失而复得的女儿，一度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可是她却能那么真实地触碰到她。
她的头发还是像小时候那么黑，她的鼻子还是像小时候那么挺，她的睫毛还是像小时候那么长，那么翘……
唯一不同的是，她长大了。
而她做为一个母亲，错失了女儿的整个童年和青春。
想到这些，佟玲不禁悲从中来，忍不住哭出声。
她怕吵醒姜桃，便悄悄起身，去了姜鸿祯的房间。
姜鸿祯意料之中的也没有睡，正靠在炕头心不在焉地翻看着手里的报纸。
见佟玲进来，赶紧起身下炕，揽住了她的肩。
“阿玲，桃子睡着了？”
“嗯，睡着了。”佟玲红着眼睛点了点头。
“怎么又哭了？快到炕上来，别冻着。”
姜鸿祯一脸心疼地将佟玲拉到炕上，给她盖好了被子。
佟玲靠在他的肩膀上，眼泪又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
“鸿祯，我一想到我们错失了女儿的整个童年和青春，我这心里就揪着的疼，甚至连她结婚咱们都错过了。”
姜鸿祯一下一下地抚着佟玲的后背哄道：“我知道，我跟你的感受是一样的，可是凡事咱们得往好处想对不对？
不管怎样，我们找到桃子了，以后的日子还很长，咱们还有很多的机会可以弥补，比一辈子都找不到要强上百倍千倍了是不是？”
“嗯，我知道。”佟玲点了点头道：“我就是心疼咱们桃子，她小时候过得日子太苦了。”
姜鸿祯又给她掖了掖被角道：“桃子都跟你说了什么？也跟我说说。”
“她那对养父母，简直不是人。”
佟玲平日里是一个特别温和的人，为人处事从来都是和和气气的。
可是就是这样一个人，在提起姜为民夫妇的时候，也不禁气得咬牙切齿。
姜鸿祯心头一沉，追问道：“你快跟我说说，怎么回事？”
佟玲抹了把眼泪道：“他们既然养了桃子，却不好好对她，桃子从四五岁的时候就开始做饭，家里的家务也全都是她的。
虽然不有短了她的吃喝，可是他们只是为了在外人面前维持他们的脸面，他们从来都没有爱过桃子，咱们的桃子从来都没有感受过父爱母爱。
我们那么乖的桃子，竟然会被如此对待，我都不敢想，一想我就感觉心疼的要死掉了。
都怪我，都是我不好，如果当时我没有弄丢桃子，她就不会吃这么多的苦，我对不起桃子……”
佟玲说着说着便又抑制不住地哭了起来，她的心里充满了悔恨。
姜鸿祯紧紧地抱住她劝道：“阿玲，这不是你的错，全都是该死的人贩子的错，你不要拿别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好不好？
如果让桃子知道你这样，她也会心疼的。”
“对，人贩子，该死的人贩子。”
佟玲喃喃地说着，突然一把抓住了姜鸿祯的手。
“鸿祯，你说桃子的养父母会不会就是当年把她偷走的人贩子？”
姜鸿祯闻言皱眉道：“你这么一说还真有可能，咱们必须要好好查一查。”
佟玲连连点头：“对，查，必须要查，如果他们真的是偷走桃子的人贩子，那一定不要轻饶了他们，我一定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佟玲神情激动，咬着牙浑身都开始发抖。
姜鸿祯赶忙抚着她的后背劝道：“阿玲你不要激动，这件事交给我，你放心我一定会查清楚的，如果真的是他们，绝不轻饶！”
佟玲点了点头道：“就算不是他们，也要通过他们找到人贩子，他们两个和人贩子都不能轻饶！”
“放心，我一定会查出来的。”姜鸿祯将佟玲搂进怀里，语气坚定地说着。
他是说给佟玲，也是说给自己。
以前是没有线索，现在有线索了，他一定会让伤害过他女儿的人全都付出代价。
毕竟不是在自家炕上，姜桃睡的不是很安稳。
虽然睡得很晚，但是早晨六点多钟就醒了。
她转头看了眼躺在旁边的佟玲，便悄悄地起身准备去个厕所。
原本姜鸿祯说让佟玲别过来了，就在那边和他一起睡，可是佟玲坚持要过来，她不想放弃任何一点可以跟女儿相处的机会。
她过来之后又默默地看了姜桃好一会儿，才实在撑不住睡了过去。
可是姜桃刚一起身，她便醒了过来。
“桃子，怎么这么早就起？快躺下再睡一会儿吧。”
姜桃一边下炕穿鞋一边说道：“我想去个厕所。”
“哦，那我陪你一起去。”佟玲说着便要起身下炕。
姜桃连忙阻止道：“妈，你躺着别动，我一会儿就回来。”
“好，那你小心点。”佟玲没有坚持，却也没有躺下，而是一直目送着姜桃出去，又回来。
“桃子冷不冷，快到炕上来暖暖。”
姜桃原本不想再重新躺下了，可是看着佟玲那殷切的眼神又没有办法拒绝，便又脱鞋上炕，重新钻进了被窝里。
“时间还早，桃子你再睡会儿。”佟玲给姜桃掖了掖被角，一脸慈爱地说道。
姜桃摇了摇头道：“妈，我已经不困了，你睡的晚再多睡会儿吧。”
佟玲闻言也摇了摇头道：“妈不困，你不想睡了就再躺会儿，妈去给你做早饭，一会儿做好你再起来吃。”
佟玲说完便起身穿衣服。
姜桃见状也跟着起身道：“那我陪你一起去，正好咱俩还可以说说话。”
佟玲原本想要拒绝，可是听姜桃说想要跟她说说话，便又很开心地应了。
“行，那你就跟妈一起，不过你不用干啥，就坐旁边跟我说话就行。”
“好。”姜桃笑着点了点头。
两个人一起起来洗了把脸，便去了厨房。
姜鸿祯差不多一宿没睡，这会儿倒是睡着了。
佟玲拿出一块猪肉放在案板上开始剁。
姜桃有些奇怪地问道：“妈，大早晨的熬点儿粥喝就行了，您怎么还剁起肉馅儿了？”
佟玲一边笑一边说道：“妈给你包烧麦吃，你小时候最爱吃妈包的烧麦了，那么小点儿就能吃两个。”
姜桃闻言鼻子一酸，她已经很多年没有吃过烧麦了。